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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适合聊私事的地方。 有学生的地方就有购买力,南都二中校门外当然也有各种类型各种档次的消费场所,周宏杰对这一带也挺熟,熟门熟路找了家挺精致的茶舍坐下来。 “我之前和学生家长来过这里,这里的环境挺好,适合说话。” “确实不错。”李泽文当然不是来这里喝茶的,很给面子地随便夸了几句。 两人各自点了一壶茶后,李泽文开启了话题:“周老师,我这次不请自来,是要跟你谈一谈郗羽。” 周宏杰一点都不意外——这是一定以及肯定的,两人之间的唯一交集就是郗羽了。 “好,你想谈什么?” 李泽文轻轻颔首,露出请教的模样:“周老师,郗羽跟我说过,你是她最尊敬的老师,即便当年转学走了你依然很关心她。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她,所以前来求助。” “怎么,李教授,你还不了解郗羽吗?”周宏杰奇怪的问。 “我是郗羽是两年前认识的,”李泽文说,“那个学期我开了一门专业课,她凑巧也选了这门课当选修课——在我的班上,我就因此认识了她……” “等一等,李教授,你和小羽难道是师生恋?美国的大学居然可以师生恋吗?”虽然知道打断人家的话不好,可富有责任感的周老师还是着急地打断了李泽文的叙述。 作为一名敬业负责的老师,周宏杰对“师生恋”这三个字是有着足够的敏感度和警惕性,这是一个严重的道德问题和伦常问题。 李泽文解释:“当然不可以。我们是之后开始的。” 美国的大学在师生恋的管控上相当严格,根本原因在于老师和学生之间权力的不平等。老师们有权力,学生们相对弱势,如果老师用权力裹挟学生做什么,学生未必有能力反抗。这个政策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禁止一切校园恋爱,毕竟这个年龄段的老师和学生都是成年人了。倘若教授和研究生没有直接的师生关系,比如物理学院的教授和医学院的学生恋爱,就不在管束范围内。 “她是理科生,不可能在我的班上学习很长时间,前后一共在我班上呆了不到一学期——准确的说只有三个月,其中请假还超过一半时间,”李泽文从容地补充完自己的话,“不过,这几个月只能算我们熟悉起来的契机。” 这个解释足够真诚也是实情,周宏杰听罢真诚地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是师生恋就好,然后呢?” 李泽文垂下眼眸深思一会,又接着道:“熟悉之后我发现,郗羽这样的女生,在留学生群体当中是非常特殊的。” 周宏杰疑惑:“特殊?这是什么意思?” “郗羽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学生,除了学业外她什么都不想,她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没有任何假期。她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每天早上八点前就会到达实验室,晚上十点回到公寓,除此外,几乎什么活动也不参加,最多参加一下留学生聚会——这还是因为她的室友是留学生协会的工作人员。” 李泽文这番描述极生动。周宏杰可以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的这位学生在美国的生活和工作状态,很单调,但更让人骄傲。 “她一直很努力,当年就是这样的认真,所以她最后才到美国去MIT这样的名校读书。” “在美国读博士的女生,都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大都有完美主义倾向,即使已经很优秀,却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但郗羽的情况已经远远超过这一层,”李泽文竖起一根指头轻轻摇了摇,“周老师,你能想象吗?她在美国五年时间,连一次旅游都没有,我认识的除了她之外的留学生,不论如何热爱自己的工作,至少会选择在假期出去旅游一次或者几次,但她一次都没有。” 周宏杰不以为然,觉得李泽文小题大做:“这没有什么吧?如果从事的是自己喜欢的事业,这样全心全意的努力工作,从工作中获取乐趣,那么是否出门旅游并不重要。” 有意思的论调。李泽文于是说:“能够专心科研,从科研中获得录取乐趣,确实是一种很难得的天赋。随后我就发现她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周宏杰身体前倾,立刻问。 李泽文没有立刻回答。茶舍的服务生用托盘送来两壶绿茶,给两人斟上了茶。沉在杯底的茶叶在80摄氏度的热水中舒展沉浮,将茶汤染得泽碧绿明亮,毫无瑕疵。 第78章 “她不谈恋爱。” 在适宜的停顿后,李泽文说:“以她的条件,是很受异性欢迎的,可她拒绝了每一个人。” 周宏杰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考虑到他至今未婚,李泽文认为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奇怪——周宏杰抬了抬下颚,语气里带着几分做了许多年老师才有的洞悉世事和骄傲:“这是肯定的,聪明漂亮的女生,在任何国家都会受欢迎。” 李泽文轻轻敲了敲茶杯,娓娓道来:“据我所知,追求她的人不少。比如有一位是她实验室的同学——美国白人,相当英俊,学术成果突出,美国著名油气集团的继承人之一,有巨额信托基金。这样的男性对任何女生都是最好的对象,好到几乎不可能有人拒绝。如果有这样的男朋友,签证、绿卡甚至入籍,所有留学生最担心的问题都不会再成为问题。她可以用最轻松的姿态跨越阶级。” 周宏杰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似乎是觉得李泽文这样的教授怎么会说出这样市侩的话来。 “李教授,你说了‘几乎’吧?说明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有例外。也许你说的这个美国人条件是不错,但关键是小羽怎么想。虽然现在是一切向钱看的时代,说一个人‘不为五斗米折腰’好像在骂人,但小羽就是这么纯粹的人,一旦下定决心,恐怕对方的条件再好也不能使她动摇。” 李泽文摇了摇头,声调也低沉下来:“如果仅仅是纯粹,那么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我认为,如果是因为个人的志向和兴趣问题拒绝异性,这没问题,但她不是。郗羽对靠近她的异性都报以了相当强的警戒心。” “警戒心,这是什么意思?” “去年感恩节前后,郗羽发了高烧,在图书馆晕倒,被送进了医院——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她从来都是重伤不下火线的类型,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差到这个程度,几乎是不可能踏进医院的大门。” “这么严重?”周宏杰吃惊道。 “我得知了消息以后去医院看她,”李泽文感慨的喟叹一声,“她当时高烧温度达到39.8度,整个人烧得开始说胡话了,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她在叫我‘走开走开走开’,偶尔情绪糟糕时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