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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结局

    “你不在乎我还得晋升呢!”袁思汶急了:“我可不能沾人命官司!”

    李雩瞪着他:“你给我滚。”

    “滚就滚!”袁思汶套上衣服:“谁稀罕啊!”

    李雩拿上摄像机对着储鸿一顿拍。

    袁思汶三下五除二都穿戴好了:“你不怕他死啊?”

    李雩:“我怕什么?他就是化成厉鬼也得给我说对不起!”

    袁思汶嫌弃地说:“看看你身上,和这一屋子的jingye味,你洗一洗,把他送出去得了。”

    袁思汶摸了摸储鸿的脉搏:“也不知道脑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旅行箱最大就32寸,装不进去,我试了。”

    “你怎么试的?”李雩没好气地说:“把你装进去了?”

    “人家那进去的都是柔韧性好,柔术知道吗?”袁思汶说:“你怎么处理他?”

    李雩打开储鸿的手机:“他有援军,在下面等着呢。”

    储鸿是在病房醒来的,身畔是他那位素来吊儿郎当的好友。

    吕副院长从一大堆病历里抬头:“呦,醒了?你都睡到天黑了。”

    “……她呢?”

    “谁ta?男ta女ta?”吕椋放下笔看他的点滴:“给你打了两个葡萄糖,送你回来的可是个男人。”

    “……”

    吕椋:“认识?好像还是个当兵的,抱你不费劲儿。”

    “留什么话了吗?”储鸿坐起来,胸前红得左一道右一道。

    “说什么拍视频了,让你别再纠缠他,送完你就开车走了。”吕椋低头:“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储鸿说不出话。

    李雩……李雩……

    她语笑嫣然的模样还在眼前,她扒着自己下半身的模样也在眼前。

    吕椋:“……欸——欸你哭什么啊?我靠你别整这出儿啊怪rou麻的……”

    李雩就这么走了。

    储鸿生了一场大病,闹得储绫天天拉着亲爹的手哭。

    吕椋:“行啊,真是贴心小棉袄,等你哪天真死了,她一定是个领哭员。

    “……你没有她的消息吗?”

    “不是你……我来探病,你就一点都不感谢我?”

    “……一点儿都没有吗?”

    吕椋无语:“有,说去瑞典了。”

    “瑞典?”储鸿联想:“她和……那个高个儿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吕椋老老实实说:“人家也挺勤奋的,三语人才,到哪儿没饭吃?”

    这话就错了。

    三语人才,该没饭吃还是没饭吃。

    两个月后,李雩回到了z市,一下飞机,艾利亚斯跟在她后面:“你慢一点。”

    “我休年假你还跟着我,管着我。”

    “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艾利亚斯说。

    “你是害怕我回国做流产手术吧?”李雩说道:“我跟你说了,这孩子大概率不是你的。”

    “没做鉴定之前,我有对你们的责任。”

    李雩简直要闹了:“哥们,昨天那金发大美妞不好吗?你老跟我较什么劲啊?”

    “这是家庭责任。”艾利亚斯正色道:“那是个人兴趣。”

    李雩在航站楼看了一圈:“就吃这个,我不管我饿了。”

    服务人员很客气:“小姐,现在已经过了供应餐食的时间了。”

    李雩来劲了:“我不管,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吃上饭。”

    然后他们两个就没赶上机场巴士。

    打车回市中心的路上,李雩埋在艾利亚斯衣服上的毛领里睡着了。

    怀孕对她的影响很大,很容易饿,也容易困,还爱生气,一顿吃不到就要着急。

    那一次并不算成功的约会过后,艾利亚斯和她退回了朋友关系,但当小鹿无意间说起李雩的种种反常行为,艾利亚斯决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李雩没和他说过自己当时还有别的性行为,而她一贯独来独往。

    面对他的质问,她坚称这孩子大概率不是他的。

    “那小概率呢?”艾利亚斯问:“你应该给我做父亲的机会,你不能独自决定它的去留。”

    李雩简直没法和他说。

    她确实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在的地方,就是她的新家。

    这个世界上与她最接近的人,她真正的亲人,她的希望。

    她很怕自己会成为一个过于严厉或者溺爱的母亲,她不知道怎么能处理一大堆新生儿事务,她什么都不懂。

    “如果它不是你的孩子呢?”她问:“如果它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的亚洲人呢?”

    “那我可以做它的教父,如果你愿意的话。”艾利亚斯说:“我可以教他踢足球,或者教她踢足球。”

    “……你们那块儿除了踢足球就没有别的运动吗?”

    艾利亚斯是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好人,好到有时李雩会觉得自己利用了对方的善良。

    但他是真心期待一个新生命的。

    小鹿也这么期待着:“孩子在瑞典出生会有宝宝金,我们都能照顾它。”他甚至提议和李雩注册来拿给父亲那份育儿津贴。

    李雩敬谢不敏:“我恐同,再见。”

    孤独寂寞的人会期待新生命吗?

    会的,他们就像雪地里的巨人,尽管已经冷得浑身发抖,当看到树林中的火光还是会聚集在一起。

    李雩醒过来时已经一点多了,“啊——嚏——”

    “冷吗?”艾利亚斯担心她在车上睡觉会感冒。

    “不冷,可能毛毛钻进鼻子里了。”她说:“我们快到了吗?”

    窗外的风景显示他们已经到了市中心,李雩突然看到了什么:“停——那边——我们吃海底捞吧!”

    艾利亚斯根本不敢拒绝,他已经有经验了,不让她吃真是七情上面呜呜大哭。

    好像心里那个小孩冒充了二十年大人,一下子就暴露本性了。

    李雩吃得脸都热了:“还是这边好吃的多啊。”

    两个人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三点,李雩刷了牙就去睡觉,两个人各睡一个卧室。

    艾利亚斯敲门进来,“热水,喝吗?”虽然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李雩喜欢喝这么热的水。

    她觉得猛猛发汗才好呢,就是今天有点吃多了,喝不下去。

    艾利亚斯站在床边磨蹭。

    “有事?”她问:“你说吧,除了裁员我都能接受。”

    “孩子的另一位父亲……”

    艾利亚斯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李雩打断了:“你老想打听他干什么,你也不认识。”

    “但是明天你要去第一次产检。”

    “啊,怎么?”

    “如果他有什么遗传问题,你需要提前询问医生注意事项。”

    李雩想不起来储鸿有什么遗传问题,只要不遗传变态就不错了。

    说的是,孩子他爷爷也是个变态。

    艾利亚斯想了想又说:“你们……确定不是近亲?”

    李雩:“……在你眼里亚洲男人都长得差不多是吧。”

    艾利亚斯知道她不想听,但还是说:“你应该告知他,这对他不公平。”

    “……我跟他之间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她说:“而且告诉了他,他跟我抢抚养权怎么办?”

    “甚至当时……zuoai都是我强迫他的。”

    艾利亚斯难得震惊脸:“你强迫一个男人?”

    “……别太看得起你们男人。”李雩推他出去:“我现在可是如狼似虎的孕妇,你快出去——”

    结果第二天李雩就发烧了,裹着被子喊冷,也不敢吃药。

    艾利亚斯手忙脚乱:“我带你去看医生?”

    李雩:“唔……我心里有数,就是冻着了,喝点热水发发汗就好了。”

    艾利亚斯却不敢冒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母亲怀孕生病时的处理方式了,z市人生地不熟,他展开通讯录试图搜寻一个差不多的医生……

    吕椋?

    他应该认识妇产科医生吧?

    吕椋确实认识,但……

    “你……她……”吕椋一大堆话挤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

    Z大,物理系,储鸿的课总是人满为患,不管听不听得懂。没办法,个人实力足以给实验室连续注资的老板,蹭个脸熟以后好混他的研究生啊!

    他在课堂上手机总是静音的。

    即便屏幕亮起也会被他按掉。

    但这一次他接了,然后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艾利亚斯在楼下接他们上楼,吕椋介绍道:“这位是吴医生,这位是……储大夫。”

    吴医生是放着假被强拉过来的,“体温呢?孩子爸爸是哪位?”

    艾利亚斯:“是我,最高早上38度5。”

    吴医生:“那就别捂着了,让她散散吧,出门遛个弯,吃两根雪糕,实在不行再喝点蒲地蓝,双黄连什么的。”

    吴医生斜眼瞧吕椋:“就这点儿小事你叫我?我还以为有人大出血了呢。”

    大出血你打120嘛喊我一个人也没用。

    李雩是被卧室外嗡嗡乱响吵醒的。

    她坐起来,感觉精神多了,毕竟航班整整一天一夜,又要倒时差……

    她推开门,看到四个人,指着储鸿迟疑:“……他怎么在这儿?”

    吴医生也想知道,她以为那是个中医呢,坐了半天屁话都没讲。

    “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储鸿问道。

    李雩胖了一点儿,因为刚睡醒,脸色白里透红。

    储鸿比之前要瘦。

    李雩没给他先开口的机会:“我要把孩子生在瑞典。”孩子双国籍嘛,长大自己决定好了,先减轻一下你妈单身育儿的压力。

    “……这边医疗水平更高。”

    “我要把孩子生在瑞典,这是通知。”她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在乎。”

    储鸿感到和艾利亚斯一样的棘手。

    她完全没有把储鸿纳入家庭的计划。

    坦白讲,李雩觉得储鸿的家庭教育上势必出了问题,否则当时储绫第一个求助的人不应该是补课班老师。

    储鸿可能是有学识,也有家世,但他的负面情绪消化能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要是愿意给钱倒是可以。

    要抚养权是不可能的,李雩连亲子鉴定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他。

    储鸿略想了一下,“……我可不可以,寒暑假去看你?”

    李雩:“别想那么早,这孩子不好说是你的还是艾利亚斯的。”

    储鸿觉得一定是自己的。

    一晚上射了多少次啊……储鸿记得自己好几天人都是虚的。

    除非外国人基因比较强劲?不会吧?

    “反正,离我远点儿。”李雩坐在床上摇着腿:“我现在脾气更差了。”

    房间外,吴医生好奇地看着艾利亚斯:“您爱人和刚才进去那位?”

    艾利亚斯:“啊,没关系的。”

    吴医生肃然起敬。

    吕椋想说不是你以为的那回事儿,但无从张嘴。

    李雩换上衣服:“今天要是不去医院,那就去陈姨家吧。”

    陈姨趁她不在把房子卖了,通知她回来看看还有什么想拿走的东西。

    五个人坐电梯,俱着冬装,稍显拥挤。

    储鸿和李雩在最后面。

    储鸿拽了一下她的围巾。

    李雩瞪他。

    储鸿犹豫又讨好地拽了一下她的围巾。

    尼玛的给我拽脱丝了。

    “你们在一楼坐会儿吧,我上楼换一条围巾。”李雩没好气地说。

    储鸿低咳一声:“那我借用下卫生间。”

    艾利亚斯,吕椋,吴医生站在外面,电梯门缓缓关闭,储鸿朝李雩跪了下去。

    ……

    吴医生:“我刚才是不是看见……”

    “No.”艾里亚斯说。

    吕椋:“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陈姨和令叔的房子没满五就要卖,实在是因为令叔突然查出来肝上不太好,陈姨又怕李雩回来还想买。

    陈姨站在外头接李雩。

    里面就是很普通的二室一厅,窗帘,沙发,家具,都是按李雩当时的喜好选的,现在已经过时了。

    “有张照片,你拿走吧。“陈姨说。

    是李雩和令大禹毕业时的双人合影。

    风华正茂,恩爱鸳鸯。

    窗外落雪了,雪映照出刺眼的阳光。

    “太阳又升起来了。”她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