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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的啜泣能让人缓口气。另一头值班座位上,一个年轻警察压低声音问到旁边看上去年长一些的前辈:“真不用叫家长来吗?虽然十八岁了,但是……也不太合适啊。”“人家是受害方,又不是施害方,而且又没真出什么事儿,怎么不合适了?”“那就让他这么闹?”“闹什么闹,你没看见登记表上写着吗,人家姓柏。”“姓柏怎么了?”“这个柏,是柏正的柏,柏寒的柏,你说怎么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唯恐第三个人听见。小警察噤了声,打量了两眼,又忍不住说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怪不得副所长居然让人把休息室都腾出来了,怪不得对方提多高的赔偿都无动于衷,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老成。惹上这么个祖宗,这几个混混,也只能认了。然而这几个人对此却毫不知情。因为就连王海自己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柏家和简家特别有钱而已,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他也没有概念,他找来的那几个混混,就更不知道了。而他们最开始,本来也都只是想要钱。钱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全部的生活。之前王海本来已经放弃了从简松意那里讹钱的念头,但是突然一个陌生号码联系到他,问他柏淮和王山的事,只要说清楚柏淮走之前发生了什么,就给他一千。他不敢去问他哥,把自己知道的说了,收了五百。然后第二天,对方居然告诉他简松意是个Omega,只要按着他说的做,录下简松意当众发情的视频,不仅可以再拿到一万块现金,还可以想从简松意那里讹多少就讹多少。顺便出口气。毕竟简松意是个Omega,这事儿听上去就是个笑话。于是王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至于后来怎么从讹钱变成了意图侵犯未成年Omega,全在一念之间。那三个他找来撑场子的Alpha,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不是好人的人,在最开始,都以为自己有底线,可是只要诱惑摆到跟前,就会不断往下突破。一个人,只要有一次冲破了道德束缚,那就是无止无尽的堕落深渊。所以哪怕今天那个Omega不是简松意,柏淮也绝对不可能同意和解,一定要把他们送进监狱。柏淮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冷漠感到愧疚。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简松意。他不可能原谅。所以即使面前的女人哑着声音开口:“柏淮同学,你能不能看在王山的面子上,放过王海这一次,想要什么补偿,我们两口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赔给你们。”柏淮也只是淡淡道:“抱歉。”女人忍不住哭出了声:“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们两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一个成器的,摔断了腿,一个不成器的……我……我们这辈子的指望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怪我,都怪我,怪我没钱,给不了他们好的生活……”女人把头埋进双掌,哭得悲切。“阿姨,这不怪你。”柏淮的声音柔和了一些,态度却并没有退却,“你们可能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也认识朋友,他家境也很艰难,可是他活得很好,我觉得他以后也会活得很好。所以每条路,都是每个人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可是他还那么年轻,如果真的关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呀,一辈子啊,我求求你了,阿姨给你跪下来,求求你了好不好,王山的一辈子已经毁了,王海不能再毁了,我求你了。”声音沙哑,绝望而伤心。她想要跪下来,柏淮撑住了她的胳膊肘,平静道:“简松意也很年轻,他甚至还没有十八岁,而且他什么也没做错。”女人愣了愣,然后蹲下身,埋着头,嚎啕大哭起来。是啊,别人家的孩子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这么优秀,这么年轻,如果今天出个什么差池,毁的也是人家的一生,而且人家还什么都没做错。她有什么资格请求别人原谅。羞耻心让她再也无法开口,母亲的身份却又让她无法接受,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绝望地哭泣,似乎随时都会昏厥过去。她的丈夫,摸索着过来,蹲下身,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莫哭了,莫哭了,他们自己造的孽,自己背吧。我们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等小海改造出来了,一家人还在,有什么好哭的。莫哭了,莫哭了,我在呢。”女人趴在自己残疾瘦弱的丈夫怀里,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似乎想借着这一次,宣泄掉几十年生活积压的苦。他们都是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地生活着普通人,足够努力地过这一生,却也还是什么都把握不住。柏淮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嵌入了掌心。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地方像极了他的父亲柏寒,冷漠而理智,并非一个仁善之辈。但他也还只是一个少年,初见人间疾苦,尚未来得及看淡。不过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淡然而坚定:“抱歉,我的决定不会收回,一切都交给法律判决。”顿了顿。“而且,阿姨,我不知道你了解到的情况是怎样的,但其实我也不欠王山,我问心无愧,只是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也无权指摘。我只能说,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而做错的那些事,也都需要犯错的人付出代价才行。”没人能够反驳他,也没人有资格指责他不通人情,这才让人绝望。女人哭得几近昏厥。瞎子扶着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人孩子说得对,谁犯了错,谁付出代价,没毛病,别哭了,回家,好歹给我们家留点脸面。”说完看向柏淮,如果他能看到的话,叹了口气:“孩子,谢谢你。”然后牵起他妻子的手:“走吧,小山还在外面等着,别让他等着急了。”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门外坐在轮椅上等待的男生,抬起头,询问般地看向他们。摇了摇头。男生垂下眼帘。女人走过去,摸着他的脑袋,强颜欢笑:“没事的,小山,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最多几个月小海就回来了,你弟弟皮,是该管管了。”瞎子也点点头:“是我没管好,要吃点亏才行。”女人擦了擦眼泪,朝旁边的丈夫问道:“不过你刚才说谢谢是什么意思?”瞎子叹了口气:“我眼睛不好,但是我耳朵好。我听见啦,那孩子的家人,有个叫柏正的。”女人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