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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梅大人与何子岑这番对话,方才的满腹疑窦不曾解惑,反而更增添了困扰。前世不曾听过兄长懂得阵法,亦不曾见他有什么防身的利器。 此时天色渐晚,已有官兵拿松枝燃起火把,借着火光的眼影,何子岱认真打量着正与青龙和朱雀叙话的兄长,心底的疑窦转如春日的野草,开始漫天遍野地疯长。 当晚官兵便在鹰嘴涧安营,何子岑与大伙儿开怀痛饮。青龙与朱雀看似豪爽,实则粗中有细。他们初次与何氏兄弟照面,彼此已然留了极深的印象。 青龙嚼着根刚烤熟的羊腿,大声问何子岑道:“赵王殿下,刺客虽然没有一个活口,但究竟是些什么人,您大约心里已然有数,可否说给大伙儿听听。” 兄弟相争,是为大阮内政,无论如何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狂气何子岑此时还不晓得青龙与朱雀两位的来头,只想着回宫后好生问问陶灼华。 他不便多说,只澹然笑道:“子岑虽然有几分猜测,却没有十成的把握,故此不敢随意言说。今日劳动大伙儿替我奔波,十分过意不去。我答应诸位,来日有了结果,一定给大伙儿说个清楚明白。” 青龙眼有不甘,却被朱雀以目示意,他便朗朗大笑着,冲云掌柜那边的人高高举起了杯。波斯人也十分精明,仔细听着两旁的对答,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见青龙主动向自己示好,忙忙举起酒杯回应。 何子岱瞅个不引人注目的时候,悄然问何子岑道:“兄长怎么打算,是明日一早先回京中,还是要继续随着梅大人去稽查下头的赋税?” 何子岑轻轻笑道:“自然是要随着梅大人继续走下去。这才刚刚出京,父皇交待的任务尚未完成,如何能被几个刺客一吓便轻易转回?善后的事情交给你,我亦会连夜写封奏折,你一并转交父皇。” 方才查验了黑衣人身上,虽然没有证明身份的标记,何子岱却细心地发觉,其中有几个黑衣人的衣饰与旁人不同,大约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他们衣饰略为华贵,还在左耳上打着耳洞,镶着粒小米大小的碎钻,与其他人迥然不同。 这些黑衣人既是受命于一家,放眼整个京城,能在短时间内调动如此多死士的人便屈指可数,顺藤摸瓜,其实也不难盘查。 ☆、第三百零五章 煎熬 夜色深浓,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山涧琼华如练,青龙等人还在觥筹交错。 何子岑兄弟两人离开这些喧嚣的人群,走到一旁搭起的帐中说话。问及何子岱何以能这般及时起来,何子岱便将陶灼华如何急召、又如何约定了自己人暗记的过程述说了一遍,对她能调动青龙朱雀的人马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我前日曾听赵五儿提及,宣平候前几日入宫两回,紧接着便是叶蓁蓁给陶灼华递信儿,这个事儿跟宣平候府上躲不开关系”,何子岑认真分析着,又问何子岱道:“前些时叫你留意你四哥,他那里又什么动静?” 何子岱嘴上叼着根方才从山涧里采来的毛毛草,蹙着眉毛答道:“与昌盛将军的旧部联系愈加密切,前几日还要花翎楼约见了赵、吴两位将军。他时常入宫给谢贵妃请安,对叶蓁蓁颇有些隐晦不明的意味。” 说到此处,想到叶蓁蓁几次三番跟踪何子岑,那片心意不容隐瞒,何子岱皱着眉头问道:“兄长便没察觉这嘉柔郡主对您好似有些不同?今次她大可袖手旁观,却又选择给陶灼华送信,我委实想不通这里头是什么含意。” 两兄弟都深深懂得,宫中人多是长袖善舞,叶蓁蓁面上温良无害,实则满腹心机。她既然对何子岑一往情深,又如何会不想抓住这么好的救命机会,让何子岑留她这份情意,却偏偏要拱手将人情让给陶灼华做? 何子岑手上的茶渐渐凉去,依旧凝眉苦思这件事。从前只认做叶蓁蓁与陶灼华交好,如今以过来人的身份回头去瞧,却只是叶蓁蓁对陶灼华的一次又一次利用。她不会只因着一片好心便透露这么重要的情报,最直接的原因大约是想把陶灼华当枪使,替她自己铺就锦绣前程。 “这个叶蓁蓁心机颇为深沉,须得转告陶灼华小心行事,你回京之后记得前去提醒一二,务必务必”,何子岑殷殷吩咐着,想到临行时与那青丝墨染的女孩子在大青石畔分别,心间忽然便是一日三秋。 何子岱点点头,却又向何子岑伸出手来:“梅大人今日提到的什么弓弩,拿出来给我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 瞧着兄弟执拗的眼神明亮炙热,何子岑心知躲不过去,不由暗地埋怨梅大人多事,他从腕上除下那只袖筒,递到何子岱的眼前,与他解说道:“可惜里头的几权弓弩都被发射一空,此物小巧玲珑,到是防身极好的利器。” 何子岱见那袖筒精致华美,镂刻着细细的花纹,心知是女子之物,必定是陶灼华的东西。再细细思忖一下,便就晓得这袖筒机括的来历,他叹息着说道:“这大约又是那位阿西的手笔,听闻他的强弩在此次波斯内乱时建了奇功,不意竟还有这种小巧东西。若得九月份相见,必定与他好生切磋切磋。” 英雄相惜,虽未谋面,却已是生了好感。何子岑见弟弟并不揪着这袖箭的来历不放,而是将整个注意力都放在阿西身上,心中略感一宽,复又认真说道:“若得这位阿西王子点拨几句,大约是千金难求,到时候咱们一定好生结交。” 两兄弟议得差不多,这才重新走出大帐来,瞧着战场早便清扫一空,月色下的群雄酒意憨然,到好似黄昏时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从未发生。彼此相视而笑,两兄弟亦端起酒杯很快便融入了其中。 翌日众人在鹰嘴涧前分手,青龙、朱雀等人各自告辞而去。趁着梅大人点齐官兵的功夫,何子岑复又交待了何子岱几句。 仁寿皇帝想要立储的局面尚未十分明朗,谢贵妃那里便坐不住,想来要cao纵何子岩夺嫡的愿望十分迫切。何子岑嘱咐何子岱不但要叫陶灼华留意,还须请德妃娘娘密切关注谢贵妃那头的动静,莫要叫她弄得措手不及。 何子岱浓密的眉毛轻轻一挑,不屑地说道:“她既是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咱们明里暗里正式宣战便是。我昨晚想好了,明日弄几个宣平候府的牌子搁在这些刺客身上,先往宣平候府泼一身脏水,让他自己想法子慢慢洗白。” 一场死无对证的刺杀,自然不能扳动如日中天的宣平候府,何子岱只想弄得对方焦头烂额。水越搅真混,到不失为好法子,何子岑听得颇为解气。 毕竟心思更缜密些,他冲何子岱沉思着说道:“那一位既有这样的野心,连亲王都敢谋杀,必定不会对旁人容情。我只怕陶灼华那里不大安全,这心上总是惴惴。你回京后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