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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同一个姿势久了难免僵硬难受。他不自在地动了动。 谁知清冷无波的女声自头顶响起,威慑力十足,“别动。” 晏竟宁:“……” “还要多久?”晏竟宁觉得自己全身泛酸,特别难受。 “快了。” 动弹不得,他觉得很煎熬。 时间一分分过去,晏竟宁全身酸涩。 夜真的已经很深了,整座城市渐渐少了喧嚣,归于沉寂。 这个夜晚漫长而宁静。 “好了。”司濛这简单的两个字,在清冷的夜色里无异于是天籁。 他如蒙大赦,整个人松懈下来,迅速起身,套上睡袍,动了动酸涩的肩膀。 这人体模特还真不是好当的。 他一边系带子,一边慢悠悠地走到司濛身侧看成品。 事实上只是半成品,那副素描还没处理完,不过倒也成型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他侧身坐着,光着膀子,极其具有野性。 司濛将光影处理得特别好,绕是晏竟宁这种行外人也看得出这幅画形神兼备,不可多得。 “画完了吗?”晏竟宁轻声询问。 “没有,还需要着色。”司濛将铅笔扔到书桌一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言语中难掩兴奋。 这幅画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最满意的一幅了,虽然目前还是半成品。 “好看吗?”司濛靠在书桌旁,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 就着滤嘴吸一口,歪过头看他,双眸乌黑发亮,炯炯有神。 印象里只有面对心仪的画作,这个女人才会这么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好看。”晏竟宁的由衷之言。 “你懂画?” “不懂。”男人实诚地说:“我是外行,完全不懂艺术。不过我会哄你。” 司濛:“……” 司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重九的味道很清淡,在密闭的空间里缭绕开,纳入人鼻腔。 司濛自顾吞云吐雾,烟雾之下,女人的表情迷离而深邃,“我已经有整整半年没有画出满意的画了,这段时间对我来说非常煎熬,我一度以为自己要就此封笔了。不过今晚这一幅我非常满意。” 她话锋一转,由衷感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男人的唇角出现一抹狡黠的微笑。 “你烟瘾太重了。”晏竟宁忍不住说一句。 司濛晃了晃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来一根?” “睡前不抽烟。” “要去睡了?” “不然呢!”男人耸耸肩,“模特也需要休息的。” 司濛扬了扬手,自然地说:“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继续把这幅画完成。” 晏竟宁:“……” 然而男人却半晌没走。双手抱臂,就那么刺喇喇站在她身边。 她诧异,“你怎么还不去睡?” “等你。”男人施施然说出两个字。 “等我做什么?” “等你兑现奖励。” “奖励是什么?”司濛的心里顿时一慌,眼神躲闪,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 晏竟宁笑得分外阴森,眼睛很亮,似乎还在冒光,像是黑夜里看到猎物的豺狼。 她觉得自己脊背凉嗖嗖的,有冷风倒灌进衣衫。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她,步伐沉稳而矫健。 她心慌意乱,下意识往后退。 可男人的动作明显更迅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扣住她腰,气息暧.昧,“你说呢,晏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晏大哥:“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感受裸.体艺术的!” 司濛:“……” ☆、第13章 第13阵风 第13阵风 司濛一觉睡到日晒三竿。 醒来那刻还真有些怔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和那天早上在陌生的酒店里醒来的感受如出一辙。 床上的三件套全部是炙热的大红色,张扬而热烈。司濛喜欢红色,倒也没觉得不适应。 她摸来手机,摁亮屏幕,已经十点过后了。 这个点,晏竟宁应该早就去公司了。 新婚之夜,能做的自然都做了。而且,司濛的意识很清晰,她心甘情愿。她并不排斥他的亲近。 她究其原因,大概是男女之事,不谈爱也可以。 她嫁给他,从来就是有所图谋。所以她完全没必要做贞洁烈女,事实上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从不排斥性,她只是没有遇到能让她折服的男人。 司濛没想到晏竟宁竟然还留着DEVIL'S KISS 的大礼包。所以当他当着她面拿出来时,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你怎么还留着?” 男人笑得狡黠,“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留着,我这叫物尽其用。” 司濛:“……” 男人明明是头豺狼,眼神凶猛,充满了渴望,可偏偏要故作正人君子。在冲破防线之前,他还一本正经地说:“司濛,你有权拒绝我的。” 司濛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那晚在南岱,你给我机会拒绝你了吗?” 晏竟宁:“……” 三言两语就轻易戳破了他的假正经。 她搂住他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清澈,“晏竟宁,你不是好人。而我也不是。” 他闷声笑了起来,赞同地说:“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是好人,我们是同一种人。” 他对她是蓄谋已久,而她对他同样是别有用心。两人半斤对八两,谁也不亏。 晏竟宁的技术很好,过程中,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奇妙,被人抽丝剥茧,扒掉了她平日里的伪装。一层一层剥开了她的心,她变得透明而纯粹。她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真正的平静。可以短暂地放空自己,不再被心魔折磨。 两人纠缠,男人喘着粗气,小麦色的肌肤隐约泛光。她想到了裸.体艺术。 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深谙其造诣了,她俗人一个,心存邪.念。最起码,对于晏竟宁,她就动了邪.念。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极致的冲击,司濛身心飞驰,旧话重提。 “想跟你睡觉。”他温柔地吻她眼睛,气息不稳,“不止是字面的意思。” 司濛:“……” 几下一想,思绪就飘走了。 司濛很快想起了自己的画,还是半成品。不敢耽搁,立马就跳下床,捞起睡衣披上。 地上还躺着那件敬酒服。她看了一眼,转手就给扔进了垃圾桶。 去卫生间洗漱好,一头扎进书房。 拉上窗帘,室内光线变暗。 外头天清气明,阳光正好。书房里哪怕不开灯,司濛也能看得清。 艺术家似乎总有自己的偏执,她画画必须在暗处。好像只有阴暗的环境才能让她有安全感。她是个怕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