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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雪一次次背政治背到怀疑自己为什么不学理科，扭头一看——

    何景深的练习题落得老高，思维导图各色笔记贴满整张课桌，直接挡到她看陶窈。

    她和陶窈还是被老董“一条银河”划开了，高三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姜沅自请和陶窈坐。现在唯一的空桌，轮到其他组了。

    “银河”划得再开，每天俩人还是一起回家，何景深一个不留神座位就会被陶窈抢走。殷爸爸殷mama每周末都会过来，每次都要检查她们俩的房间。

    她比窦娥还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价值体系她都要背下来了，但凡能和陶窈在家的大块时间都被殷家爸妈全程监视陪同，周末的晚上两人不回学校，爸妈绝对不走。

    高三下之前的新年，殷回雪和陶窈在手机里跨年，陶窈想去青岛，殷回雪想去西安。

    【好吧，那我陪你去西安读大学，你陪我去青岛读研。】

    两个连大学都没考上去青岛读什么研究生都没研究过的二傻子就这么把八年计划定好了。

    彼时殷回雪在外婆家，一家人待在一个屋子里守岁，小辈陪老人家看春晚，或者聚众打游戏机，大人们打5块钱跳楼价的麻将。一年到头领个红包，在短信里四处拜个早年，快零点的时候大的带几个小的去厨房煮甜酒蛋，码着时间想煮糖心鸡蛋的结果不是老了就是生了，还有个一个鸡蛋敲开——

    “舅——你家怎么把个熟鸡蛋丢冰箱啊！”

    殷回雪抱着搪瓷小碗窝到沙发角落去，为数不多的电脑被她霸占过来和陶窈视频，陶窈一个人待在床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她还开了台小灯。

    【我喜欢那个小灯！我们上大学了我要在宿舍帘子里装星星灯！到时候我们晚上可以一起看电影！】

    陶窈的唇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中显得特别粉，像老版杂志上封面的年轻少女涂的那种口红，颜色有点死板但是模特很天然。青春靓丽也露着一股傻气，笑起来像黑白胶片里的剪影。

    她勾了一下嘴角，把小台灯一关——

    黑乎乎的视频里冒出一个紫色的环，套在什么细细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套在手上的荧光棒。

    【星星灯没有，荧光棒有够。】紫色光环脱离了视频，过了一会，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那端响起。

    紫色光环把其他六个“葫芦娃”全都带过来了。

    【阿姊，自共似谁啊？】视频那边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的是西南一带的方言。殷回雪就听懂了一个“谁”字。

    陶窈也用一段音调相似的方言回他，殷回雪十分新鲜，陶窈说方言的时候语调很神奇，她声音里那种天生的明亮和清脆充分体现，殷回雪觉得她随时都能拉高嗓子吆喝一段山歌。压低的方言也有种熟悉的神秘感，那些听不懂的懒和娇反而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和他说的什么啊？】男孩是其他六个“葫芦娃”的主人，陶窈强行从他手里把六个“葫芦娃”征召过来，哄了好半天男孩才“委委屈屈”的走了。

    【说你是我同学啊。】陶窈手上打字，把“葫芦娃”拆了，把他们编成一个心型，送到镜头面前。

    【……】

    【啥？】陶窈又说方言，殷回雪没听懂。

    【送你一颗小心心。】

    —

    高三的女生节没有前一年那么热闹，大家按顺序挨个上去领礼物，不光是女生，今年不少男生都有礼物。匿名指定送礼的人效仿何景深在纸条表面写对方的名字，有人不小心误拿了，下讲台半天了才才匆匆把纸条还上来。

    “肖寅，送你的。”

    肖寅在座位上沉迷刷题，突然一口大锅从天而降：“啊？”

    全班哄笑，差点没把年级主任招过来。

    女生上去完了罐子里的纸条还没拿完，老董上去一点，好家伙全班有十多个男生今年都收到礼物了！

    八班的男生可就二十二个啊。

    没收到礼物的老董非常“生气”的把这十多个男生点上来，当着全班的面读信，还要送礼人当众上台。一大群连坐上来的女生纷纷表示他们只是还去年的礼。

    殷回雪又在罐子里捡到一颗属于自己的小星星，这次小星星是拿彩色塑料软管编的，精致程度和去年根本没法比。殷回雪在全班蠢蠢欲动的目光中回到座位，拆开星星——

    塑料软管里有一根编好的红绳。

    何景深的手都快被灼热的目光盯出洞来了。

    何景深也很委屈，他今年送的是陶窈啊，谁给殷回雪送的红绳啊？

    不过陶窈不用深藏功与名，因为上个学期末一场小风波的爆炸，她现在已经能正大光明的给殷回雪传小本子。

    这一条路的人在看到这个小本子的瞬间心领神会“红绳”的真正出处。

    【今年的红绳只锁一个人。】

    出了传本子的这条路，知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陶窈上去领到一张小贺卡的时候，何景深又迎接了一次全班的瞩目礼。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陶窈心知肚明，让何景深继续当她们的挡箭牌。她回到座位打开小贺卡的时候，小本本正好摆在她的桌上。

    小贺卡里有一个人臭美的自画像。

    【可可，红酒，杏仁……要不要我一颗颗告诉你我是怎么把它们吃掉的呀？】

    —

    高三毕业那天是周末，高考结束的号角声一响，白天黑夜都是狂欢时间。唯一不美的是不能像去年一样诱惑教室里“未成年”的高二。

    对了，何景深在高考之前成年了。

    但不能怪殷回雪一直把他当小孩子，他居然真的等到高考之后殷回雪和陶窈公布全班才反应过来陶窈一直拒绝他的原因。

    “哈士奇”居然还在高三女生节的时候给陶窈送了一只狸猫公仔，陶窈残忍的退回卡片，把公仔摆在殷回雪的玩具库里。

    高三上的学期末，顾晓漫手贱翻开了两人的通话小本本，因为有些对话太搞笑，她还拉同桌一起看。

    然后陶窈回来当场就给了她一巴掌。

    陶窈已经很克制了，但顾晓漫委屈得要杀人，殷回雪知道脸撕成这样也圆不回去，她当场站在陶窈那边。

    如果不是和顾晓漫三年同学，如果不是在教室，如果不是和陶窈……她也想给顾晓漫一巴掌。

    但也只敢想想。

    因为这场小风波，毕业典礼上班里有不少人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冲这对大佬奉上敬意。

    咳，特别是听说陶窈和殷回雪高三“同居”了一整年之后。

    殷回雪用憋了一年多的地下恋情刷爆朋友圈的时候，班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她们这对，总有人在殷回雪轻描淡写“通知”大家之后阴阳怪气的讲两句闲话。

    都毕业了，谁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