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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老爷绣帕子。”叶姨娘蹙眉捧心,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那你那帕子呢?”“帕子……帕子在……”叶姨娘往自己的衣襟里上下摸索,“咦,我的帕子呢……?”“你瞧瞧这个!”莺儿从怀里掏出一物,扔到地上,所有人定睛一看,脸色倏变。那是一条绣了一半的帕子,沾满鲜血,血色已经让帕子上的图案模糊不清。“这是在夫人房里发现的,青天白日,看你还敢狡辩!!”叶姨娘的身形骤然崩落,如丧考妣。“冤枉……冤枉啊老爷!!!”她猛地扑向上座,紧紧攥住黄仁财的衣袍。“我是被冤枉的,这是诬陷……是她偷了我的帕子,放在夫人房里!对!就是这样!!”诬陷?莺儿双目赤红,神情恐怖。“昨天下午这帕子还在你房里,难道它生了翅膀,晚上飞入夫人的房中不成?!”黄老爷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慢慢回过味来。这丫头话里有话,再听不出来他就白活那么多年了。“香儿你说,昨日下午,你到底在哪里?”他盯着叶姨娘,眼神冰冷,看得她遍体生寒。“我在……我在……”她仿佛失了魂,喃喃低语,“我是被诬陷的……我为什么要害夫人……对,我没有动机!”“你当然有动机!”莺儿狠狠瞪着她。“你下贱无耻,与小叔通jian,被夫人发现后,杀人灭口!!”“住口!!”黄家兄弟二人同时呵止。黄仁礼满头大汗。“哥哥明鉴,我是被冤枉的!这二女素来不合,定是借我名头在家中生事,嫂嫂尸骨未寒,哥哥可一定要三思,切莫中了妖人jian计!”说完他一甩袖子。“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空口污蔑主子清白!!来人啊,给我掌她的嘴!!”莺儿不复方才狠厉,怆然泪下。她颤巍巍望着老爷,如杜鹃泣血,声声字字。“老爷,我没有说谎,我不信这府中长眼的人只有我一个。”她回过头。“二爷与那贱人私下往来频繁,我怕老爷伤心,才迟迟隐瞒不报,谁想今日却酿成大祸,害了夫人。夫人对我有恩,我却间接害死了她,现下只求抓住凶手以祭夫人在天之灵……不然,不然奴婢不如一死了之!!!”说完她猝然撞向桌角,俨然是想以死明志!一旁的家仆大骇,慌忙拦下,众人纷纷上前,将这莺儿死死压到地上。徐伯寻来一布袜塞入她口中,防这丫头咬舌自尽。黄仁礼面无血色,嗫喏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黄老爷颓然坐在太师椅上,转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家门不幸……”他闭上眼。“家门不幸啊……”当晚,叶姨娘被捆缚双手双脚,锁入柴房。第8章小镇迷案(四)贺容坐在桌旁,连手里的茶凉了都没发现。哑奴替他端来了今天的晚饭,他道了声谢,却迟迟不动筷。哑奴默默注视着他。“不是的,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他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想不通。那之后他找家仆偷偷问了,家仆哆嗦着告诉贺容,夫人的死状非常惨,不仅被杀害,还被齐齐砍了腿!老天爷哟,好好的名门闺秀竟然连个全尸都没留!贺容皱起眉。太奇怪了。叶姨娘一个纤细的瘦弱女子,哪有力气砍人的腿?何况若只想杀人灭口,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叶姨娘定是那吃人的妖物!”府里开始流传这样的说法。黄老爷封锁了消息,没有上报官府,盖因叔嫂通jian、妾杀正妻这种事过于骇人听闻。黄家素来注重脸面,绝不会让这些消息散播出去。黄老爷需要时间来处理今天府上的那么多眼睛和嘴。就连贺容也收到了管家的警告。但贺容还是觉得不对劲,像是有人搭了一堆积木,却抽走了最重要的那块主心骨。今夜的黄府不复往日的烟火气,变得死一般寂静。但贺容却辗转难眠,索性披衣下床。他望向窗外,今晚的月亮都仿佛躲起来了,天黑得吓人。他打开手机,时间显示此时是凌晨2点10分。吱嘎。院门的方向传来细小的动静,仿佛有什么推门进来了。贺容一下子冲回床上,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的头。脚步声一声,一声,越来越清晰,一直停到他的房门口,像是随时都会进来。贺容掩住口鼻,虽然他平日里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此时也不由觉得喉咙发紧。他根本没有任何保命的手段,100积分只能购买商城里最基础的伤药。如果他在这里送了命,立刻会被传出副本,重新回到黑暗里。就在此时,哑奴所处的隔间传来一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贺容门口的脚步声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随后缓缓离开了。贺容就这样蒙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被第二天清晨的鸟叫吵醒。这一晚,阖府上下平安无事。除了一人。一早送饭的小厮拍了半天柴房的门都没人应,于是找来管家徐伯。徐伯匆匆带人打开大门,却见叶姨娘双臂尽断,一丝不挂,就这样倒在二月和煦的春光里。短短两日,黄府的一切都变了。想那二姨娘叶香,出身贫寒,早年被卖入风尘。以颜色和伺候人的本事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了黄家最受宠的姨太太。可惜红颜薄命,终是死无全尸,草席一裹丢入山林,喂了野兽。柴房已经落了锁,门口有人把手,叶姨娘的尸体一早被运走了。贺容再次错过了勘探现场的机会。唯一能确认线索的途径只有去一趟衙门。贺容借口说自己有书要取,被再三盘问后才得以走出黄家大门。贺容来时是被系统直接传送到马车上的,因此对黄家镇没有直观认识。如今往那中央大街看去,果然是人流如织、欣欣向荣,商贩店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常,各种吆喝此起彼伏。街道转角处有一酒肆,招牌极其醒目,上书“黄家酒馆”。黑底白字,笔力遒劲,显然是黄家的产业。此时已过晌午,门口围了一圈人,贺容路过时瞥了一眼。原来是一名衣衫褴褛的老道跑到店里讨酒喝,店家不给,于是他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撒泼,拍着门大喊。“你们以为自个儿是什么东西,分明是好赖不分的伥鬼!那黄府里个个都是吃人rou不吐骨头的恶虎,你们还偏生要腆着脸凑上去!现如今黄家已遭了报应,你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到头了!到头了!那老道拍手晃脑,模样极为疯癫。“那老的刻薄下人,以尊压卑,被小鬼削去双腿双足,罚下阿鼻地狱第一十四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