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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疑惑:“难道以前有竹子?” 连吞:“太久远了,谁也记不清,我已经是我所知道的人里,活的最久的了。” 有真龙开路,众人没两天就到了衔月港。 这居然是一处海中城,海面的岛上只有黑色礁石,落满海鸟,偶尔坐着一两个泉客,具是绝色容貌,与连吞类似的高鼻深目,拍打着艳丽的鱼尾梳妆、歌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水里就热闹多了,到处飘着桃金娘花,枝叶鲜红的巨大红树群扎根在小岛上,但倒长在水里,把整片海水映成了浪漫的红色 岛正中一口井,落着一枚圆月的倒影。 寸心看着月亮说:“我居然离家这么久了。” 连吞化为人形,带众人进了倒错的海底树林。 “鲛绡!鲛绡!上等的鲛绡!” “头层的玉尘雪!我们下阙鱼眼的水,不买您尝尝?” “上品轩的焕颜散!广厦来的,三年保质!” 众人一路走来,如进边家夜市,连吞却越走,脸色越不好看。 泉客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女,蓝眸绿眸灰眸,红发白发金发,鱼尾更是花样百出,风气也比上阙开放很多,有摆摊的砍价打起来,也有不看摊就在一边谈情说爱的。 “哎,这位客官好眼光!” 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尾泉客对溪北说:“上阙来的吧?这是我们特产的珍珠,别的地方买不到。” 溪北拿起一颗仔细端详。 连吞暗示道:“这个不行。” 溪北仍然打量着。 寸心按住溪北的手:“修仙之人,不带那么多首饰。” 溪北明白她其实是不喜欢泉客流泪成珠的传说,也不坚持,又放回去。 连吞则掂起一个白瓷瓶:“这是谁带来的焕颜散?” 红尾泉客自豪道:“这是白鸿带过来的,只我们一条街有卖,您既然从上阙过来,知道这玩意有多贵,我们这价格统一,比原价只高不低的,您可别介意。” 连吞点了点头:“白鸿的费用不该低。” 他放下东西,带众人走出集市,来到角落处一间礁石小院。 院子常年没人,但因在水里,也不会有落叶之类的痕迹,只是似乎被偷过,寻常家具都没了。 “我们不去岛上住吗?”寸心问,“我在水里不能闭气太久。” “你是得抓紧修行了。” 连吞翻了翻柜子,什么都没剩下,只好回到海面岛上,进了另一间礁石小院。 这里也被偷光了。 众人在空荡荡的院中坐下,寸心掏出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溪北拿出沙洲加工的白草茶,用刚买的玉尘雪煮好,给众人分着饮了。 连吞怅然道:“茶是故乡茶,水也是故乡的水,可惜天地虽大,没有我家啊。” “你家还是挺多的,”寸心说,“魏家西席,华音寺,连家内外,都有你的去处,就连这么大一个小岛,也水上水下两套别院。” 连吞摇头,指着院里的井下海水:“下面那间是我家,这里不是。” 无名:“那这里是?” 连吞叹气:“鸿鹄的家。” 薄情 “白鸿、黄鹤,都被人称为鸿鹄,是一个快灭绝了的种族,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众人都听出了连吞的言外之意:他以为自己会是更早灭绝的那个。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溪北说道:“我听过传说,鸿鹄是一种飞得最高的鸟,能够横越明镜,为两岸通商。”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连吞看着杯中的茶,“我活了太久,交了很多朋友,也送了很多朋友。” 寸心有些理解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外热内冷了。 毕竟一个人活了这么久,还能外热已经很难得了。 “这个院子,就是我从前一个白鸿朋友的院子,他们这个种族有一个特点,就是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一方求爱,一方接受,一旦交颈,生死不离。” 无名听得认真:“这样的种族,怎么会灭绝呢?” “越是这样,死的越透,太年轻。” 连吞隔空点点她。 “我的幼年期很长,得有百十来年吧,在这看了几代的鸿鹄,怎么死的都有,被鱼吃了,被人杀了,天灾人祸,一死死一窝。” 众人:“……” 无名:“你小时候不是在连家吗?” “那是父母还在,”连吞摸着腰间玉珏,“他们不在了,我在连家过的很不开心,还吃不饱饭,有一次遇见了鸿鹄的商队,就托他们把我带来了,在海里待到这么大,前些年才回连家。” 无名沉默。 寸心:“……原来你说给连震装孙子是字面意义上的……你比他大多少呢?” 连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寸心:“你再提,我们做不成朋友了,我老脸还要不要?” “好吧好吧,你继续说。” “没了啊。” 连吞喝茶。 “就这样。我朋友被沙洲的商人劫货,被杀了,他妻子也一头碰死了,你们人间不是有首诗,专门说的这件事。” 溪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无名:“他们也是赚的辛苦钱,人类何必眼红。” 连吞又说:“泉客赚的是血泪钱,人类不是照样利用?十几年前我还在这的时候,这还和现在大不相同——泉客们有句话叫做路不拾遗珠,因为他们视珍珠为不详,也几乎不会跟人类做生意。” 寸心:“你觉得现在有人在利用泉客,教他们流泪做买卖?” “鸿鹄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泉客还有上阙的东西,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拿到手的?” 寸心:“可能鸿鹄已经换了地方?” 连吞又取出段殊的地图。 “下阙的鱼眼,是一片常年飘雪的不毛之地,所以被人称作浣雪坡,那里住着一个传说很早以前就化神的修士,复姓南门,你们听说过从前大陆上唯一的一个天灵根修士,是怎么死的吗?” “好像是几家联合截杀的,”寸心说,“南门家也出手了?” 连吞:“本来其余五家对他束手无策,直到这位化神修士出手,方才陨落。” 寸心偏题道:“连我家都不行?好大的排场,你看看人家,看看无名,同样是天灵根,你……” 连吞无视她:“……我是听我爹娘说的,但是太小记不清了,仙家不允许留下任何有记载的东西,只能靠口口相传,传到现在,下阙只剩下一件事,人人都记得—— “就是要远离浣雪坡,坚决不能招惹南门家。” 无名:“……等等,这和鸿鹄有什么关系?” “鸿鹄搬去哪里,也绝不会搬去浣雪坡,”连吞圈了一遍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