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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激动得都能一蹦三尺高。跟在他身后的随从无奈地笑笑,回头再看一眼巍峨的周府大院。心道,这周家姑娘的出身,也算配的上十三皇子妃吧。 见过了人,方氏这心里仿佛吃了个秤砣,彻底平了下来。 这北国十三皇子眼神清正,行事干脆。比起她家雅哥儿虽说还有些稚嫩,但已然是个优秀的青年才俊。约莫北国皇帝宠爱的缘故,性子有些单纯。方氏就盼着纯良些的女婿,性子纯良,日子才好过。她家娴姐儿是个心思重的,又不爱说话,配个单纯些的才好。 方氏喝着茶就在与苏嬷嬷道:“是该好好跟娴姐儿说道说道。” 苏嬷嬷那日就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欢喜的。 正巧马上就有个时机,一个月后,河洛公主十六岁生辰。 却说周府这头一改乌云密布的阴郁,主子面上都笑嘻嘻的,整栋院落都敞亮了。公主别院这头,谢思思一大早却气冲冲地跑来找赵馨容哭诉。 谢思思心里苦啊,她觉得家中无一人对她真心。老太太厌恶她,祖父父亲兄长们不搭理她,谢家几个姑娘就会拿话刺她,就连她的母亲也嫌她整日闹事儿不懂乖顺,拿了由头就要说教她,她在谢家的过得实在太累。 为何就不能顺她一回?为何府中上下都看不惯她?仿佛她是个外人。谢思思实在想不通,难不成她嫁过一回,如今就不算谢家人了? 赵馨容自然是安慰她,说她多想了,谢家自然永远是她的家。 谢思思听了,也只是呜呜地哭。 赵馨容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余姑姑领了头走,宫人们鱼贯而出。 锦瑟琴音面面相窥,也跟在队伍后头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表姐妹二人,赵馨容于是替她擦了擦脸,叹了气:“表姐可快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可了不得!”她道,“舅母也并非故意指责你。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舅母平日里哪舍得说你一句?今儿说你,约莫是外头听见了什么,心疼你,方会这般恼怒。” “她能听到什么?” 谢思思心里清楚她娘有多疼她,赵馨容这话一说,她心里立即就信了。因着哭过,她嗓音里还带着鼻音:“总不会外头又传了我的谣言叫她听到了?” 赵馨容却摇了摇头,没说话。 谢思思见她这般,狐疑地瞧着她,“难不成公主也听了?” “并非表姐,”赵馨容道,“是周家。” “周家怎么了?” 赵馨容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听说大理寺少卿外出办差舍不得家中娇妻,一路随行。便就有那么些闲来无事的长舌妇要嚼舌根。说什么表姐性情娇蛮不讲道理,不如郭家那病秧子良多,方才不得姐夫喜爱,怪不得会和离……” 谢思思差点没被这话给气疯! 第55章 公主别院这头赵馨容前脚刚与谢思思劝慰了几句,后脚谢思思出了别院就又惹了一桩事儿。说来京城百年来就没见过这么会不晓得名声贵重的世家女,接二连三地闹笑话,把家族的名声丢在脚底下踩,哪家也养不出这样的搅家精。 谢家这个姑娘,就连日理万机的惠明帝都听到了风言风语。 夜里去正宫歇息的时候便与谢皇后提起了这事儿,一面由着谢皇后伺候更衣一面道:“为撒一时之气,说博雅那小子和离便和离……”他低头瞧了一眼恭顺的谢皇后,摇头道,“听说还是皇后亲自下的旨意?” 谢皇后手上一僵,头垂了下头。 “陛下也知道臣妾素来是个心软的性子,最是见不得人委屈。”谢皇后声音低低的,柔顺又惭愧道,“思思那孩子哭得实在可怜。求到臣妾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天都要塌下来。臣妾瞧了哪能不管她……” 惠明帝看着她,抬手点了点头她额头:“皇后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周家那般声势的人家,若只是小姑娘撒撒脾气,还断不了这么干脆,”惠明帝摇了摇头,不知何种意味地说,“你瞧瞧教你这一杆子插得,好好的亲家反倒弄得跟仇家似的,皇后说你自己是不是糊涂?” 谢皇后闻言,立即羞愧得抬不起头。 默了默,她小声地辩解:“陛下恩德,我谢家已受陛下诸多的圣眷。臣妾本就心中惶恐,从不奢望过头。做姑母的,不指望娘家侄女攀龙附凤,自然也不会考虑得太多。思思的这事儿,也是臣妾私心想叫她婚后顺遂……” 惠明帝心里十分熨帖,嘴上却在说她妇人眼界。 叹了口气将谢皇后扶起来,惠明帝又道:“这谢四一个女儿家,没想到比南阳王兄家的小子还会糟祸,谢国公应当管管了。” 谢皇后面红耳赤地抬不起头道:“也并非没想过管一管。兄长早前也下过狠心管过,可嫂子却偏宠思思宠得厉害。兄长若是敢罚,家里必定鸡犬不宁。思思那丫头哪回犯了错,都雷声大雨点小地放过去……” 惠明帝免不了又是一句:“哎,你这娘家除了一个老封君,都是糊涂的!” 谢皇后羞愧不已:“叫陛下看笑话了。” 夫妻两半真半假地说着话,惠明帝又说了谢家几句,便相携去歇息。 次日傍晚,惠明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领着一队御赐的新鲜物件送到正宫。大太监浮沉一甩,直说这是南边进贡上来稀罕果子,用冰镇着,连夜快马加鞭。跑死了七匹马才送至京城。就这么点儿东西,淑妃那头半点没落着,陛下全赏了正宫。 谢皇后自然欢天喜地地收下。 人一走,正宫的宫人们喜笑颜开。谢皇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一面替她捶腿一面感疑惑:“陛下这是又遇上什么高兴事儿了?还是殿下那头有进展了?” 谢皇后合着眼帘靠在引枕上,鼻腔里无声一声哼,却没说为何。 接连赶了小半月路,一行人终于到了荆州。 周博雅此行特地带了苏太医的得意门生李丹随行。还未入城,李丹便煮了几大锅据说有预防效用的药,一人一碗。喝了药还不止,人手一张浸泡过药汁的口罩,入了荆州地界便全都戴在脸上。 车里喷洒了药,nongnong一股苦涩的药味儿。郭满主仆坐在车里,面上也遮得严严实实。郭满觉得有点夸张,但周公子绷着脸,不准她将面罩摘下来。 才一入城,就察觉到氛围与别处不同。 路过城门口时,守卫的士兵拦了马车。石岚下车亮了京城周家的身份牌,守卫便立即放行了。宜城城里格外的清静,门前守卫个个面上扎着面罩,四下里走动的人也小猫三两只。沿街叫卖的人少了,商贩走卒甚少看到。 经过闹市区再往前,就更显寂静。 “宜城时疫最严重,”周公子将掀了窗帘的郭满拉回来,“我们不在宜城落脚。穿过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