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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冉举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只能感受到一阵风。 这种无措又无力的感觉让他茫然,单单是过了五分钟——他不确定到底是多久,他便没什么时间意识了,会恍惚着想自己到底在哪里。 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看不见外界的东西,自己或许被放逐到了某个没人会来的角落。 他向来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如果自己没了光,那可能会迷路,即使夜盲症好了很多年,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会看不清楚路,他还是会怕自己落单。 再走几步,他是可以拉一拉杂物间的门的,这扇门很脆弱,不是不可以强行拉开,但他做不到。 他怕疼、怕摔跤,不敢往前走,正如弄混红色与黑色,也只是不敢去分清楚,怕又错了,然后洛时序和他说:“你干嘛要懂呢?” 干嘛要懂呢? 但他依旧想在洛时序面前懂的多一点,也想懂洛时序多一点。 · 洛时序收拾完那群学生留下的彩带礼花,眼见要十点半钟了,岑冉还没回来。他去教室看了一圈,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两个人的书包还在位子上。 再去杂物间,打开了灯看见没人在这里,洛时序心里发怵想报警,听到杂物间里闷闷地传来空瓶子滚落的声音。 “干嘛把自己锁里面了。”洛时序去开了杂物间的门,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住,察觉出不对劲来,道,“你怎么了?” 打开门,亮光一下子投进来,岑冉在黑暗中待久了,几乎是一瞬间闭上了眼,道:“眼睛疼。” 洛时序转身去把灯关了,踩进杂物间里把岑冉拉起来,岑冉还是闭着眼睛,被洛时序牵着手走出来。 他不害怕自己跌倒,洛时序不会让他摔跤的。在月光和暖黄色路灯下,岑冉眼前发黑,他另外那只没被牵着的手拉在洛时序的右胳膊上,晃了晃,道:“风太大了。” 洛时序无奈道,“我还以为有人欺负你。” 岑冉道:“我像是会被欺负的人吗?” “会。”洛时序道。 “就你这么想。”岑冉道,“只有你欺负我。” “嗯,你只让我欺负你。”洛时序道,“看看手。” 岑冉停住,乖乖把手给洛时序给看,手腕上擦破一点皮。太细皮嫩rou了,磕磕绊绊容易受伤。洛时序问他:“疼不疼?” “还可以。”岑冉道。 洛时序便把他手松开了,岑冉欲言又止,拖着尾调支支吾吾道:“吹……吹一吹就会好点。” 他想,他是看清楚了的。 洛时序眉眼温柔,笑着捧起他的手,身后是晚间的校园,他们一起读书的教学楼,晨跑时途径的树木,围墙上的爬山虎枯掉了绿叶,这一切称为美好全贴切,全当了洛时序的背景。 他很轻地吹了吹岑冉擦破皮的地方,道:“不疼不疼。” 第34章 岑冉不止一次在洛时序面前摔跤, 小时候总摔,摔完便哭。别的小孩上蹿下跳的, 栽跟头也不见破脑袋,可他似乎是天生不适合吵闹, 随便跌一下, 就要缠着纱布瘸好久。 当时洛时序也会安慰他, 哄道:“不疼了。” 小岑冉抽噎道:“疼……” 然后洛时序把他抱椅子上去, 给他把膝盖的伤口上完药水,吹了吹,道,“娇气鬼。” 这回自己把自己关杂物间里,岑冉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手腕擦伤没流血,单是破了点皮,结痂的时候仔细看是一块块的,有点丑。 顾寻道:“男子汉大丈夫,丑一点算什么。” “你下回剃完板寸最好不要哭。”岑冉冷冷道。 班里搬水也是他,喝水喝得快, 他隔两天要去一次,趁着午休的时候水站拿水的人少,和洛时序去搬了两桶水。水站的说要他们等十分钟,水马上就来。 女校的同学们在cao场上做游戏, 还有低年级的学妹学弟们陪在一起, 有个学弟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岑冉正冲着自己的手腕发愣,洛时序漫不经心地望着天空,他们都没回过神来,等到这边被砸了一下花球才如梦初醒。 “麻烦把球拿一下!”日本女生喊道。 她刚向一个学妹询问发音,中文说得有些生涩。洛时序捞起球,把球还回去了。 他们知道这个是故意丢过来的,洛时序还回去之前,岑冉道:“学长,大家都在看着你啊。” “我也很无奈啊,还有的在看我男朋友,被我发现了就装在看水站卸货,挡都挡不住。”洛时序道。 洛时序不让岑冉搬水,说他手腕还有擦伤,岑冉看着洛时序搬两桶水上楼,道:“让让你。” “嗯,谢谢岑同学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洛时序道。 月考换了时间放在出游之前,本来是下周的周四周五考的,现在提前了一天,下周五从游乐园回来后,可以直接回家也能留校。 岑冉接到年级部通知,岱州最近有高中学校间的朗诵比赛,场地在一中,正逢周五周六,把月考冲走不提,周六的高三生们也不需要补课。 学生会要留下来当志愿者,岑冉得留在学校里,说的时候洛时序正神色懒倦地背着课本,额头快贴到书面上了,勉强打起精神来,道:“我陪你?” “回家多陪陪阿姨吧。”岑冉道。 洛时序道:“她白天忙着在厂里上班,没有双休日。” “阿姨这样习惯吗?”岑冉问道,“我记得,她以前好像待在家里比较多吧?” “以前的上班叫做换个地方搓麻将。”洛时序说着觉得好笑,真笑了出来,“但现在是真得干活,不知道和谁倔。” 岑冉在转笔,犹犹豫豫道:“还好吗?” 他想过好几次,虽然自己的确疑惑,但不好硬要洛时序和自己倾诉。洛时序在自己物理竞赛前说好了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已经不要紧——从来都不是关键。 就如对所知的定律一样坚信,他笃定洛时序是会抛下过去往前走的人,自己以前对他的消失耿耿于怀,归根结底是出于担心,导致之后的四年,他想起洛时序便时时刻刻因他感到焦虑。 两个男的之间提到这个词好似蛮不好意思的,但岑冉的确如此,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匆匆离开家乡的洛时序经历了什么,巍都的冬天会下好几场大雪,他没有自己的提醒,会好好戴围巾吗? 单单只是这样。 难得在这问题上纠结,岑冉一不小心,转着笔把笔掉到桌底下去了,他拉开凳子弯腰去捡,笔在洛时序脚边上。 岑冉没想多,还仰头看着洛时序,这个角度太引人遐想,他却不自知,洛时序嗓子干痒道:“我家还好,我不太好……” 岑冉感觉洛时序的嗓音有点哑,反应过来一下子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