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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的利落干净,手掌宽厚,如此伸展开来,能将她整只手完全包裹起来。 她不禁想起那天他给她洗手,脸也跟着他的额头一起发烫,忸忸怩怩地低喊:“喂……我警告你,你放开我啊。” 他没作答,唇角轻轻扬着,从嗓中发出低沉的、有些沙哑的的笑声,在沉默地无视着她的反抗。 “我靠……你笑什么?” “生病了,能使唤我了是不是很得意啊你?!” “你别装着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听!” “你别装死!” 话音未落,他突然睁眼,一双眸深不见底。 他从床上弹起,抓她的那只手的手臂一翻,另一条胳膊也大力作用,两手向下,她一个不备便被他顺势带到床上,半个人便被他压在身下。 “你、你、你——你干……干嘛……啊……” 她吓成了木头人,躺在他身下,瞪着眼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简妤。” 他本无意这样,只是想拉扯她一下作出警告,此时此景,他却也不由燥热起来。他低声轻唤着她的名字,伏在她上方,气息沉重,喷薄在她颈畔。 他浑身的血全都沸腾起来,胸口发热:“你知不知道在生病的人旁边唧唧歪歪的很烦啊?” “你?你!” 她不可置信地惊叫,挣扎着要抬脚去踢他,“你居然说我烦?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你居然说我烦?” 他又不知道是被什么魔力驱使一般,身躯又压低了些,将她整个人锢在自己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其实,他本无意冒犯。 可头脑实在昏沉,似乎只有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好似属于自己,看着她彻彻底底地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得以舒适。 眼见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幽深的眸子映出她无措的面容,好似会将她吞噬掉一般。 她莫名地感到惊慌。 那呼吸也愈来愈沉,她脸颊烫得要把自己烧成一抹灰了,她终于咬着牙,一把推开他,拔腿仓皇跑了。 臂弯中一空,卧室门随即一响,没了她张牙舞爪的叫嚷,满屋归于寂静。 他兀自坐在床上,低低笑了。 心底有些落寞,却更觉得好笑。 然而越是觉得好笑,再往后,更多的却是完全弄不懂自己了。 他今天究竟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不是因为她说你性冷淡吗……) 【小剧场】 顾宗让:敢说我性冷淡?你是没见过我不冷淡的样子。哼。 何简妤:怕了怕了……= =! (9.15 双更) 第29章 Chapter.29 临近傍晚,他醒来一回,又仿佛被什么力量拉扯着,再次跌入睡眠之中。 他做了个梦。 梦支离破碎的片段反复闪现——他终于能确定,那并不是虚假的梦境,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梦见十三岁那年,他上初一,正逢一个闷热的夏天。 热气腾腾的cao场,日头毒辣,蝉黏在树上叫得很凶,吵得他头痛。 他因前一天吃了爸爸没做熟的西红柿鸡蛋面拉了肚子,脸色发青,申请提前请假回家,急匆匆地将生着斑驳锈迹的自行车扔在楼下花丛,抱着肚子跑上楼。 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家门没锁。 那扇灰黑色地防盗门露出个约半条胳膊宽的门缝,他向前伸了伸头,隐约能闻见女人的香水味。 是mama的香水味。 那时,他个头还小,因儿时总是生病故而身形孱弱,稍一侧身,毫不费劲便从门缝如游鱼般滑了进去。 十三岁的少年,眼前一地狼藉——女人喷满香水的内衣物、色彩斑斓的外衣裙、七歪八倒的玫红色高跟鞋,男人的皮带、宝石蓝色领带、灰色衬衣,连同高跟鞋缠绵交叠在一起,五彩缤纷,洋洋洒洒铺了一地。 他疑惑不已,往里迈了两步,接着从里屋传来了男女纵。欲欢情的喘息。 许是到了激情巅峰,他们叫得很大声,大得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一并淹没在那个炎热的夏日中。 哪怕他只有十三岁,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声色俱全的这一幕惊得他瞠目结舌。他盯着地面那双沾着灰的黑皮鞋,喘息也成了种负担。 他知道,那不是爸爸的。 “宗让!” 一道黑影闪现,是哥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低声呼唤他,一只手捂住他嘴,另一条胳膊一横,夹着呆若木鸡的他,将他整个人拖入门外。 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哥哥居高临下地瞪他,一把将门果断地按上,语气严厉:“出去!” “哥——mama她……我听到……” 向来比自己有主见的哥哥背着光站在楼道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窗口,干瘦而高的身形如鬼魅般,咬牙对他说:“不许说出去。” “哥——” 后来没几天,爸妈离了婚。 他和哥哥跟着奶奶和爸爸,许是因为愧疚——或是觉得他们是拖累,mama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奶奶还天真的以为只是夫妻关系出了问题,左劝右劝,劝到两方都沉默,奶奶只得不住地叹气,盯着他们的离婚协议书坐在沙发上掉眼泪。 再没几天,是个雨夜。 灾难一般的一场雨,好似要倾覆整座城市。 雨水积在路面,高高没过了半个车轮,几近难行。爸爸喝醉了,在车里说着胡话,开车回来时生了寻死的念头,掉头一头撞在修了一半还未竣工的桥墩上。 爸爸死了。死于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副驾驶上的他捡回一条命,侥幸活了下来。 奶奶哭天喊地,哭不回来爸爸的命。 又过了半年,mama要和那个男人结婚,不由分说带走了哥哥。 他一觉醒来,再也没有人等自己去上学,哥哥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全都扔到了楼下垃圾桶。 从前那个欢声笑语的家支离破碎。到头来只剩下他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 …… “奶奶,你看这个人,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能这么演吗?” 何简妤正坐在沙发里陪着奶奶看小品,演到某个片段,她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四仰八叉的,差点将自己塞入那沙发里。 奶奶也不住地笑,从眼角溢出泪来,拿了块手帕塞到那老花镜下不住地擦着:“哎唷,我都没发现,这个人怎么这么逗?” “奶奶,我跟你说啊,我以前碰见过他!” “哎?” “其实啊,他现实生活里可正经了,特严肃,和人说话笑都不带笑一下,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