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176-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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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都得给他们交保护费,不然的话,就别想做生 意。 年轻女人不甘示弱,直接怼回去,说要是这样的话,让他们去找中国工商银 行收保护费去,要是那边也交的话,她们二话不说,直接给钱——就在去年年初 的时候,中国工商银行在东京开设了第一家分行,地方离这里还真不远。 几个年轻人被这番嘲讽的话给激怒了,领头的那个顺手从旁边的卡座上拎起 一个不知道是盛酱油还是醋的瓶子,照准年轻女人的头砸了过去。 年轻女人尝试着想躲过去,但反应显然没有那么快,被一下砸在右鬓角上, 当场瘫倒在地。 这一幕发生的非常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吧台边的中年妇女愣了一下,随 即尖叫一声,发疯般的冲过来,想要跟几个年轻人撕打,却被一个年轻力壮的小 伙子一脚踹在小腹上,噔噔噔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剩下的三个男人这会也忍不住了,两个侍应生嘴里喊着「妈」,一人拎起一 个凳子冲过来,而那个中年男子却是转身回了后厨,没一会,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就 冲了出来。 几个年轻人虽然在人数上占着优势,但也并不是很明显,再加上对方有武器, 看着就有些吃亏了。不过,他们也不慌乱,只是稍稍退了几步。领头的家伙只是 吹了一声口哨,被砸碎的店门外呼啦一下涌进来十几号人,几乎人人手里都拎着 甩棍,围着店里一家人便是一通乱砸。 看着店里乱成一锅粥,宫下北心里那个郁闷劲就别提了,原本只是想着满足 一下口腹之欲来着,眼下看来是没戏了。他没兴趣多管闲事,类似这样的事情多 了去了。 无奈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梁家训,宫下北将手中还剩半节的香烟掐灭,站起身, 迈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站起身,散在周围几个吧台上的保镖也同时站起身,有两个护在宫下 北身前,准备从那些涌进店里来的年轻人中间挤过去。 可一行人才走出去两步,宫下北就听有人呵斥道:「你们他妈的去哪儿,都 他妈给我坐回去!」 这话是用中文说的,却是带着点上海那边的口音。 宫下北皱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手里拎着甩棍的家伙,正将 手朝他指过来,嘴里还呵斥着:「还有你,他妈的丑鬼,滚回去坐着。」 自打重生以来,宫下北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这张丑脸了,所以他不愿意照镜 子,也最讨厌别人跟他讨论长相的问题,如今,这家伙当面骂他丑鬼,这是赤裸 裸的打脸啊。 只是一瞬间,他那张丑脸就变得更丑了。 梁家训还当他听不懂中文,在旁边愤愤的说道:「先生,这家伙……」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对面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太对头,他 一把将那个嘴巴不干净的家伙推到一边,朝着宫下北鞠躬行礼,说道:「对不起, 先生,打扰到您用餐了,我……」 宫下北看着那个被他推到一边的家伙,一只手抬起来摆了摆,打断对方的话, 头也不回的说道:「把那蠢货给我弄过来。」 这句话同样是用中文说的,在场的除了几个保镖之外,所有人都能听懂,一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投到了宫下北的身上。 梁家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宫下北竟然会说中文,而且说的这么地道,不过, 他很快回过神来,用日语将这个命令转达给在场的几个保镖。 几个保镖要过去抓人,一伙福清帮的人哪能让他们轻松得手,混战瞬间爆发。 别看这伙黑帮人多势众,但他们只是一伙底层的流氓地痞,并不是帮会里真 正能打的红棍打手。 而宫下北这些保镖却是经过专业格斗训练的,不仅一个个人高马大,而且出 手凶狠刁钻,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除了逃跑的几个之外,厅堂里倒了一地人。 这些人虽然没有断胳膊断腿,但却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倒在地上呻 吟哀嚎。 嘴巴不干净的家伙被两个保镖架着拖过来,按在一张桌子上趴着。 「你说谁是丑鬼?」宫下北弯着腰,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问道。 「cao你妈,说的就是你,」没成想,这家伙还挺硬气,先是一口唾沫朝宫下 北吐过来,紧接着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就是他妈的丑鬼!」 第一百七十九章:福清帮 宫下北都给这家伙气乐了,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亦或是觉得身为黑帮成 员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奶奶的,说咱是丑鬼? 伸手给了这家伙一记耳光,宫下北扭着头四处看了看,看到吧台边上有一个 热水壶,快步走过去拎了起来。可惜,这壶很轻,里面没有水,直接丢在一边, 转身去了后厨。 后厨里弥散一股浓郁的拌馅香味,很是诱人,而在灶台上,或许是因为刚才 事发突然,液化气都还开着,炉子上放着一个油锅,里面有浅浅的一些滚油,这 会都冒起黑烟来了。 宫下北快步走过去,先把液化气炉子关了,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两盘生煎, 伸手捏了一个,感觉温度正好合适,便直接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真是他刚才要的沙茶牛rou馅的。 满意的点点头,宫下北将剩下的多半个生煎叼在嘴里,四处瞅瞅,从挂架上 拿过一个长柄的不锈钢舀子,从滚沸的油锅里舀了一舀子油,另一只手端起一盘 生煎,转身走出后厨。 大堂里,有几个刚才被打翻在地的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只不过有保镖们在 一边看着,也不敢往前凑过来。 而店主一家人也已经站了起来,正瑟缩着簇拥在角落里。那个年轻的女人也 站了起来,被一个鼻青脸肿的侍应生搀扶着,靠墙边站着。见宫下北从后厨走出 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交汇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宫下北快步走到刚才那张桌子边上,先将盛着生煎的盘子交到梁家训手上, 笑着说道:「尝尝,味道真是不错。」 话说完,又转身看向那个被按趴在桌上的家伙,对两个按住他的保镖说道: 「按好了他,这家伙既然敢说我丑,我就给他整整容。」 眼看着两个保镖手上使力,将那家伙死死按住,宫下北将手中盛满滚油的舀 子抬起来,照准对方的脸,手腕一翻,多半舀子的滚油一股脑浇在了对方的脸上。 随着「兹啦」一声响,一股煎rou的气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被滚油浇了一 脸的家伙刚喊了一句:「我cao……」 这话都没说完呢,他整个身子便如同触电一般颤抖着,随即便如同杀猪般的 惨嚎起来。 他整个人在桌上拼命的挣扎着,两个保镖再也按不住他,被他一下挣开,翻 滚着摔倒在地上,而后便蜷缩着双腿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那凄厉的叫声让人听 着感觉毛骨悚然。 这凶残的一幕,把整个店里的人都看呆了,包括那些来捣乱的家伙们,全都 瑟缩着身子,一声都不敢吭。 手里的舀子直接丢在一边,宫下北转身坐到另一张桌子旁边,伸手从梁家训 的手里将盘子接过来,也不用筷子,就用手拿着,将一整盘生煎一个个吃下去。 他在这儿没事人一般的吃东西,梁家训可不敢放松,他快步走到吧台前,用 店里的电话先后拨了两个号码出去。 地上的家伙哀嚎了五六分钟,渐渐的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 了。几乎就在哀嚎声停息的同一时间,店铺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片刻后,一群 拎着「棍子」的警察冲进店内。 这群警察中,带队的是一个便装中年人,面颊消瘦,一头短发黑白间杂。他 进店后先是四处看了看,视线扫过仍在自顾自吃着生煎的宫下北时,一对浮肿的 眼泡里目光微闪,随即转身同跟在后面的一名警官小声说了些什么。 警官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那个整张脸都被油煎熟了的家伙面前,蹲下身 子姿势看了看他的伤势,随即紧紧皱着眉头,朝宫下北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走回 到中年人的面前,同他小声的争论了两句。 中年人显得有些生气,他面色严肃的呵斥了警官两句,而后不再理会他,而 是径直朝宫下北走过来。 「赤本先生,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罪二系的岛川步,」走到宫下北面 前,中年人朝他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 「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 宫下北手里拿着的生煎刚刚吃了一半,他没有理会中年人,甚至都没有抬头, 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将整个生煎吃完了,这才漫不经心的瞟了岛川步一眼,说道: 「地上这个来收保护费的家伙好像烫伤了,不叫急救车送他去病院的话,真的可 以吗?」 「嗨,我明白了,」岛川步应了一声,扭头看向那个正瞅着这边的警官,对 方显然明白了他意思,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开始吩咐跟来的警察去联系急救车。 另外,开始将在场的人向外押送,至于宫下北和他的保镖,却是没有人过来 理会。 「还有,我刚才看得很清楚,这家伙是被……」宫下北视线偏转,落到一边 的梁家训脸上,后者明白他的意思,朝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是我不小心弄伤的他,」那个保镖直接站出来,说道,「我愿意承担一切 责任。」 「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关键是先救伤者,」宫下北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伤者的所有医药费算我的,需要什么赔偿都可以,如果岛川先生有什么问题的 话,可以随时和我的律师联系。家训,给岛川先生一张名片。」 梁家训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取了一张名片递给岛川步,后者双手 将名片接过去,没敢看,直接装进了口袋里。 「这里的生煎确实很不错,岛川先生可以尝一尝,」宫下北将最后一个生煎 拿起来,三两口吃下去,这才站起身,接过梁家训递来的手巾擦拭着双手,说道, 「嗯,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没有机会吃到,如果吃不到的话,就真的很可惜了。」 话说完,他伸手在岛川步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就这样吧,等有时间一 起喝茶。」 没有再理会店里的事情,更没打算跟着警察去录什么口供,宫下北带着梁家 训一群人直接离开了这家店铺。 看着他被一群保镖簇拥着离开,那名警官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愤的踢了一脚 身边的一把椅子,冲着岛川步问道:「岛川警部,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能就这 样让他们走了?那个被烫伤的家伙多半活不成了,杀人犯肯定在他们那些人里!」 「闭嘴!」岛川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迟疑了一下,又放缓语气,说 道,「你别管他是什么人,总之,这件事已经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了,在没有切 实证据的情况下,你有什么权力将他们带走?」 「那也不能就让他们这么走了!」警官懊恼的反驳道。 「你拿着这个!」岛川步也恼了,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刚才从梁家训手中 接过的名片,直接塞到警官的手里,说道,「你不是想要追究嘛,自己去找他吧。 不过我还是有义务要告诉你,如果你拿不出切实证据的话,最好不要去给自己找 麻烦,不然的话,那些该死的律师就能把你这身制服扒下来!」 「这里到处都是证人!」警官直接将名片接过去,不以为然的说道。 「嘿,」岛川步冷笑一声,轻蔑的瞟了对方一眼,说道,「你还是先确认一 下,这些家伙有没有作证人的资格再说吧!」 他是真不想理会这个脑袋跟木头一般的家伙了,不仅情商低,而且不识时务, 真是没有半点前途。 岛川步其实也不知道宫下北具体是什么人,但他却知道之前那个给他打电话 的人是做什么的,更记得对方说的是什么。所以,别说今晚这个「赤本先生」没 有直接落下杀人的证据,就算是落下了,他也得想办法给抹平掉。 从生煎店里出来,宫下北没有直接上车,他突然来了遛一遛的兴致,就那么 沿着公路边的便道,一路向隅田川的住所方向走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半点想法,这不过是一场随机发生的意外罢了。 其实,福清帮这个帮会在日本,尤其是在东京,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 过,最近这两年他们发展的速度特别快,这主要是因为这些家伙足够的心狠手辣, 而且没有任何的底线原则。 另外,这些家伙主要针对的目标,还是旅居日本,尤其是来日本时间不太长 的中国人。而中国人的处事原则上有一个缺陷,那就是等闲不愿意报警,不愿意 打官司,凡事都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才会想到寻求警察的帮助。 这样一来,就使得福清帮的发展比较隐蔽,始终没有受到警方的重视。 当然,对于这种中国人欺负中国人现象,宫下北也不会上升到什么民族劣根 性的问题上去,实际上在他看来,这根民族的问题没有屁点关系,纯粹就是黑帮 的生存之道。 中国的黑帮到了日本、到了美国,只会欺负中国人。 那日本的黑帮、越南的黑帮、俄罗斯的黑帮,乃至于美国的黑帮,到了别的 国家就不是欺负自己人了? 敢去欺负人家本地人,那不是作死吗? 第一百八十章:小渊通一 当一个人的权势和地位一步步发展的过程中,总会有与其权势和地位相匹配 的人凑上来,他们会不自觉的形成一个圈子。或是基于各自身份的认同,或是基 于某种共同的利益。 而一旦这个圈子形成了,身处这个圈子中的人,都能很轻松的借用到圈内不 同人的权势和力量,或是谋求发展,或是庇护自身。 这个圈子看似松散,实际上却非常的紧密,如果没有强大的外力介入,或是 没有特定的内部突变,它就会一直存在,并持续不断的发展壮大下去。 而在日本,这种圈子文化更加的强大,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与日本人引以 为豪的所谓「团队精神」密切相关。 而对于宫下北来说,他组建的弘毅会就是一个这样的圈子,而且,他这个圈 子的能量非常巨大。所以,即便是福清帮这种心狠手辣的帮会,也不可能威胁到 他。 的确,自从八十年代末,类似福清帮这样的华人帮会便在日本一步步的发展 起来了,帮会成员大部分都是来日本做工的福建人,也有相当一部分完全就是偷 渡过来的。 那些偷渡客在日本没有任何的合法身份,所以也找不到什么合法的工作,因 此,盗窃就成了他们维持生计的手段,并由此逐渐形成了名副其实的犯罪团伙。 正因为没有合法的身份,警方也不容易对他们实施调查,再加上这些人心狠 手辣,敢于玩命。因而,即便是山口组这样的大规模暴力团,轻易也不愿意去招 惹他们。 不过,在宫下北的记忆中,前世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随着福清帮的迅速扩大, 其与日本本土暴力团直接的直接冲突,还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其结果却并不像 国内传言的那样,山口组被打的多么多么惨,还有首领被干掉什么的。 真实的情况是,东京警视厅对福清帮展开了大规模 的清洗,大批福清帮成员 被遣送回国,其身份信息被录入关检黑名单,终身不允许其入境日本。 这些被遣返的帮会份子,很多都是百万大裁军下来的退伍军人,身手了得战 斗力强悍。警方的出手对福清帮的打击非常大,最终遏制了其在日本的发展势头。 宫下北前世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可即便如此,他对这种由中国人组成的帮 会也没有任何好感。 就像今天这件事一样,这些同为中国人的黑帮并没有给自己人带来任何福利, 相反,他们带给在日中国人的只有痛苦。 这些家伙不守规矩,没有底线,为了谋财恨不得将自己的同胞榨干了,最后 一丝骨髓都不给留下,他们比那些日本的极右翼团体更加的恶心人。 …… 随着日本右翼团体反对细川护熙内阁的声浪一步步推高,喧嚣的八月份慢慢 过去,逐渐转凉的天气,以及日渐升高的批评舆论,并没有能够改变细川内阁在 外交上的立场。 在进入九月后的第一个星期三,就任首相不过两个月的细川护熙,展开了对 中国的国事访问。 在离开东京去往北京之前,细川参加了在东京召开的战争牺牲者追悼仪式。 在这个每年都会召开的,旨在悼念日本二战战亡者的纪念仪式上,他再次重 申:日本对亚洲各国负有加害责任,日本在二战中的殖民侵略政策,为包括中韩 在内的亚洲国家带来了沉重的伤害和痛苦。 细川护熙的这番公开表态,而且还是在战争牺牲者追悼仪式上的表态,就像 是在原本已经滚沸的油锅里,倒进了半勺子的水,其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整个 日本的右翼舆论瞬间炸开了锅。用那些右翼媒体的话来说,细川护熙的这种做法 就是挑衅,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挑衅。 作为反击,日本几个主要的右翼团体,在细川护熙计划前往北京进行国事访 问的当天,堵截了几条通往机场的通道,最终迫使细川的访问活动向后推迟了三 天。 当然,在宫下北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闹剧罢了,这些所谓的右翼的团 体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支持者,他们根本挑动不起数千人的请愿活动。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日本人对政治的参与度非常低,很多人甚至连大选投票 都不参加,又怎么会有兴趣参加什么不知所谓的游行?那些真正参与围堵机场的 示威群众,十个里面倒是有八个属于是花钱雇来的「演员」。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声势浩大,无非是这些右翼组织背后的金主提供财力支持, 而这些右翼团体再雇佣群众演员为他们壮声势,仅此而已。 …… 东大附属病院,宫下北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脚步不 停的上了自己的座驾。 这几天他基本就是住在这个该死的医院里了,一方面,是赤本那老家伙的病 情不容乐观,另一方面则是浅井荔香已经快要生了,为了保险起见,现在已经住 进了产科的病房里。 现如今,宫下北是由衷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能够顺利生下来,冥冥中,他 感觉似乎只有属于自己的儿子生下来,他与这个时空的联系才能真正建立起来。 车队很快离开附属病院的停车场,径直去往荒川区方向。就在半个小时前, 宫下北接到吉冈错的电话,现在,他准备去见见那位小渊通一先生。 自从之前与东京都知事铃木俊一会面之后,东京都便迅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一方面加快了对六本木地区地产的置换交易,一方面对所有六本木地区非政府性 地权置换的交易,加以严格限制。 说实话,东京都政府采取的限制地权交易的措施,本身并不符合日本国内相 关方面的法令和法规。因此,铃木俊一本人也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指责和刁难。 不过,这位政治强人显然不在乎这些噪音,在他强力干预下相应的举措,在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得以迅速推行。从而也将大批不动产投机商,排斥在了六本木 新城的建设计划之外。 没有能够在六本木新城的地权置换交易中,谋求到预期利润,原本就面临着 严峻资金问题的小渊通一再遭重创。 小渊不动产株式会社,实际上早就已经资不抵债了。且不说这家伙所拖欠的 银行贷款,仅仅是从各方面筹措到的民间借贷以及利息高的惊人的高利贷,就足 以让他几辈子都翻不过身来了。 不过,这家伙也不是个束手待毙的人,他早就制定了一份出逃计划,准备带 着手头剩余的那部分资产,远远地逃到国外去,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离境的机票。 可惜的是,小渊通一把问题想得有些简单了,或者说,他没有想到吉冈 错始 终都安排有人在盯着他。于是,就在昨天,小渊通一准备乘坐飞机离境的时候, 被吉冈错安排的人从机场绑架走了。 在日本,不,应该说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黑帮的高利贷都不是那么好赖掉的, 毕竟这些家伙不仅仅要钱,当借款人还不上钱的时候,他们也会要别的东西,甚 至是命。 荒川区南千住,吉冈错曾经居住的那栋破房子里,光线昏暗的地下室中,被 吉冈错安排人绑架回来的小渊通一,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地下室中光线昏黄,空气中充斥着潮湿腐烂的气味,就像是有几筐苹果在里 面腐烂了一样,难闻的很。 从污迹斑驳的水泥阶梯上走下来,才进了铁门,宫下北便皱了皱眉头,从口 袋里掏出一张手绢捂在鼻子上,这股怪味呛得他差点咳嗽出来。 「这是什么味?」扭头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吉冈错,宫下北没好气的问道。 「嘿,当初搬离这里的时候也没有好好收拾,」吉冈错陪着笑说道,「有些 水果烂在了里面。」 这也不能埋怨他,自从跟着宫下北发家之后,吉冈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离开 了这里。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家具、电器之类的,他是什么都没带走,所 以,哪还顾得上收拾这个该死的地下室。 没有理会这个家伙,宫下北径直下了楼梯,走进闪着黄昏灯光的地下室里。 就在这充斥着古怪气味的地下室中间,小渊通一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一把椅子 上,那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灯泡,就吊在他头顶不足半尺高的地方。 昨天一晚上,这个家伙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一张原本看着很富态的脸,现 在变的满是青紫淤痕,一双眼眶被打的眼泡浮肿,眼皮发紫,就连眼睛都看不到 了。 或许是被灯光照射的,又或许是被地下室中潮湿闷热的空气给闷的,小渊浮 肿的脸上满是油光,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此时,他微微 仰着头,干裂的嘴巴大张着,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样子。 宫下北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这家伙一眼,见他还有呼吸,便扭头对吉冈错 说道:「弄醒他。」 随着他的话声落地,一个身材魁梧、赤裸着上身的年轻人走过来,将大半桶 凉水,一股脑泼在了小渊通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