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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衣服上了。” 邢觉非的声音幽幽传来,吓得方辰手颤了两颤,差点将一整杯哈根达斯都泼身上。 帅哥空乘职业素养极佳,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方辰面前:“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 方辰正欲回答,却听邢觉非说道: “她需要一些冰水。醒-醒-脑。” 片刻后,她便表情尴尬地接过了“休·格兰特”递来的一大杯冰水。 将水杯放好,方辰回头想丢个眼刀给邢觉非,却发现自己这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男人姿势放松,呼吸均匀,只有嘴角轻轻牵起,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他完美的脸部线条,被舷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一丝不苟地勾勒了出来:浓密的眉,狭长的眼,直挺的鼻,还有······紧抿的唇——所谓玉面朱唇,翩翩公子,不过如此。 方辰撇开眼,赶紧灌了一大口冰水入喉——果然很醒脑。 但随后,她还是找出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给邢觉非搭上了。 临近夜晚,舱内灯光暗下,周围人似乎都已进入梦乡,但方辰却半点睡意也无。她取出 耳机,把挡帘稍稍拉开,看着云端之上的落日余晖,安静发呆。 “对我好对我好好到无路可退 可是我也很想有个人陪 ······ 就让我们虚伪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 ······ 残忍也不失慈悲这样的关系你说多完美?” 对邢觉非好一点,是不是就等于对自己好一点?但是对他好,到底算是一种残忍,还是一种慈悲? 她……要,还是不要? 戴上眼罩,方辰在黑暗中向自己抛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乘坐的空客A330,此时正在西伯利亚上空巡航,舱外的温度已降至零下几十度;朵朵冰花在舷窗外部的玻璃上次第绽开,晶莹剔透,美丽而脆弱。 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答案随着冰花,一同在方辰的脑中浮现。 她-不-要。 ┈━═┈━═┈━═┈━═┈━═☆ 飞机上,邢觉非睡得很熟,也睡了很久。 因为他又梦见了小时候——有方辰出现的小时候。 他舍不得醒。 那时候,方辰的mama,还没和邢觉非的父亲彻底闹崩。所以逢年过节,邢瑛都会牵着小小的方辰,去邢家老宅给外公外婆送礼,顺便去找嫂嫂秦月白叙叙旧。 当年的小邢觉非,不太喜欢这些来过节的亲戚家小朋友。 因为只要这群小鬼一出现,他爷爷养的狗就被吓跑了,池里的鱼儿也游不见了,就连他最喜欢的那些书,也没办法安安静静地看完了。 而在这群孩子里,邢觉非尤其不喜欢方辰——因为这个小姑娘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觉非哥哥,这是什么鱼鱼呀?” “觉非哥哥,他们为什么要管秦为径叫‘小五’呢?” “觉非哥哥,我可以跟着小五喊你三哥吗?” “三哥!三哥!你看我画得好不好啊?” “觉非哥哥,你别不理我啊,我再也不喊你三哥了!我错了!” 觉非哥哥,觉非哥哥,觉非哥哥······ 梦里的小女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却还死死拉着邢觉非的衣角不放。说来说去,她不过是想和这个哥哥多待一会儿。 又不是什么大要求,当时的邢觉非,为什么就是不愿回应呢? “觉非哥哥,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呀?”某天,小女孩再次兴冲冲地找到邢觉非,抛了个问题出来。 也就是这回,邢觉非实在是被方辰烦得没办法了,第一次吼了她:“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我就算告诉你为什么,你也听不懂!” 小小的女孩,闻言乖巧地坐到了一旁,低下头,绞着手指不再说话。 就在那天晚上,邢觉非被方辰狠狠地打了脸;却也让她,在自己心里深深扎了根。 吃过晚饭,方辰自告奋勇地走到饭厅中央表演节目。 一众大人本就对这个雪□□嫩的瓷娃娃爱不释手,此刻便纷纷围坐一旁,用掌声为她鼓劲。 只见她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就开口用稚嫩的童音脆生生念道: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 等她声音落下,众人皆是震惊不已:这个六岁不到的小姑娘,竟是一字不漏的将给背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邢觉非,则更是惊讶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就在刚刚,方辰念到“觉今是而昨非”这句时,半是炫耀半是挑衅地看了这个哥哥一眼。 那一眼,鲜活又明亮,里面仿佛有光,会跳动的光。 觉今是而昨非······就是爷爷给邢觉非取名的来历。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家爷爷最爱的这首赋,自然也是念给方辰听过的! 这一瞬间,邢觉非觉得自己真是蠢,蠢到无可救药。 那天夜里,趁着人群喧闹,他独自来到了鱼池边。 池中,各色锦鲤早已游弋不见;水里,月亮的倒影随着波动一闪一闪,那斑斑波光,就好像meimei那双星子般明亮的眼睛。 睁开眼,邢觉非侧头看向身边熟睡的女人:眼罩已将她半张脸都覆盖住了,但他还是看得痴迷。 儿时的邢觉非,很傲,很倔,总是仗着自己虚长方辰两岁,就对她冷言冷语,不理不睬。 少时的邢觉非,很迷茫,很极端,很偏激,为了那点不存在的血缘,为了那点可怜自尊心,将她推得远远的,还犯下很多错。 男人想改,想弥补,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 方辰登机回国这天,下午五点五十,法国巴黎某写字楼,瑞邦集团欧洲分公司的总部。 副总经理办公室内,正伏案工作的年轻男子抬起头,摘下鼻梁上那副不常佩戴的眼镜,又抬手揉了揉太阳xue。 越来越容易疲劳了呢。 真是糟糕。 他想着,然后不得不彻底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靠坐在椅背上休息了会儿,男人拿出了手机来翻看。 “我这里下雨了,你那边呢?” “我来欧洲了,会碰到你吗?” “意大利饺子还不错诶!不过还是没有南中后街那家好吃,就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你记得吗?” ······· 这些消息,全部来自于一个备注为“Stel”的账号。 童朗来回翻看着这些已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