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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子怀疑,跟怡贵妃一党的名单。收到这个,我私下里查证出来,太子以后用人,也好揣度分寸。” 原来是这样。 才十二岁的太子殿下,便有如此防人的心机了。 林钰一时间唏嘘不已。 …… …… 在府门外迎接肃王李律的,不仅仅有辅国公崔尚文和国公夫人,还有回来后没有来得及见面的太子李昭。 “昭儿急着要见皇叔,可是今日早朝后侄儿领了皇命出宫,没能见到叔父。听说叔父要来国公府,便不请自来了。”太子站在肃王身边,虽然才十二岁,个头已经到了肃王的肩膀。 可见成年后也会身姿挺拔。 肃王神情肃冷,抬手抚了抚太子的后背,“汴州的事,吓坏你了吧。” 太子神情一凛,低头道:“让皇叔忧心了。” “不是忧心,”肃王看着他几分严肃道:“是气恼。” 太子低下头,小声道:“侄儿错了。” 当着臣子的面教训国之储君,一旁的辅国公不免神情略微尴尬。 “你去汴州前,已经接到本王的亲笔信,信中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不准离开京城。你怎么不听呢?”肃王淡淡道。 太子的头埋的更深了,忽的又抬头道:“侄儿以为作为东宫太子,不应该畏惧jian佞狂徒。应该想百姓之所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肃王一楞,忽的看向一旁肃立的崔尚文,“老师你听听,他这慷慨激昂,是不是还不如去江湖上做剑客好了!”言语中虽是不满,声音里却几分激赏。 辅国公放下心来,笑着道:“陛下总是说,太子殿下随了你的性子,我看果真。你当年,不也这么慷慨激昂过吗?” 肃王笑了,抚了抚太子的头,“我当年,哪有这么傻。” 气氛融融。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也问 小亭一边临水,一边是阔朗的草地。草地边上,栽种着一棵红了叶子的黄栌。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辅国公府招待肃王和太子殿下的是茶点。 国公夫人忙着张罗去了,肃王和辅国公寒暄几句,便询问崔泽去了哪里。 辅国公竖着眉毛,“晨起便跑了,后来又回来通报,说殿下要来。一转眼,就又跑掉了。” 肃王想起晨起时他说要比剑,崔泽猛然一顿的身影,了然一笑。 “无妨,”肃王微微一笑,“总觉得老师会偏袒儿子多一些,所以每次回来,本王都忍不住要跟他比试比试,趁机偷学些刀法剑术,想是把他吓怕了。” 辅国公几分自得,“肃王殿下根基好,可惜只是由老夫开蒙而已。泽儿这些年倒是很勤勉,刀术进益很多,只是相比殿下你由杀场上换来的机敏果敢,泽儿还差得远。” 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太子忽的道:“崔世子不在这里,可由侄儿陪皇叔切磋吗?侄儿已经跟着国公爷,学到‘怀远式’。” “‘怀远’式啊,”肃王笑了笑,似乎想起了少年时候学剑的日子,“学刀术五年,才到此处,想来是稳扎稳打的学法儿。” 辅国公轻轻颔首,“正是要稳扎稳打,不急不缓。” “国公府有太子的习武常服吗?”肃王道。 太子点了点头。 “快去换来。” 太子兴冲冲猛然站起,熟门熟路朝着甬道而去。 不多时,一身劲装的太子手持长刀出现,像模像样,对着肃王,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宣武帝所说,太子虽然个子长得高,却身姿略瘦些。然而此时身姿如松,神采奕奕,看得出来平日里并没有耽于娱乐。 肃王唇角一勾,持刀站起迈向草地。 浅草及踝,正可作为摔倒后的缓冲。 太子双手托刀,站在离肃王两丈远处,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肃王微微点头,持刀而立,没有动作。 太子已经规规矩矩,右手持刀,做了个起势。 秋风拂面,一片枫叶从树梢轻轻飘落,叶片落到肃王额头前时,太子忽的纵身而来。 他手里的刀,稳稳直刺肃王面门。 刀法刚正,刀风平稳,隐隐如乌云滚滚,自前方扑面而来。肃王抬手格挡,刀鞘撞在太子手中长刀的刀尖上,叮的一声。 好刀。不弯不折,带着韧劲一击而回。 太子已经跃到肃王身后,手里的长刀平举,背对肃王,如屋燕斜飞,自下朝上快斩而去。 肃王也正背对太子,手里的刀往后送出,缠着太子的刀脱手而飞。两刀在空中噌的一声相撞,又落回主人手中。 肃王和太子的拳脚,已经打了三五个来回。 “好!”一直凝神观看的辅国公击掌赞叹,连连颔首。 太子接过刀柄,携刀朝黄栌树疾跑几步,脚踩树干而上,在空中翻身而出,击向肃王脖颈。 肃王抬刀回击,啪的一声,太子的刀尖抵在肃王刀刃上,趁着太子翻身而回,肃王飞刀而出。 刺啦一声,太子低下头看,他的衣服被肃王钉在了黄栌树干上。 肃王傲然一笑,便欲转身离去。 “侄儿还没有输了。”太子轻喝一声,抬手拔掉那把刀。 哗,哗啦啦…… 细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太子惊诧地抬头去看,那黄栌树上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叶,随着太子拔出这把刀,似乎失去了树干的束缚,哗啦啦倾数掉落下来。 转瞬之间,太子脚下堆满了几尺高的红叶。 而头顶之上,树干光秃秃如深冬。 惊讶之下,太子手拿两把刀哭笑不得,“皇叔一刀震掉满树落叶,侄儿输了。” 肃王已经坐回亭子端起茶杯,闻言云淡风轻道:“原本便是本王以大欺小了。” “不是,”太子倔强道,“皇叔今日左手使刀,已经是让了侄儿了。本宫学艺不精,给国公爷丢脸了。” 辅国公哈哈笑起来,“太子殿下今年才十二岁,不必过苛。何况即便泽儿在,也决意打不过肃王殿下的。” 太子闻言神情稍缓,继而又开心起来,“泽哥哥可是学了好多年了,他若也打不过,倒是丢脸。” 说着在辅国公的笑声中持刀走上亭子,“那日在汴州时,本宫便是仰仗了国公爷教的刀法,才有命等到了恩人到来。” 辅国公一笑,“殿下说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