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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领,将他微微下拽。 她的唇就吻了上去,昨夜她亦学到许多,这会儿不仅仅是单纯的唇与唇的相碰,她微张开齿,含着他的唇瓣轻咬了咬。咬过之后,好似又怕把他咬疼了不好,舌尖在他唇上轻舔了一舔。 沈孝:……! 他都懵了! 热意迅速蹿起,从唇上交接的地方,一路蔓延到耳根并脖颈。 哪……哪有这么光天化日! 而且还……还当着侍卫的面!! 沈孝到底是埋头苦读了多年圣贤书,骨子里还是端方持重,与李述的几次床事皆是情难自抑的结果。上一次在金玉阁,是被她逼的无路可退,忍无可忍;昨晚则又是因为生死离别。 抛却那两次激烈的感情转折,真到了日常相处时,沈孝还是害羞。 吻不过片刻,李述就松开了他。她笑着看他,沈孝脸都红到了脖子根,热气都能把三尺之外檐下的雪给融化了。 她的沈大人啊,在床上明明不害羞呢。 李述目光灼灼,盯得沈孝耳根发烫,恨不得扭身就回屋去,可偏偏他的身体就像是钉在了原地。 这段感情里,李述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她始终在逃避。李述不是一张白纸,过往也不纯白无暇,因此她总是含着警惕看人,轻易不暴露真心。 沈孝盼过很多次她真正敞开心扉的模样,到今日终于盼到了。他纵然有些受不住她这样大胆,却也更不想避开。 他耳根极红,但忍不住自己又笑了一声。 唇上的触感犹在,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呢。属狗的不成。 “那……小人先下去了……?” 侍卫被迫被秀了一脸恩爱,塞了一嘴的粮,脑袋都垂到地上去了。心想以前公主跟崔驸马都没这么腻味过呀。 李述闻言,目光才从沈孝身上挪开,摆了摆手,“下去吧,记得仔细打听着崔进之那边的消息。” “是。”侍卫应了一声,行礼后忙下去了。 周遭没人了,沈孝脸上热意这才稍散下去。 接着方才被李述打断的正事,道,“但说实话,我倒是希望崔大人能早日将流民作乱的事情压下去。否则不知道还要蔓延成多大的阵势。” 他叹了一口气,望着檐下飘落的雪,“你没在民间去过,不知道冬天的苦处。四面漏风的屋子,一场雪要夺去无数贫苦百姓的命。日子过不下去,大冬天的又不是农忙时候,闲起来最容易胡思乱想,怨天怨地。若是此时作乱流民过境,鼓动宣传,队伍飞速扩大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可惜原本都是贫寒农民,给一条活路,未必会走上叛乱的路。” 李述闻言,目光都是冷意,“东宫哪管这些?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势地位,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洛府流民叛乱,起因不过是怕老七治理黄河得了大功劳,会动他东宫的地基罢了。” “可他们怕是忘了,前朝叛乱就是黄河灾民闹事,太子想针对老七,可最后却把火烧到了父皇立国的根本上。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沈孝却叹,“道理都对,可神仙打架,底下的百姓却无辜遭殃。”他顿了片刻,“所以我说,那个位置,太子不配坐。” 他眉目忽然就冷了起来,脸色都是凌厉。 “我把东宫在洛府做的事都拿出来,看他的位置还稳不稳!” 他看向李述,语气极为坚定,“雀奴,我要去告御状。” 有人要为这件事发声。 李述却忽然沉默了下去。 父皇病重,太子监国,东宫的势力是前所未有的大。沈孝告御状,是以卵投石,还是上达天听?两种可能性都有,这是殊死一搏。 李述忽然抓住了沈孝的手,她竟有些畏首畏尾了,她怕沈孝再出事。失而复得,怎能允许再得而复失。 沈孝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反手握住了李述的手掌,捏了捏,“你放心。” 虽然他自己心里也并不是十足十的把握。可他们没有退路,这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他摸了摸李述的发,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低下头来看着她,“我也算是受过不少事的人了,总是能逢凶化吉的。说明老天爷在保佑我。” 他笑,“你想想,最开始你逼我侍寝,把我欺辱成了什么样子,后来我却中了状元;关中大旱征粮的事情我担了,眼看无解,最终结果却是我升了官;如今这件事也一样的,我在黄河差点送了命,如今就到了该要他们的命的时候了。” 李述,“合着你心里头还一直记着侍寝的事情,准备跟我算三年前的账?” 她半开玩笑的岔过了略显沉重的气氛。 如今不把东宫打倒,东宫上位后就是他们的死期。真的没有退路,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她并不是软弱的人,短暂忧虑过后,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她绸缪道,“你手上的证据再重要,父皇看不见都是白搭。可父皇如今病重,根本就见不了人。” “前几日我想进宫探病,递进宫请安的折子被太子打了回来,说父皇正在静养,不许我打扰。不仅是我,老七也是如此。” 李述说着就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一定要给你找一个直面父皇的机会。” 她皱起眉来,“而且要趁着崔进之回京之前彻底打倒东宫,否则他手上有兵权,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阵风裹着雪片吹来,沈孝又咳了一声,李述才反应过来,忙把他往屋里推,“你快进去,别着风寒了。” 她也跟着进了屋,对明间候着的侍女吩咐道,“去端参汤过来。” 侍女忙应了一声下去了。 李述这才掀帐子,进了侧间卧房。沈孝已将南窗关上,他此时正站在她的梳妆桌前,手里拿着那根血玉簪。 昨夜拆了的钗环没整理,摆了一桌子,金玉闪耀,相比之下,这断了的血玉簪就被衬得暗淡了下来。 沈孝摸着断口处缠的细细密密的红线,玉若要粘的毫无痕迹,必要上好的玉匠人来做,他那时没这个精力与钱。 “你在看什么?” 李述走过来问,见他手里拿着血玉簪,伸手就要拿,却被沈孝避开了。 沈孝竟带了几分羞赧的神色,“这个就扔了吧,原说成色好,可断了之后却废了。” 李述却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抢了过来,“你送我的,就是我的,谁准你扔的?” 她道,“本宫喜欢戴这个!” 微仰着头,一副命令神色,“给我戴上。” 说着就坐在了铜镜前,俨然把沈孝当成了梳头丫鬟。 沈孝无奈,对着她脑袋找了半天,不知该往哪儿□□较好看。往左鬓簪了簪,又觉得不好看,于是又往右鬓簪,末了又觉得簪歪了,又要重簪。 精致的发髻就被他弄的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