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七根凶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0

分卷阅读270

    老岛,绑架、械斗、极端主义事件层出不穷,近来虽有好转,但就在2015年初,韩国政府还针对该地区发出过特别旅行警报。

    所以更加不遑论罗韧待的那几年,规则、秩序统统被抛诸天际,蔚蓝海水围涌着的明珠岛屿,成了国际旅游组织眼中“最危险的旅游地”,同样也是投机者、冒险家、各种罪恶孳生的温床和天堂。

    针对富裕阶层和外来游客的绑架层出不穷,动辄索取千万美元的高额赎金,巨大的利润引来更多配备现代化武器装备的各方力量参与,有消息揭露,多起绑架案,竟然有警务人员参与在内分一杯羹。

    于是,像罗韧后来参与的这种,持枪私人武装,应运而生。

    他给木代解释:“雇佣兵不像常人想的那样就是冷血的杀人机器,雇佣两个字,点明了这是一种生意关系。”

    和绑架团伙对抗的持枪私人武装,像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警局,虽然也收高额佣金,却成了民众更加愿意去相信的,可以在身不由已的洪流中抓住的一根稻草。

    罗韧嘲笑自己:“有一句话叫心比天高,身为下贱。我总有那么些坚持的东西,说白了也是矫情。譬如打黑拳,做都做了,还总想着下手不要太狠,自欺欺人的想给自己和别人都留点余地。再譬如做雇佣兵,同样去赚这种拿命拼的钱,又希望赚来的钱能心安一点……”

    木代说:“可能这也是青木他们看中你的地方啊。”

    罗韧想了想,点头:“也是。”

    刀头舔血,总有死伤,青木和尤瑞斯去地下拳场,是为背后的老板去物色新的血液力量。

    而在他们的圈子里,流行着一句话:世界上最强的格斗技术不是出自比赛冠军或者英雄,而是来自黑市上掌握着超高徒手杀人技术的这些毫无感情的机器。

    所以,遇到罗韧之前,两个人,还有其它的兄弟,已经在棉兰的地下拳场流连过一段日子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否决一个又一个人。

    尤瑞斯的否决理由通常是:没我帅。

    而青木会说:这个人没有灵魂。

    尤瑞斯对青木的腔调嗤之以鼻:这个喜欢谈禅宗的日本人,不事武装的时候,简直是个文艺男,闲暇时不是摆弄他的尤克里里,就是吟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比如:古池塘,青蛙跳入水中央,一声响。

    尤瑞斯并不知道那是松尾芭蕉的千古名句,只觉得是脱了裤子放屁:跳下去当然扑通一声响,因为青蛙会游泳,不像他,跳下去只会呼天抢地乱扑腾,因为怕被淹死。

    所以,想让这两个人达成一致是件困难的事。

    青木后来对罗韧说:“罗,我觉得你是个有底线的人,不管我们做什么事,境遇多么糟糕,底线提醒着我们,我们还是个人——你跟他们不同,他们是挣钱的机器,你是挣钱的人。”

    欢声雷动的拳斗场里,青木让尤瑞斯留意罗韧。

    尤瑞斯披着彩色头巾,像印度姑娘披着纱丽,转着手里的袖珍单筒望远镜,叼着棒棒糖对罗韧挑肥拣瘦:“亚洲人,黄皮肤,他没有我这样黝黑发亮充满着男人力量的肌rou……”

    场内,泰国拳手一记重拳,罗韧重重倒地。

    青木急了:“尤瑞斯!”

    尤瑞斯向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的发亮的牙齿:“说好了的,没我帅,就不能通过……”

    话还没完,披着的头巾突然撩开,黑洞洞的枪口外指,青木还没反应过来,嗒嗒的枪声响起,尤瑞斯怪叫,吹着口哨,兴奋到无以复加……

    木代笑起来,她喜欢尤瑞斯这样鬼精鬼灵的肆无忌惮。

    “他们两个把你救出去了?”

    罗韧点头,又摇头:“没那么简单,后来是私募武装的老板出面——拳场老板当然不好得罪,但他无论如何都会给手握军火武装的人面子。”

    他没再说下去,这两位幕后庄家的见面,也不只是为他,还促成了一系列的注资、合作、血液输送和玩票参赛,资本和资本,本来就是一见钟情如胶似漆的亲密伙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参加雇佣兵训练,持枪实战,应金主要求,和种种绑架势力对抗,钱来的像潮水,睡觉的床下,垒满一箱箱钞票,并不夸张,有一次和尤瑞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口角,两人拿钱箱子互砸,忽然有个箱子口破开,洋洋洒洒的美钞,绿钞票,雪片样落下。

    两人瞬间就忘了为什么事而吵,生活如此美妙,天上下着钞票,有什么能比这还让人惬意。

    而背倚着门框,端着rou汤碗观战的青木,还不忘文绉绉念他的俳句:树下rou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罗韧的眼眶忽然发烫。

    尤瑞斯已经不在了,这个为了他打光一梭子子弹,慷慨的把自己的单筒微型望远镜送给他,又扛着钱箱跟他打架的尤瑞斯,在一个安静的白日下午,静静伏浮在游泳池里,血从身周蕴开,开成一朵血色的、狰狞的玫瑰花。

    不可避免的,持续的得手会得罪很多人,一方的利益,就是另一方的损失,而最凶残棘手的那个,就是猎豹。

    天已经黑了,罗韧拐上下车道,导航提示,在这里要下高速,过省道、县道,穿过一个小县城之后,再重新上另一条高速。

    而去向县城的路,渐渐灯火通明。

    木代打了几个电话,先给大师兄郑明山,问师父的情况,没想到郑明山把电话直接给了梅花九娘。

    梅花九娘说:“哪有这么快就咽气?在没把事情跟你交代清楚之前,就算黑白无常上了门,也要两记脚踹出去,让他们门外等着。”

    木代笑,末了低声说:“师父,想吃点喝点什么吗?我买了带回去。”

    梅花九娘说:“想喝当年保定城十字街口那家酒坊的烧刀子,店主是辽东来的,酿的一手好烈酒。一入口,像道火线,从喉咙口,一路烧到胃里。”

    说完了轻笑,然后挂断电话。

    木代握着手机发怔,想着,这不是难为我吗。

    忽然又惆怅:师父惦记起好几十年前的酒了,看来这次,真的是大限近了。

    又拨给曹严华。

    那一头,吵的像菜市场,木代听到有人毫无声线起伏的念叨:“盒饭水果矿泉水,让一下让一下,盒饭水果矿泉水……”

    曹严华含糊地,说:“小师父,我吃盒饭呢。明天到楚雄,是小罗哥开车来接吗?”

    ……

    最后拨给炎红砂,她和一万三坐长途卧铺车回丽江,电话里,她给木代解释,一万三想早点回去休养,第五根凶简要尽快归流,另外罗韧还托付她们一些事。

    通话的时候,听筒里一直传来山鸡的叫声:“呵……哆……啰,呵……哆……啰……”

    一万三在边上骂:“尼玛白天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