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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什么大事,也就由着他们在宫里接近。有一回在御花园,沈晰遥遥地听见大哥说新开的桃花好看,让人折几支回去给那宫女插瓶,那宫女却不忍心,接着就是一通万物皆有灵之类的大道理。 沈晰远远听着就嗤之以鼻,觉得太假了。 这个说法本身是没问题,但平日里鸡鸭鱼rou她都照常吃,大哥还随口说过她爱吃偏甜口的火腿。折个园子里的花倒想着万物皆有灵了?说给谁听呢? 也就大哥吃那一套。 那事让沈晰好笑和很久,眼下见楚怡反应类似,他便又想了起来。他于是沉了沉,状似随意道:“你不喜欢荷花?” “?没有,臣妾喜欢。”楚怡的目光全落在正被掐下来的荷花身上,“可摘回去养几天就谢了,不如出来看。再说,如今这花刚开,还没长熟呢,摘回去谢了便谢了,莲子也没法吃。种在池子里让它慢慢长,日后花凋了还可以吃莲子。” 沈晰:“……” 楚怡就听耳边突然而然地一声喷笑,转过头去,却不懂他在笑什么。 这事哪有这么好笑! 她知道古人赏花讲究个雅致,但是她想吃莲子不是也很正常?享受美食不也是古人雅致范围内的一种?从苏东坡到李渔,那都是吃得雅吃得讲究的。 在那些个大诗人眼里,花也能吃、叶也能煮,她就想吃个莲子,有什么不对! 沈晰察觉到她的一脸费解,终于勉强忍住了笑,伸手搂了搂她,心道怪他想太多! 楚怡却被他一搂就僵了,她还不适应跟他亲密相处,这样的动作弄得她脸红心跳。 很快,沈晰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眉心微微一跳,反倒凑得更近了,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啜。 “……”楚怡低着头,在小鹿乱撞的心跳中,心慌意乱地感觉自己在迅速沦陷。 她的脑子似乎是理智的,她知道喜欢他不是个好事。无数宫斗类的作品告诉我们,在九重宫阙里,谁对皇帝皇子动真心谁死得惨。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这种相处的感觉! 在穿越之前她都没正经恋爱过。上中时她是个典型的乖乖女,老师家长说不让早恋,她就心如止水。上了大学,她们专业男女比例1:9,她倒是想恋爱了,可是没有人啊! 所以这种春心萌动感,楚怡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偏偏他还个高脸好连声音都动听,如果这样的画面出现在二十一世纪,她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和他陷入爱情。 但现在……不行啊! 楚怡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行啊!同时,后背又一阵阵发着酥。 他的薄唇又在她额上点了一下,轻而缓地在她心头注入了一缕温柔的触感。 而后他笑了声,侧首跟张济才说:“你好生盯着,等什么时候莲蓬长熟了,就摘下来给绿意阁送去,别让旁人抢了吃。” 最后一句里带了几许若有似无的调笑意味,楚怡脸上再度一热,偷偷地瞪他,倒正好跟他的视线碰上。 他摒住笑,揽在她肩头的手挪到她腕上,跟她说:“走,孤去书房看书,你陪孤待一会儿,好不好?” 他说得似乎很小心,楚怡在短暂的犹豫后点了头,便跟着他去了。 . 宫外,沈府。楚成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忙于拜访自己的旧友。这些旧友大多是他读书时认识的,他避开了家中在朝为官的那部分,专挑家底殷实名声在外的书香世家,这些人家不似官宦之家有那么多权衡顾虑,又多几分文人傲骨,即便楚家落罪也愿意跟他为友。 楚成对他们也同样算是真心相待的。若是只是为了利用,他想用那些官宦人家的朋友也总能找到法子,没那么做就是为了怕给朋友惹麻烦。 但他这回也确实是有求于人,去每一户求的还都是同一桩事——让他们在京城名流间散播消息,就说有个行事低调但腰缠万贯的商人对京郊失窃的那批陪葬品兴趣颇浓,愿以三倍价格购买。 沈映听说这件事后很不高兴,尤其是在听闻楚成跟这帮朋友借了一笔巨款打算真买陪葬品之后,他吼得撕心裂肺:“这什么时候能还清啊!!!” 楚成很冷静:“放心,这是给朝廷办案,这笔钱来日自然有人补给你。” 沈映又吼:“可是买陪葬品没用啊!人家肯定不会傻到亲自卖给你,拐两道弯到了你这儿,你一买倒把这线切断了,我可怎么查啊!!!” 楚成锁眉,无奈地瞅了他半晌,说出的又是那句:“你是傻子吗?” 沈映:“……” “我敢这么办,自是有法子把人给你逼出来,你只等着到时出面抓人便可。你当我这么多年在京中的名声是假的吗?” “……”沈映哑哑然。他倒是还想吼,可楚成这副淡泊又胸有成竹的样子气势太足了,他憋了半天,吼不出来。 楚成轻然笑笑,把那一摞借来的银票塞给了他:“去钱庄,把票子都给我换成金银锭,尽量换金的。然后你去一趟城东的千膳楼,跟老板说我们包一天一夜。今天晚上,你连夜把钱先运过去,找几个可靠的兄弟看好了,我明天晚上过去。” “包千膳楼一天要好几百两啊!!!”沈映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楚成锁眉:“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几百两啊!!!”沈映强调着这个数目,楚成不耐,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快去,我保证一分钱的债也不让你多背!” 沈映吃痛,猛然挣开,磨着牙愤愤然瞪了楚成半晌,还是只好照办。 ——谁让他自己没什么进展呢?他用的是老法子,用悬赏来等知情人提供线索,但前朝帝陵远在郊外,附近就那么几个村子,人烟稀少,贼人又是夜晚作案,等知情人真是在拼运气。 . 东宫,沈晰在次日临近晌午时听说了沈映的禀奏,道楚成打算今晚“初会盗墓贼”。 沈映说这话的时候拳头都不知不觉地钻紧了,不看都知道手心里必定全是汗。沈晰倒也能想到为什么,楚成为这事筹了几十万两银子,比沈映在他这儿欠的巨债多十几倍,沈映当然打从心底虚的慌。 沈晰心里头想笑,心道你跟这样一个人名满天下的能人混日子,会碰上什么出人意料的奇诡法子你事先没点准备么? 但他也没有必要宽慰沈映,便只平心静气道:“钱的事,你不必太紧张。你是为朝廷办差,差事办好了,这钱朝廷自会贴给你。” “……”沈映心乱如麻,迟疑了片刻,小声问,“那若没办好……” “没办好,这钱朝廷自然不认。”沈晰淡然而笑,“孤可事先跟你说过,追回赃物是次要的,抓到盗墓贼才行。你若单是把赃物给孤买回来,孤最多按市价把钱给你贴上。” 沈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