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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本想借这空子进陈伯家,只是无奈陈伯防范至极,她倒也习惯了,只是在街上晃荡着。一晃却看到了极为怪诞的一幕,那些烧着的纸钱,竟然会绕着活人打璇儿。这景象在他人眼里约末是风大迷了眼,在林月眼里看得一清二楚,是那些人的身体里,有一只只酱紫色小手在不住的争抢。林月觉得实在是不对劲,此后便格外留心些。让她真正坐实了他们活死人的身份,是阴差阳错的她入了陈伯隔壁。那些人晚上毫无呼吸,睁眼直勾勾的看着房梁。屋内吃饭的家伙事,则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直到那时她才懂了他们食人的真正原因,林月只觉不寒而栗,这阵中到底谁是阵引谁是活祭,要细论起来,还真不好说。“云婆这般神鬼手段,一步三谋。若你们要非去找晦气。“她拧眉垂眼道,“反正我已是将所晓得全部告知。”蔺言知她说的绝非‘全部’,不过她本就忌惮云婆,话能说到这份上已是难得。林月水袖一扬送他们出了山洞,就连来时狸力挖的那个平整的土坑都被抹去了痕迹。几人按着林月所说,在三坟村附近确实找到了无数人指。不过这些人指却没有围起来,他们扩大范围,在另一座山脚下才又找了一些人指。奔波两日后,才总算拼出了这手指围绕的大概范围。其中圈出了八个村庄,不小的一块地界。这八个村庄互相呈拱卫之势,蔺言想了想,觉得云婆最有可能在的,应是这八个村庄的中间位置。毕竟她需要煞气滋养驻阵,离哪儿太近太远都不方便掌控。而这居于中间的位置,是一处山坳。两座大山连绵而起,中间低洼的部分,不偏不倚,正好是这八个村子的正中。若说只是恰巧,那可真是见了鬼了。山坳间有些雾气,微弱的光斑透过两座山间的缝隙折了下来,偶尔能听见几声归鸟的啼叫。树叶哗哗落了一地,踩上去一声赛一声。那些微润的空气被吸入肺里,再吐出时已是薄薄的白气儿。这条进山的小路蔺言已经看过,确实被人布下过些手法。只是到底是不是云婆,还未可知。他们周围全是上了年份的老树,据蔺言说,这条小路的两边每隔百米就放了一只海碗,里面盛满米饭,横放着一双筷子。“是把那些新死的小鬼往这条路上引的。”新死的小鬼能用来做点什么?冉雍是其中的大拿,光着粗略一想就有不下两只手的阴毒法子,因此他一时也不好判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周围确实多了些不该存于世的‘东西’。影影绰绰的,数量极多。不过是碍于蔺言身上的威压,各个都不敢上前。如果是普通的村民入了这,只怕是尸骨无存,瞬间就会被撕为碎片。冉雍本就烦闷,这些影子在他面前更是碍眼,他随身带了几张黄纸,只是看了一眼蔺言和涂山,只能报复般的掐了掐眉心,好在这路并没有走太久。峰回路转的,前面隐约可见一处红瓦白墙的民居。一个妇人正里里外外的洒水除尘,院内一颗焦黑的梧桐树,底下摆着一个小小的茶几,上摆着茶点,茶像是刚泡上的,正往外飘着热气。那妇人一抬头倒是让人瞧不出年纪,开口也是相当客气,“前脚说着后脚就到,不如先进来吃杯茶吧。”涂山和云婆曾见过一面,他暗中对蔺言、冉雍点点头,示意这就是云婆了。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云婆身上一点煞气也无,未语先笑,一身温和超然的气度,当真是像家中的长辈。云婆入座后,先后替他们添了水,双手合拢端坐椅上。涂山暗指了指那壶上描绘的人物,果然和那笑面佛如出一辙,通体被虚虚勾绘,唯有眼睛被画的极为传神。在这里,他们入眼的画物大抵都是如此。冉雍暗中留心,一一比对过后,和蔺言打了个手势。蔺言面前的茶水腾起一缈水雾,隔着这层水雾,竟似看人都不清楚一般。这茶不是常见的凡品,他静下心来品了一味才和云婆话起家常,“此次前来是有事想要麻烦云婆。”“想不到恶名在外的,也能做小伏低。”云婆说着视线在蔺言和冉雍间打了个转,“想问的,无非是虚图之海的事,你们且问,我能记得的定会告知你们。”蔺言对此并不在意,坦然的被云婆上下扫了个遍,“虚图之海到底在哪儿?”云婆眯了眯眼睛,“虚图之海那地方,相当邪性。其实如何去那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找到。”涂山有点疑惑,“按理说找到不就能去了吗?”云婆摆摆手,“那是因为世人不知虚图之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虚图之海是个地儿,却也不是个地儿。”涂山:“这话从何说起?”“因为虚图之海,是在人的身上的。”云婆押了口茶润润嗓子,“那时我去寻一物件,阴差阳错的看了这个人的命格。这人命格也是奇怪,只有长长的一条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那时也是年历不足,觉得好奇就替他瞧了瞧命,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了虚图之海里。”冉雍听她说那人命线是长长的一条时,就感觉不对劲,“你可还记得那人样貌?”“那多年的事情了,又怎能记得。何况这人身负大能,变个模样对他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我一生不敢自负什么,唯有一点是瞧人生死,断人命数,却看不透这人的命线,也看不透这人的生死。”云婆能在这人身上栽跟头,言下之意自然是给蔺言他们一个警醒。“那云婆还记得,你是在何处遇到这人的?”“他踪迹飘忽,实在难定。”冉雍摸了摸指节道:“那虚图之海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后生倒是比他们都心细的多,孺子可教。那里面其实并无什么,一片荒芜之处,廖无人烟,连野草都没几根。找不到边缘,也寻不到交界。我在那里面呆了有三五日,觉得实在是无趣,想要出来倒是犯了难,我发现自己找不到出口。”“哪儿都是一样的地界,毫无缝隙。后来我出来后,曾听人说,偶尔也会有人进入虚图之海,只是我在那却从未见过其他人。更让我焦躁的是,那里没有声音,万籁俱寂,像是死了。”“那你又是怎得出来的?”云婆见涂山一脸好奇,笑着解释,只是在涂山眼里,这笑怎么看,怎么让人汗毛倒立。“因为我同它们,做了个交易。”云婆指了指茶壶身上的小人儿,那小人儿居然促狭的冲他们眨了眨眼睛,赤红的瞳孔闪着幽幽的光色,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这些东西看上去,不像是活物,半点人气儿都没有。要说是死物,却又没有阴气,云婆,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