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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清明。 一步一步，身后留下一串脚印，仿佛她在天地间作的一幅静默萧瑟图。不知怎的，脑中忽的闪出李慕小时候唱过的歌，她不由自主地哼起来：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蹦得很远，蚂蚱跳得很高。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吃草，蚂蚱不能飞高。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走远，蚂蚱不想离开。 …… 她沿着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脸冻得通红，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山色被白雪掩盖，唯剩雪花飘落。她略微停停，依稀能看到山坡上凸起的小丘，她勾勾嘴角，满眼眯笑。 我回来了。 终于走到墓前，噗通一声跪下：“奶奶，我回来了。” 雪簌簌地落下，沾满了头顶、肩膀，她靠近几步，轻拥着在风雪中孤立的坟墓。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她闭眼，脸安心地贴在铺满雪的坟上，凉凉的，脸上凝着几滴水珠。恍惚中她好像背着书包回家，阳光强烈，周围泛着白光，朦胧却不刺眼。 “奶奶，我回来了。”她说，蹦跳地跑向坐在门前的白发老人。 奶奶抬首，看到回来的她，立刻喜笑颜开，她伸出布满经年的手，朝着她招手：“快回来吧，姥姥等你好久了。” 姥姥？她略微思忖，蓦地舒展眉头，原来她不用在隐瞒秘密，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姥姥了。 姥姥握着她的手，冷冷的，说：“我留了好多好吃的给你……” “姥姥，我不想念高中了，我留在这里一直陪你好不好？” 姥姥诧异：“你不是要高考吗？你不考试了吗？” “我不考了，”李云摇摇头，“我想一直和姥姥在一起。” “这样啊，”姥姥眼中闪着光芒，“那我们和mama一起在这里等你爸爸回来。” “mama？” “对啊，”姥姥抚抚她的头，“你mama在前面的山坡上一直张望你爸爸，等他回来。” 她扑到姥姥怀中，安心地闭眼。 我要一直在这里，再也不会离开了。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她一直渴望听到的曲调，轻轻哼哼，充满着爱意。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奶奶爱你，奶奶喜欢你……” 雪花默默地掩盖住趴在坟墓上的人，一粒一粒，一片一片，铺成厚厚的棉被，轻盖在李云身上。雪花凝结在李云的头上、脸上、手指……风轻轻卷起一层雪花，温柔地给她掖掖被角，她嘴角噙着笑，似乎沉浸在美好的梦中，身上的温度渐趋流逝在寒冷的冬日中…… 第124章 CHAPTER 124 寻寻觅觅处 李慕焦急地等着对方接听，手指有一嗒没一嗒地拍着车顶。终于传来对方的声音，眸光一亮，不等回答就问：“怎么样，李云在不在？” 苻云浔苦恼地捏着鼻梁：“没有。”李云没有来她mama的墓地。 李慕重重捶了一下车顶，气恼：“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难不成凭空消失了不成，雪下得这样大，她能到哪里去？” 墓碑上照片的人儿，巧笑倩兮，苻云浔蹲跪在墓前，淡淡道：“她会不会回锦云村？” 李慕叹气：“没有，我打过电话，郭阿姨说没有回来。” 雪花簌簌落，山间的松柏掩映在雪色中，所有的墓碑静默的栖息，大雪、山色……不过是最习以为常的景色。 “林佩阿姨，求求您，一定要保佑李云平安无事，我会好好待她，不再让她受委屈、难过，我很爱很爱她，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求求您，保佑李云。” 眼眶泛红，眼泪不停地打转，他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奶奶，我可以堆雪人吗？”身旁走过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手中握着一团雪球，奶声奶气地问着身边的老人。老人笑的慈祥：“可以是可以，我们小乖能不能先回家好吗？我们的院子里也有厚厚的雪，我们回家堆雪人，好吗？” “嗯。”小孩点点头，“回家后奶奶要帮我一起堆雪人哦。” 奶奶？李慕灵光一闪，我大概知道李云在哪里了。 急忙驱车向锦云村方向走，拨通苻云浔电话：“苻云浔，我先去锦云村，李云很有可能去祭拜我奶奶去了，雪太大有可能封路，你就在城里等着，等我消息。” 果然高速封路了，李慕好说歹说都不能通过。要是以前，不能走就不走，可是现在他眼皮老跳，生怕李云有个万一。正急得团团转时，他认识一个和这方面相关的人，忙打电话。对方也很客气，听明他理由，也说明了安全问题，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他顺利地开车走，还好道路虽做封路的准备，道路还算安全，平时两个小时的车程，今天足足磨蹭了三个半小时。他将车停在村口旁，沿着旁边的侧口上山。 雪真大、真厚，倘若李云在山上，今晚怕是回不去了，只能在郭阿姨家留宿。他还依稀记得这条路，小时候李云老带他来山上逮蚂蚱、采野花，他自编自唱着一段凌乱不堪的歌：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蹦得很远，蚂蚱跳得很高。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吃草，蚂蚱不能飞高。 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走远，蚂蚱不想离开。 …… 一天一天地在山上疯玩，直到远处的人家升起炊烟，他们才下山，回家时天边的星星都冒出了头，眨着眼睛。他的童年因李云、因这里充满着幸福快乐的回忆。 他上了初中就不再来了，mama生病，爸爸忙着学校和家里的事情，他临时住在外公家，虽然大家都很疼他，可他总有点自顾不暇。满脑子都是mama的事情，偶尔会想起李云，想起在乡下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他遥看天上的星星，想着自己不能倒下，他如果倒下，李云就真的回不来家了。 一脚踩空，打了个趔趄，他稳稳心神，每下一步更加小心。 奶奶走时，他不曾回来过，并不是不想，是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以至于他看到隐忍挣扎的李云，总是在想，那样一段黑暗的时光，她也是这样隐忍着吗？她没有在看到他时诉苦，也没有在他面前失声大哭，她的眼眶只是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说“好久不见，李慕，你……长高了”，像一个长姐的样子，小时候纯粹充满稚气的李云不见了，而他也不能保持小时候的样子依赖着李云，他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给李云强大的依靠。 不管是因为李云喜欢什么而拼命帮她得到，还是因为想让她幸福撮合适合她的人或事，他总是为了李云好。一句为她好，到头来她都没有过上好的生活，反而使痛苦变本加厉。该怎样才能使她幸福呢，他一点也不知道。也许他们不是亲姐弟，嫁给他就再好不过了，他绝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