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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友。我本是将迎少主回去,谁知竟听说少主被铃央帝姬污蔑害了性命,还望帝君还老夫一个公道,”难为乌巷一大把年纪,嗓门还这般响亮。冥帝眉头刚皱,乌巷又道:“此事帝君难道不该叫帝姬过来与老夫解释一遭么,也免得说老夫冤枉了帝姬。”多么熟悉的话。那一日铃央也是这般说,逼得华颜有苦说不出。真是老狐狸,本仙君此时很不厚道地想叫这老狐狸也逼得铃央想不开一遭。一了百了。铃央见得乌巷,面上未见动静,极是懂礼地先弯一弯身,又道:“不知父帝叫铃央来何事?”“帝姬来得好,老夫有一事讨教。那日我族少主华颜死在这殿中,可是因了帝姬一句私情之言?”乌巷将比他个头还高的木棍子拄在身侧,看着铃央没怎么客气道。“不知这位是……”铃央不见惊慌,顿了一会儿,看一眼乌巷,又看冥帝。冥帝此刻倒瞧着动了怒,究竟人家找上门来了,丢脸不说,想必怎么收拾也很为难。“老夫是孔雀一族的族长,我族厚望尽寄于少主一身,还望帝姬解惑,缘何污蔑我族少主,逼她没了性命。”乌巷又厉声道。“族长不须情急,我自当给族长一个交代,”冥帝起身,不缓不急地道。铃央脸色白了些,但口里说话音半点不颤:“何有我冤枉贵族少主一说。我那日所说,是哥哥宫中的侍女华颜,却不是孔雀族的公主,族长莫要辨识错了才是。”“哼,说的不错。老夫已说过,我族少主与二殿下关系极好,乃是至交好友,且从前见过少主与大殿下一处,难不成是我错认吗?”乌巷老头一股死猪不怕滚水烫豁出去老脸的样子,即便与个姑娘家争辩,也气势愈发盛烈。“非是族长错认,儿臣确与华颜少主见过族长。”扶霖微微低了眼睛,又对着冥帝道。冥帝紧闭着嘴,又道:“铃央,究竟是如何,与族长说清楚。”我在一旁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却不知那老头嘴皮子这般好,却不知铃央还能如何狡辩。“我只说是召旻宫中的侍女与哥哥生了私情,又未说是少主,我怎知她是少主……”铃央语气散落,看着扶霖,面上终于有了慌乱之色。“帝姬这又如何说的。即便我族少主与二殿下真的生了情分,又如何,难道配不上二殿下么,私情一词实是侮辱,”乌巷又冷哼一声。铃央睁大眼睛看着乌巷,不知她有未有棋逢对手的欣慰。但她脸上又溢出泪来,瞧着也不算喜极而泣。“我……我不知实情,铃央知错,”铃央扑通一声态度良好地跪了下去,又仰头看着冥帝,句句带泪,“华颜她却也未说她是孔雀族的少主,我自然将她当做宫中的侍女,否则怎还可能误会这一回。”“帝君深明大义,还望秉公与我死不瞑目的少主一个交代。帝姬尊贵,我族少主也非是卑贱,既是由帝姬而起,帝君便莫要顾念私情,否则老夫当合族头破血流,也要为死去的少主讨个公道,”乌巷字句铿锵。华颜都化了飞灰,哪来的目可瞑。此时义正辞严了,那时赶她时,倒瞧不出有这么一股忠心耿耿铁血丹心的模样。但碍于眼下状况,本仙君拆不得台。铃央有些发抖,却跪得还没不成样子,她又道:“父帝明鉴,是铃央之错。即便我不知她是孔雀族的少主,也确实该罚,铃央心甘情愿,不会有怨。”周遭的仙家大概还未从数日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此时瞧着这陡然又变的一出,只袖手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扶霖虚虚地笑,目光落在铃央身上,又移开。乌巷凛然抱拳,又道:“那便请帝君……”“族长稍待,”冥帝慢步下了高堂,眼神锐利,道,“不知族中少主,为何会在我冥界,且做了侍女。族长难道不知此事?”本仙君有些气馁。老狐狸究竟是修炼火候不够,想来他之前连扶霖都镇不住,何况是他爹。乌巷眼睛边的皱纹绷直数条,又道:“帝君的意思是……”“华颜既是一族少主,想必族长若是知晓,也不会叫她如此屈尊。况且那日时,华颜却不曾提过此事,小女会误解,也是情有可原,我说得可对?”冥帝神色仍不好看,但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乌巷一双眉毛落在眼睛上头,皱纹又挤在一起,道:“帝君言之有理,但我族少主确实因了帝姬之言失了性命……”他止住话,只看着冥帝。“铃央有错,自当处置,”冥帝又背身向高堂去,经过铃央身边,停下道,“那便去人间一处轮回,生老病死之苦,也算与族长一个交代。”乌巷老头显然有些不乐意,但他自个儿思虑不周,又说不得什么。只得黑着脸说了声多谢帝君,便又拄着棍子离了去。☆、到底意难平(三)铃央去了人间,那造的婚约便也耽搁了。中途魍魉族少族长写信过一次,却也不是信上约的时候,只说是问一问铃央可将那婚约提前一些时候,未得着回信,又寄到了扶霖那里。扶霖与他回了句铃央去了人间,淇梁又说可等她回来,只是对那孔雀族的族长颇为不满,骂骂咧咧大有去找一回茬子之意。“还得多等些时候了,”我替扶霖想了想,不知道若是铃央不嫁,还能折腾出些什么出来。“还可练一练手,”他认真地道,“你不是一直极想砍淇梁么?”“……没有罢,”我回想了下,又道,“铃央这一去,没有个三四十载是不成了。”“去了人间命数无定,若是有心与那命格上做些什么,倒是拦不住,”他又道,“我那时没提叫长辞去人间,也是思及了这一出。”“司命有些恶俗趣味,还不知轻重。越是什么神仙,他越是要捉弄捉弄,麻木不仁以别人的痛苦为乐,你思虑得周全,”我赞同道。扶霖停了半晌,忽而道:“你去人间时,他给你排的什么命格?”年代久远,他乍一提,本仙君还未想起来。反应了半晌,我呵呵笑了几声,道:“你不是知晓了么,十五早夭,从城墙上跌下来摔死了。”“那是改过的,原本的呢,”他瞧着我,脸上又有些好奇之色。原本的,又如何说得出口。“未问过司命,也未在意,”我打马虎道,眼见他又要说什么,我忙道,“我想近来去看一看二殿下,你可一同去吗?”他看我一眼。我又道:“二殿下那时见着华颜殒命,怕是萌了不好的念头,也不知在那地方会不会闷出毛病来。”“你去罢,我便不去了,”他面色没什么变化,只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