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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反问:“你都告诉你大哥了?” 霍临风低笑:“实在欢喜,我可隐瞒不住。” 这一句话叫容落云也实在欢喜,抬手环住对方脖颈,说:“楼中好安生,静得心慌。”他蓄着一腔坏水儿,跟眼前这位学的,“有点动静就好了。” 霍临风问:“你想听什么动静?” 容落云厚着脸皮:“竹床摇晃,衣衫摩挲。” 这哪里是一句话,简直是火苗簇簇的引火奴,将霍将军嘭的一下点着。江南的潮湿转为干柴烈火,侯府的少爷要骂出“浪蹄子”的脏话。 霍临风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然而容落云躲开滚一遭,咻地下了床。他眸中恃宠生娇,一股子得意:“你哥哥说你天真单纯,果然好逗弄。” 霍临风跌了面子,说道:“这与单纯无关,只和喜欢有关,我若不喜欢宫主,如何也不会中计。”正正衣襟扮严肃,“不过一朝被蛇咬,宫主再欲求爱惹怜,我便难以情切了。” 容落云蓦然忐忑:“真的?” 见对方不答,他在一旁坐下,轻轻挽住霍临风的手臂。“你不高兴了吗?”难掩后悔,他倚靠住,枕着霍临风的肩膀,“那我以后不了。” 对方仍无反应,他引颈离近些,把热气儿拂在人家颈上。 “杜仲,我在向你求爱呢。”声若蚊蝇,容落云臊得牙打舌头。他再近些,嘴唇蹭着霍临风的耳朵,声若受了淬命掌的蚊蝇:“杜仲,你怜惜怜惜我罢。” 薄唇微张,他将那耳垂含住。 脑中一白,霍临风扭脸堵住那嘴。 竹床未曾晃动,唯独心旌摇曳不停。霍将军说出口的话犹如胡吣,面子扔了,严肃劲儿也抛了,侧身半抱只索求一份缱绻。 分开时,容落云微微喘息,抿去唇上的涎水。他低声问:“不是说难以情切吗?” 霍临风亦低声:“我便是顽石一块,也禁不住你的手段。”坐他身旁时气消,挽他手臂时心软,靠他肩膀时忍着不动,蹭他耳朵时悸动得发僵。 那一吮,他魂都要丢了。 房中依旧安静,二人似有说不尽的酸话,至巳时,容落云总算提及来意。昨夜段沉璧吩咐,今日要他们相陪去转转。 霍临风颔首答应,忍不住暗自揣度,那位段大侠似乎对他颇感“兴趣”。疑他,还是欣赏他?随机应变罢,如此想着,和容落云一同离开千机堂。 二人驾马车到邈苍台,接上段沉璧出宫去了。 天阴无风,车舆中闷热不堪,段沉璧却一派悠然。内功雄浑至无我境地,外界冷热已奈何不了他,周转一息一气便可掌控体温。 却苦了容落云,陪伴左右介绍风土人情,一张脸都汗湿了。他捧着水囊解渴,问:“城中逡巡一遭,师父还想去哪儿?” 段沉璧说:“出城,去山林中叫你凉快凉快。” 霍临风驾车出城,西去三里入密林,十余里时涉山林深处,温度逐渐降低。逢一泉眼停下,段沉璧撩帘儿环顾,甚为满意。 除却他们,此地渺无人烟,倒藏匿不少走兽。 霍临风掬泉水净面,而后自觉地去喂马。无缘无故不会来这种地方,他身为外人还是回避些好。不料,段沉璧叫住他:“杜仲,无需避嫌。” 他只得顺从:“若打扰段大侠与宫主,还望海涵。” 段沉璧抚须轻笑,对容落云说:“徒儿,你来打一掌让为师瞧瞧。” 容落云走远些,正对两颗碗口粗的绿树,定身聚气,惊起一股暴烈的力量。霎时风来,夺魂掌两手齐出,两棵树嘭一声倒下。 十年修一掌,分外扎实。段沉璧满意道:“今日为师授你凌云掌。” 容落云惊喜道:“多谢师父!” 这时,段沉璧看向霍临风:“杜仲,听闻你曾救过徒儿一命?” 霍临风回答:“属下分内事。” 段沉璧摇头:“除非至亲至爱,否则哪有分内一说?”他拎得清楚,也自有目的,“凌云掌,你可愿意跟着一起学?”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话犹如走路捡宝,谁又会有宝不掂?霍临风强压住惊诧,抱拳回道:“属下愿意,谢段大侠赏识。” 段沉璧笑道:“先别急着谢,我有一个条件。你要将所学武功择其一,教授我徒。” 沉吟片刻,霍临风一口答应。他朝容落云看去,那人也看着他,目光胶着搅和了林中凉意。而段沉璧趋于前方,四方尽是老树,似乎难以施展。 “你们望着彼此,便能学会掌法?” 霍临风和容落云大窘,急忙回神,只见段沉璧已然起势。 群树包围,周身凝结肃杀之威,内力如罡风般迫人,逼的他们后退些许。八方六路树叶飞旋,无色无形的空气像涟漪般波动起来。 掌,却已不拘泥于掌,这个人,这一身,尽是凌云之势。段沉璧眼眸轻阖,两只粗大的手掌汇真气击出,一刹那,周遭十数棵老树连根拔起,只剩地动山摇! 走兽乍惊逃窜,鸟雀振翅飞天,静谧深林乱成了一团。 许久,待烟尘散尽……段沉璧的声息仍稳如泰山。 “师父。”容落云怔怔,“天下间,可有人能抵你这一掌?” 段沉璧思道:“仅有一人。” 容落云问:“是何人?” 段沉璧说:“那人的剑法独步天下,若用十成功力拼出绝招,便能抵我的凌云掌。”说着,眼神稍移,不轻不重地落在霍临风身上。 霍临风心头一惴,那人是…… 段沉璧道:“定北侯——霍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霍:我开始慌了。(分三步走,1.回宫打一封辞职信,理由是回去继承家业.2.给塞北打长途电话,问霍钊认不认识段沉璧。3.在无名居门口给小容唱歌,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解。) 第37章 霍钊! 霍临风陡地一惊, 能抵挡段沉璧一掌的人居然是他爹! 不单是惊异, “霍钊”二字从江湖高手的嘴里说出,有点奇怪, 还有点骄傲。他转念一想, 段沉璧曾与他爹产生交集? 若真如此, 此时的注视,再加上接风宴的一连串问题……莫非段沉璧已对他生疑? 他心如鼓擂, 幸而表面风平浪静, 自持得不露半点惊慌。倒是容落云十分惊讶,反问道:“师父, 你认识定北侯?” 段沉璧负手, 有些难以回答。 那是一段旧事, 三十年前岭南暴乱,群兵难压,事态愈发严重。最后无法,朝廷派霍钊南下才终于将暴乱平息。段沉璧当时恰在岭南, 和霍钊棋逢对手, 颇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君子之交, 至清至淡。 一别数十年,霍钊封侯拜相,戍守边疆再未南下。段沉璧云游山水,时常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