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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不认识什么年纪小的男孩——也许是在梦里?【不甘心……】【为什么是我?】沈凌深呼吸一次,咬咬牙,闭上双眼,原地转了一圈。她在这个迷宫般的长廊里根本没法快速找到廷议会主席的房间,此时左侧的长廊又冒出了古怪的声音,以沈凌的运气而言这说不定就是什么冒出来的引导提示,但她要确认一下——奇怪的声音又变了变,变成一个沈凌绝对陌生的稚童。【哎,mama,什么时候能去看烟花啊,台子上那个玩意儿怎么还没死?】烟花。沈凌想起薛谨在通话里柔声向她描述的那副美景,她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睁开眼睛。自己的正前方正是那条传来奇怪声音的长廊。好了,看来没错了,就是这条路。幸运是不会让她走错的。沈凌摸了摸脖子上挂好的收音机,又转转无名指上的银环,找到十足的安全感后,她屏息凝神,再次疾奔向前,迅速无声踏过木制地面,就要顺势攀上廊檐,直接隐在阴影里拐弯过去——“砰!”长廊拐角处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了她一跳,下一步踏脚就斜了几寸,直接导致那里木雕的装饰品被踢落,一路砸进廊外水面。响声很大,廊下走过的身影抬起头来,可沈凌反应更快,下一秒她尖利的指甲就滑到对方咽喉的位置,一个疾扑撕裂——对方很危险,这是她第一个反应,因为自己在高度警惕的前提下竟然没有听见或嗅见这人接近的任何预兆。可这也是她的最后一个反应。在与那双抬起来的眼睛对视后,沈凌惊愕地收回了指甲,疾扑之下也顾不上找着力点,扭腰侧身避开后,就那么失去平衡,直直摔在了他面前。“阿谨?你怎么在这?”那是薛谨。眼角的泪痣,藤紫色的兽瞳,沈凌绝不会错认的薰衣草气息。……只除了,比起早上自己离开的时候,现在的他似乎变小了不少。这是个少年,身高比沈凌还矮一点,身上还穿着厚重古典的衣袍,袖摆宽而长。沈凌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但气息绝不会骗人。她摔倒在地,看着他低头与自己对视,所有防备就全部放下了。“你怎么在这里,阿谨,还穿成这样?”她嘀咕了几句,又清清自己的嗓子,有点窘迫道:“但是很好看……我是说,你这样看起来挺美的。”薛谨摘眼镜的时间往往是洗过澡后与晚上休息,因为他如今避免和沈凌睡在一起,又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隐藏,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这么直接在白天见过真正的阿谨了。本就动人心魄的美,少年未长成的精致感,再叠加极衬他气质的重袍……沈凌咽咽口水,笑嘻嘻地冲他伸出手臂:“阿谨你这样真勾人。我好想扒你衣服玩哦。”对方停顿了一下,由站立的姿态缓缓蹲下,与她视线齐平。他眼睛里不含什么情绪,也没有叹气,嘴唇淡淡抿成一条直线,沈凌猜这是因为发现自己竟然背着他出现在这里涉险生气了。……唉,之前那句话没打岔成功啊。沈凌只好试着转移矛盾:“你不是也背着我突然跑到这里嘛,今天约好中午去吃牛……”“是吗。”对方终于说话了,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很宠溺,同时对她伸出手。“来吧,凌凌,我先扶你起来。看你摔的,这么莽撞还敢跑到廷议会来。”沈凌一愣。……阿谨,什么时候知道廷议会了?不对不对,阿谨什么都知道,能辨认出回廊里的方位也不古怪吧。“凌凌,听话。快起来,别在地上趴着。”哦。沈凌向来很听薛谨的话,所以一头雾水的她还是选择把问题抛到脑后。她搭上他的手心,只觉得一片温热。——这是有温度的触碰。——这不是不能给她拥抱的那个阿谨。这份温度火焰般从她的手掌一路烧进神经,烧得沈凌脑子一片空白,烧得她背后炸出一层冷汗。她本应感到欣喜,可此刻……怎么突然害怕起来了?“阿谨。”沈凌喃喃道,“你怎么突然有温度了?”对方拍拍她蹭上灰的裤子,又理理她摔乱的发型。温热的指尖穿过她的头发,滑下她的耳朵,停在她滑嫩白皙的颈旁。沈凌脖子上挂着的那只收音机是古董旧货,这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看在他眼里也十分格格不入。“怎么又去捡了垃圾?”他摇摇头,“听话,把这东西取下来,凌凌,我带你去吃午饭。”【之前别人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这是一件包含着祝福的礼物。】沈凌不动了,沈凌缓缓把搭在他手上的爪子抽出来。“你干嘛要这样?”她小声说,“你干嘛要这么明显地向我表示你不是阿谨?你就是阿谨。你又是在乱生什么气?”对方缓慢地眨眨眼睛。“我没有呀,凌凌。”沈凌感受着他温热的指尖在自己颈侧滑动。缓缓滑动,又像珍爱的抚摸,又像勒紧前的安抚。“来,把这个东西从你脖子上丢掉,我们去吃午饭吧。”这就是阿谨。她不明白。沈凌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某个点着红烛的画面,身着婚服的阿谨看上去打算绞死自己;一会儿又是寂静杂乱的房间,睫毛间搔着水晶串的阿谨敛眉伏案,半晌从长桌的抽屉里拿出两支糖葫芦来。这些画面她都不曾见过,却分外熟悉。这些画面里的阿谨,都是眼前阿谨的年龄。半大的少年,美艳又宁静……沈凌在恍惚中作出了回答。她紧紧抱住了收音机,一如三年来每天的夜晚。“不。”“……唉。凌凌,你不乖了。”摩挲着她侧颈的手,猛地张开、收紧:“那我只能在解决莽莽撞撞的你之前,尽可能地得到一些我需要知道的信息了。”沈凌的喉咙被用力捏在一起,她张张嘴,没有任何反抗,似乎还想说什么。“现在我知道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没有温度,只是极易碎的活死人。”他另一只手简单粗暴地锤上沈凌脖间的收音机,把音箱的位置砸了个稀巴烂,连同沈凌的胸口也被砸陷了一块,露出可怕的白骨,“而且我还知道你戴着的这个东西很重要,所以有必要立刻毁掉。”血沫涌上来。又被勒紧的喉管堵住。沈凌的脸色逐渐发青。被砸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