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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周老师,您来了!” 吴贞贞循声往窗外望去:“那是谁?” 一个穿着浅色套装的中年女士,系爱马仕的花丝巾,头发吹成一个固定的波浪形状,昂着头朝屋中走来。 西棠却如惊弓之鸟一般蹦地跳了起来:“赵平津他妈。” 吴贞贞带点雀跃:“真的呀!” 她是圈中结识人脉的个中高手,西棠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拉住她说了一句:“千万别说还有人在。” ☆、第 10 章 西棠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拉住她说了一句:“千万别说还有人在。” 她拔腿往楼上跑。 一边跑一边感觉到心脏跳得噗通作响,等到上了二楼,已经听到楼底下吴贞贞紧张带着激动的讨好声:“阿姨您好!” 她吓得眼前一黑,直接拉开主卧室的大衣柜,一头扑了进去,手上还拎着两只拖鞋。 柜子里一片漆黑。 耳边安静下来了。 安全了。 楼下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但听得不清楚,西棠万分紧张地竖起耳朵,一会儿听到车子声音出去了,可能是吴贞贞走了。 吴贞贞近年来名气不错,形象一直维持得很好,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只是她不知道,周女士那样的人,再得体的修养也掩盖不住骨子里那种冷漠与不屑,她也下基层,上上下下打交道的人多去了,连笑容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们的交际是一个阶层一个阶层的,她看不起他们这行的人,表面待你客客气气,但绝不会跟你多一句攀谈。 西棠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唯恐脚步声朝二楼来,但响声一楼一直在走动,她渐渐放下心来。 呼吸慢慢地平静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坐衣柜下面,头顶是赵平津的一整排的衬衣,幸好赵平津奢侈,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上海这屋子,成打成打的衬衣西裤都没有拆封,衣柜宽敞得不像话,她轻手轻脚地卷起了他一件牛仔裤塞到腰后,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 西棠坐着坐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后又被饿醒,她大约知道,应该是下午两三点了。 平日里在剧组忙的时候,午饭是会吃得比较迟,但她的极限就是到两三点,可是现在仍然不敢出去。 她觉得头晕,因为血糖低,眼前开始花。 后背慢慢泛起虚汗,她觉得难受,嘴里干苦,正默默地忍着,房门忽然咿地一声被推开了。 西棠背后突地打起一个激灵。 赵平津的声音:“周老师,您不招呼声就来?” 周女士的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沉闷的声响,停在了卧房外的起居室:“我是你妈,儿子的屋子还不能来?” 赵平津朝开着的卧室房门里头看了一眼,声音还是松散的:“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你这屋里是姥姥姥爷送的,别谁都往里头带。” “您见着谁了?” “一个叫什么真真假假的女明星。” “她怎么跑这来了,”赵平津暗自思忖着,试探地问:“您没见着别人?” 周女士敏锐地问:“还有谁?” 赵平津立刻答:“没有。” 他转而抱怨了一句:“我是成年人,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周女士宠儿子一直宠到三十多岁,也只是象征性一般地劝劝:“舟儿,这些女人,结婚后要断干净了。” 赵平津沉默了一下。 “我这个月见过你郁伯母,你们年底结婚,瑛子今年夏天毕业,也该回来了。” 赵平津没说话。 “之前你一直说人家在国外不肯结,现在人回来了,你也知道你奶奶的病,你还要她等多久?” 赵平津终于答了一句:“知道了。” 周女士的声音充满慈爱:“我回去了,下午有个会,今年春天开完会了,你爸最近要调动,你自己注意点。” 赵平津不改本色调侃了一句:“还升啊。” 周女士对这个唯一的独子给予了厚望:“你大伯过一两年想退了,你跟郁家婚事定了下来之后,将京创尽快交接给别人,你大伯的班子你要准备接了。” 赵平津陪着她往外走:“知道了,我开车送您?” 两个人终于下楼去。 西棠一颗心在黑暗中浮浮沉沉。 嘴里有点苦涩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又饿又渴。 昨晚她问他有没结婚,其实也知道,多半是结了的。 他们当时在一起,他家人就一直盼望他结婚,只是跟她无关,他们那个阶层自有门当户对的女儿,政政联姻,或者政商联姻。 西棠的闯入,硬生生地站在了这个天子骄子通往权势富贵和美满联姻的对立面,简直把赵周两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当然最后的结果,她不想再提了,多不能承担,也走过来了。 既然走过来了,好好活吧。 赵平津站在卧室中间:“行了,出来吧,人走了。” 西棠还是不敢动。 下一刻眼前突然光线大亮,赵平津扶着柜子的门,背着光高挑的身影拉成一个黑色剪影:“出来。” 她只好钻出来,提着拖鞋,赤着脚,脸色狼狈。 赵平津一看到她,立刻变脸:“你穿着鞋踩我衣服里?” 他有严重洁癖,西棠试过穿着两天没洗的牛仔裤坐到他的床上,他都要气得发抖。 西棠把手里的鞋子狠狠砸到地上:“没有!” 赵平津嗤笑一声:“不就我妈,至于怕成这样?” 西棠忽然就笑了笑,她现在常常笑,对谁都笑得甜甜的,只是笑意很少达眼底:“我怕周老师看见我,生气。” 赵平津淡淡的嘲讽:“你当年不是一点不怕她嘛,还拍着桌子跟人吵架?” 当时年幼无知,以为真理和正义能战胜一切,领教过,才知道,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西棠也不辩解,也绝口不再提当年,只讨好地笑笑:“后来知道错了。” 她话没说完,人直直往下倒。 赵平津反应极快,一伸手拉住她,声音都有点变了:“怎么了?” 西棠深深地吸气,忍住发晕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饿的。” 赵平津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气得脸都白了:“让你吃多点!” 他把西棠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她很轻,他忍不住暗自皱了皱眉头。 赵平津返身下楼去,一会儿,拿了一杯蜜糖水上来。 看到被子里的人,一张小脸缩在床里饿得皱巴巴的,忍不住继续骂:“我早告诉过你,别老为了当什么明星不吃饭,拍那破烂戏,又没你多少镜头,你是圆是扁有谁看得见?想出名想疯了吧你!” 西棠眼底微微一暗,下一刻却迅速低下眼睑,长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