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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若不是你当年亲手将我送进宫里,陆予穹也不会死!” 140 当年送我进宫的,正是华奇正,只不过他还只是华玉门的小弟子,恰巧跟随华玉门前任掌门来我住所,而那时几位忠臣已经打算将我送进宫中,他就被派去做此差事。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后来才能结识陆予穹。而陆予穹,是我爹的名字。 当初局势动荡,皇帝被迫离宫,而身为皇子的我被九方送往华玉门,又一次见到华奇正。那时,我曾发现他不待见孩子们,只觉得奇怪,并未多想。之后我爹去世,他忽然叛变,我也只觉得是这人嫌贫爱富、背信弃义,是个歹毒的人。 但后来,听闻了温姨与华奇正之事后,一直存疑的我终于有所觉察——温姨的容貌,与我爹有几分相似。 华奇正的背叛打从一开始就埋好了伏笔。无论是出卖九方榕,还是留下温姨,又或是将华玉门搬到诛仙岛上来,对我等前朝之人赶尽杀绝,皆是出于这个令人厌恶的原因——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迷恋着陆予穹。 哪怕他已经落入眼下这般光景里,也仍然不能接受陆予穹已经离世的事实,刚刚我提起这件事,给他看了看这张和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他便开始狂躁。 出卖九方榕是迁怒,留下温姨是替代,搬到诛仙岛上是怀念,对我赶尽杀绝是嫉妒。 但这份未能达成的迷恋并不是让人怜悯的理由,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可他为了这份迷恋,毁了所有与我爹有关的人。 所以他的苦衷,只会成为我折磨他的工具。 141 “你看,这一室的金银珠宝,都是陆予穹留给我的。”我踩着华奇正的肩膀,环视着珠光宝气的密室,扯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但他什么也没留给你,就连这诛仙岛,都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地求来的。” “你和陆予穹在这个岛上住过,是不是就觉得对这里熟稔得不行?可你甚至不知道这岛上有几个密室,不过是找到了那间九方榕特意布置的密室,就觉得胜券在握了?” “可那是障眼法!九方榕虽然看错了你,但最后他还是反将你一军,他知道你找到那间密室之后就会掉以轻心,压根就不会想到还有第二间密室。” 听着我的话语,华奇正挣扎着想起来,但是他已经被我牢牢地钉在地上,只能徒劳地在金银之中扭动。 “你觉得九方无能,没能救得了陆予穹,可他却能在这么多年后拉你下水,可你呢?你才是真的无能!” “你不但留下了我的命,你还给了机会,让我完成了这一切。”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脸,那我现在一定露出了大jian大恶之人才有的神情。 “要是你有大能,陆予穹也不会死。” 眼见华奇正面色黑中带赤,急火攻心,我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他就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看向容成:“你还记得,当初请你与我合作时,我答应过你的两件事吗?” 正瞪着华奇正的容成寻转而看向我,点点头,冷清的面庞上有些许疑惑神色。 “第一件事,是报仇,”我拍拍手,掸去手上的灰,“这件事已经完成,还有另一件,对罔樨坦白一切。” 容成微微皱眉:“那件事不做也罢,无所谓了。” “不,既然答应你了,那就一定要做,而且这事我早就该做的。”说着,我走到黑衣人面前,摘了他的斗笠,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上次从青铜派逃跑时,我一路与容成讲墨夷的事,一方面是为了助容成一臂之力,另一方面,是为了在容成不注意的时候,留下记号。 罔樨的确是放任我逃跑了,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追捕,我的记号就是为他而留,他为了得知我在做什么,不会轻易露面,只会悄悄跟着。 可我那么熟悉他,便是遮着脸,我也认得出来他。他的武功与我同出一师,近日来他的长进,我也是亲自目睹过了。也就只有他,能轻易压过练了毒功的华奇正。 黑衣人就是罔樨。 “我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罔樨了,”我看着面色冷峻的罔樨,苦笑一下,“你所听到的就是事实,老掌门和主母皆因护我而死,当年青铜派遭到围攻,我之所以离开了青铜派,是因为在前夜就得到消息,但老掌门和主母本可以一起逃走,我当时也可以留下。” “而你一直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如今我可以给你答案了。” 容成已经愣住了,回过神来想要拦住我,但却被我制止了。 “我一直在等着今天,”我重新看向罔樨,“我想做的,就是你所见到的这一切。” 对罔樨坦白事实,对我来说,远比赴死要可怕。自从逃下山那日开始,我就一直恐慌着,害怕罔樨得知真相,又希望罔樨快些了解事实。任谁也无法理解,罔樨于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无上宝物,我曾经压抑自己,而后假装放弃,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宝物竟唾手可得,但只不过那么一日的时光,仅仅一日之后,罔樨被迫成为新掌门,我再也不配喜欢他。 若说我欠了许多人的债,或许还有前朝种种纠葛的原因,他们对陆千有所图,将期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对他们亏欠甚多,但也并非是全然的亏欠,今日事毕,陆千便会跟着他们一起死去,前朝不会复辟,百姓亦不会再经历纷乱,世间只会留下一个背景空白一片的王一。但唯独罔樨,他什么都不知晓,明明对我有恩,却因为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他的师父父母皆因我而亡,可我却连实话也不敢说出口,苟且偷生,还做了青铜派的副掌门,我最对不起的人是罔樨。容成和墨夷尚且知晓实情,说句可恨的话,他们的父辈执着于前朝,就算没有我,他们怕是也要参与其中。可罔樨不同,老掌门与主母只是偿还我爹当年的恩情,才收留了我与思思,他们本就无意要重振前朝,只是过着自己的安生日子,如果没有我,他们一家人今日仍能团团圆圆。要说无耻,除我以外,还有谁能属第一,便是华奇正,怕也要在我之下,他千错万错,却是对得起我爹,我爹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半点逾矩。可我,除却做了几年副掌门该做之事外,我再没有一件事对得起罔樨。这样的宵小,如何还能配得上罔樨? 可罔樨曾经向我许诺,要对我说出那句话,我知道,一旦此话出口,我们就心意相通了,这句话是我打心底想要的。每个人都有贪欲,罔樨便是我的全部贪欲,得到过他的承诺,我怎么可能忘记,但那句话已经不该给我了。无论是话语、副掌门之位,还是祖传的玉笛之曲,都不该给我。 我只能将他曾经拿来拒绝我的话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