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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这态度,就好像她和你完全没关系一样!”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邢觉非依然我行我素。 “你……!” 文瑜有些无语,但他顿了顿,还是低声劝道:“人家小姑娘父母都不在了,寄人篱下,多可怜!你就算再讨厌她,也不至于这样吧?” 听到这话,邢觉非愣了愣。 但他不知该如何应答,便干脆闭口不言。 文瑜见这人依然是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恼了,便拿出游戏机,侧过身去玩了起来。 摆脱了追问的邢觉非放松下来,陷入了沉思。 他讨厌方辰吗? 怎么可能,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罢了。 邢觉非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自己居然对这个表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从小在父亲和爷爷的严苛管束之下长大,克制自律,从不逾矩。哪怕青春期到来,身体上的变化让他偶尔控制不住心猿意马,但他依然不屑与同龄人讨论那些腌臜话题。 少年人觉得,于其花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污秽之事,还不如对着一缸锦鲤发呆更有意思。 毕竟,邢觉非只想沉下心好好念书,然后继承家业——那才是他该有的人生。 但好像就是从去年开始,方辰突然闯入了他的禁地,唤醒了他心中那只蛰伏许久的兽。 只要她一靠近,那野兽就蠢蠢欲动;然后,异样又荒唐的情绪便会喷涌而出,让邢觉非的意识与身体都都失去控制。 他开始恐慌,开始焦虑,开始自我厌弃,开始日复一日地失眠;甚至还一度认为自己患上了怪病。 为此,邢觉非花了整个暑假泡在图书馆翻看心理学书籍,最终才在一本书上找到了“对症”的疗法。 想到这里,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隐藏在从不摘掉的腕表之下的,是一根皮筋,以及一道因为长时间被外力击打而留下的疤。 丑陋的疤。 书上说,这是厌恶疗法的一种,患者一旦产生了想断绝和戒除的情绪,就要用皮筋对自己进行惩戒。 起初,这个‘疗法’也起过作用;但就在最近,邢觉非绝望地发现:它失效了。 就比如现在,他已暗暗抽打了自己不知多少下,却还是没忍住去偷看那个隔着一条走道的女孩。 方辰好像养胖了点,之前有些过于瘦削的脸蛋终于饱满了,皮肤也开始散发出这个年龄的少女该有的光泽;她乌黑的齐耳秀发用一个珍珠发夹别到了耳后,露出一段秀气的下颌线,和一颗小小的圆润耳垂;那耳垂是淡粉色的,上面还有细细的绒毛,很透明,好像还会发光······ 似乎是和文珈聊到了什么好玩的话题,方辰突然绽放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一脸无邪。 无邪? 不,她明明是邢觉非藏在心底的魔障。 ┈━═┈━═┈━═┈━═┈━═☆ 方辰在来普吉岛之前,没看过海。 所以第二天,登上帆船后的她,那兴奋之情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第一次出海?”文瑜轻手轻脚地来到船尾网兜上坐下。 此时,两个mama正兴奋地挥舞着丝巾,互相给对方拍照;文珈则因为晕船,躺在舱里休息。 因着实在不想和邢觉非那个小老头一起钓鱼,文瑜便无聊地地踱到了方辰这里。 小姑娘很聪明,她选的是双体帆船船尾的网兜——看风景最好的地方。 方辰见到来人,连忙爬了起来,乖乖坐好,道:“恩,没见过!也是第一次坐帆船!” 他们这次包的是一艘新船,船员热情,船长老道,设施豪华。 方辰起先还有些放不开,后来见这船开得平稳,稍微适应了会儿,胆子便大了起来。她从船头一路走到船尾,终于寻了个最舒服的地方躺下。 少女的脸被晒得有些发红,一双眼却散发着好奇又兴奋的光,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还可爱几分。 文瑜看着她,想起了某个在大太阳天下给他递过水的夏语冰——那天的她,也是这么红着一张脸,眼里发着光······ 想着想着,他脸上就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文瑜哥哥,你也是第一次来海边吗?”方辰误会了文瑜的表情。 文瑜大笑。他看着眼神还有点茫然地女孩,温声道: “那倒不是,我可是个‘老水手’呢!不过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很好,所以很开心罢了。” 说着,他开了罐可乐,插上吸管后递给了女孩。 方辰吸着可乐,心里却开始痴心妄想:如果觉非哥哥也能像这样,陪她一起坐着聊聊天,就好了。 虽然这船速度不快,但由于风浪不小,所以船体还是有些颠簸的。方辰在网兜上坐了没一会儿,长袖泳衣就被溅起来的海水浸了个透湿。 有风吹过,她只觉得刺骨一凉,张口便打了个喷嚏。 文瑜刚准备起身帮方辰拿个毯子过来,就见邢觉非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 这人长臂一扬,毛毯就落在了方辰头上,把她罩了严严实实。 “披着。” 邢觉非的语气依然冷硬,但眼神里的关切却没来得及藏好。 文瑜莞尔。 他走上前,在邢觉非耳边戏谑道: “原来你之前都是在装酷啊?真幼稚!” 邢觉非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两步就走到网兜上,坐到了方辰身边。 文瑜眼看自己的位置被占了,无奈一笑,抬脚进船舱里探望自家meimei去了。 “你们刚刚·····聊得很开心?”邢觉非语气闷闷,表情似乎比平时还要冷。 看到他这模样,方辰暗道不妙。却又不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便只得将毯子裹得紧紧地,怯怯说道: “恩……文瑜哥哥人很和善,和他说话······挺轻松的。” “和我说话就不轻松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辰连忙摆手,但她马上发现,自己的语气和神态无一不在说明:她撒谎了。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打从方辰记事以来,她和这个哥哥相处时,就很难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是因为方辰确实崇拜他,也仰慕他,所以难免会在相处时带上几分讨好与小心翼翼;二来,邢觉非在面对她时,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没人教过方辰该怎么应对这种状况,所以她会慌,会紧张,会不知所措。 也会觉得很受伤。 思及此,方辰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起来。但人类天生的自我保护的本能,却让她的脑海里就冒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有些小心眼,爱生气,偶尔喜怒无常,却也总护着她,哄着她,让她开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