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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流摇了摇头,还是坚持道:“不要伤心!” 那一瞬间,梅长苏觉得自己的整颗心突然酸软了一下,仿佛有些把持不住,只余一口荡悠悠忽明忽灭的气提在胸口,支撑着身体的行动和表情的控制。想要不伤心,其实是多么容易的事。只须寻一山水乐处,隐居休养,再得二三好友,时常盘桓,既无勾心斗角,也无阴谋背叛,缠绵旧疾能够痊愈,受人好意也不须辜负,于身于心何乐而不为?只可惜,那终究只能是个奢望,已背负上身的东西,无论怎样沉重怎样痛苦,都必须要咬牙背负到底。 “飞流,你回廊州去好不好?”梅长苏抚着少年的头,低声问道。 飞流的眼睛登时睁的大大的,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了梅长苏的腰:“不要!” “我可以写封信给蔺晨哥哥,叫他以后不要再逗你,这样行吗?” “不要!” “可是飞流,”梅长苏的语调中带着一种难掩的怆然,“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你会眼看着我越变越坏,到时候……就连飞流也会变得伤心起来……” “飞流这样,”少年将脸紧紧贴在梅长苏的膝上,“不会伤心!” “这样就够了么?”梅长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只要能留在我身边,靠着我的膝盖休息,你就可以很快乐吗?” “飞流快乐!” 梅长苏轻轻捧起飞流的脸,用指尖慢慢抚弄着他的额角,神色更显忧伤:“好……既然这样,那我最起码应该可以保住你的快乐……飞流,你要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因为永远都会有人照顾你的,你永远都会是我……最快乐的那个孩子……” 飞流眨着眼睛,听不太明白这些话里面的意思,但却能感受到话中温暖的善意,所以他在那张还不习惯出现笑容的冰冷的脸上,学着梅长苏的样子扯出了一丝微笑,尽管那生硬拉动嘴角的样子还有些古怪,可已经是他表达自己情绪的一个难得的表情了。 “我们飞流真可爱,等以后回廊州,也笑一个给蔺晨哥哥看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他坏!” “你这么讨厌蔺晨哥哥啊,”梅长苏轻柔无声的笑着,将飞流搂进怀里,缓缓摇动,“还是你好……我要是能象你这么无忧无虑,能象你这么快乐就好了……” 飞流挣开他的怀抱,坐直了身子,认真地道:“可以!” 梅长苏温柔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可以!”飞流重复了一遍,起身拖了一只高凳过来,自己坐上去,再把梅长苏拉到地毯上坐下,搬住他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象飞流一样!苏哥哥也可以!” 梅长苏觉得眼角有些润润的湿,靠着飞流的膝,感觉到他的手指穿进自己的的发间,轻轻地揉啊揉啊,把他最纯粹的爱与依赖揉进了自己的体内。 “还是我们飞流聪明,”梅长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道,“原来苏哥哥也可以这样……” “可以!”飞流再次努力地想要微笑,同时晃动着自己的的膝盖,慢慢地哼出一段舒缓的曲调。 “这首歌,飞流也学会了?” “学会!飞流唱歌!” 梅长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着放松了全身每一条肌rou纤维,一股倦意漫过心头。 “睡觉!”飞流道。 “飞流困了,想睡觉了吗?” “不是!苏哥哥睡觉!飞流打坏人!” 梅长苏一怔之下,立即理解了飞流的意思,眉头不由一跳:“有人进来雪庐了?” “嗯!”飞流点头,“在外面!大叔!飞流去打他!” 梅长苏这才松了一口气,扶住飞流的胳膊站了起来,对着窗外道:“蒙大哥,请进。”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一闪而进,明明是健硕的体形,行动却快捷如鬼魅一般。 “大叔是苏哥哥的客人,我们飞流不打,先去睡觉好不好?”梅长苏哄着少年进了内室,蒙挚也跟在后面一起进来。等飞流听话地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闭目睡觉后,两个年长的人才在屋子中间的圆桌旁落座。 “他们两个走了吗?”梅长苏为蒙挚斟上一杯茶,问道。 “你的意思我已经转达了,但看卫铮的样子,他不想走……” “那他想干什么?” “留在京城帮你啊。他说这是大家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胡说!”梅长苏怒道,“他跟我能一样吗?我孤身一人,可他有云姑娘啊。这十二年生离死别,云姑娘一片痴心地等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挣回一条命来,两个人可以苦尽甘来,相依相守,他又闹腾什么?我这里用不着他,他想走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你也不必动气,”蒙挚徐徐劝道,“我还不了解卫铮?无论心里怎么想,你的命令他终归是要听的。我现在只担心你,你就这样单枪匹马来到京城,什么后援都没带吗?” “我带了飞流啊。” “就那个孩子?”蒙挚朝床铺那边看了一眼,“说起来真抱歉,那天我不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人,震惊于他的身法,一时好奇出了手,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没有。”梅长苏淡淡道,“不过是出了出风头而已。” “你这次来,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下?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帮你?” “你要帮我么?”梅长苏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漠然,“算了吧,你现在是禁军统领,恩宠深厚,何必为我所累?只要装着不认识我,就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 蒙挚咬了咬牙,眉宇间微带怒气,“你说这话是真心的么?你看我蒙挚是何等样人?” 梅长苏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浅笑,将手掌按在蒙挚的臂肘处,微微用力握了一下,低声道:“蒙大哥,你的心意我怎么会不明白。且不论我们这些人当初的袍泽之情,单凭你任侠的性格,都不会袖手旁观。可我要做的事实在没有胜算,不想卷你进来,一个不小心,你蒙家数代忠良之名,只怕会毁于一旦……” “忠义在心,不在名。只要你不直接危害皇上,就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敌人。” “皇上么?皇上永远都是一把刀,要杀要剐都得靠他,”梅长苏的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看来你早就猜出我进京的目的了。” “是,我想我能猜的出来,”蒙挚眸中忧虑重重,“可太子与誉王,你折断一个还容易,两人一起除掉就难了。无论如何,陛下总得留一个啊!” “那可不一定。”梅长苏冷笑道,“皇上又不是只有这两个儿子。” 蒙挚大概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除太子和誉王外会有其他人继承皇位的可能性,表情极是震惊:“你……你想扶持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