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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在名单奏折上的批示是:卿对此事的有敷衍之嫌,朕替你来选。 徐光祚屁滚尿流的在此前去觐见解释,正德根本就没见他,只有张永笑嘻嘻的对站在乾清宫前赖着不走的徐光祚说了几句话,这几句话更是让徐光祚魂飞魄散。 “那日你送了个玩意儿来,皇上命咱家送到太后宫里去,太后勃然大怒;徐老公爷啊,你害的咱家挨了嘴巴子啊,你送什么不好,跑来宫里‘送终’,若不是念及你是三世老臣,皇上和太后恐要追究你居心叵测之罪了。太后都说你老糊涂了,哎,咱家也替你白挨了几个耳光,这笔账咱家也不打算找你算,但今后要转交什么物事,传递什么消息的,可别再来找咱家了,咱家不是不给你定国公面子,咱家是怕又挨打啊。” 徐光祚木然的回到府中,在书房里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命人将儿子徐延德给叫回府来,关上书房门,拿着大竹板子将徐延德追的鸡飞狗跳,因为这个西洋报时钟便是徐延德在外边搞回来的,送进宫里当礼物也是徐延德的主意。 “说我蠢,我说拿这个送的时候,您不也没说什么吗?我蠢,还不是您生的?”徐延德便跑便叫,徐光祚气急交心,腿下一软仆倒在地,这一回不是装病,是真的气病了。 数日后早朝之上,正德宣布了团营两位提督的任免,钱太昌和孟堂被免去提督之职,调离团营外放南京提督南京留守司提督,两位新晋的侯爷江彬和许泰进入团营,提督振威营和练武营。 徐光祚杵着拐杖站在朝堂上,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看着一旁站立的宋楠和张仑等人的笑脸,徐光祚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一番。那一群墙头草的侯爷们的表现也是让人作呕,热热闹闹的对着江彬许泰道贺,很快便称兄道弟起来,徐光祚不仅慨叹,人的面目转变如此之快,简直比天上的阴晴还要难以琢磨。 下朝之后,徐光祚叫住了对这一切神情淡然的杨廷和,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已经无法和宋楠处在对等的位置了,宋楠虽然没升官没升爵,但他的手中的权力之大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内廷张永唯他马首是瞻,手握锦衣卫都指挥使司这个权力通天的衙门,如今在京营中又取得了巨大的掌控,下一步他的手该深入外廷了吧。 “徐老公爷,您的身体无恙吧。”站在文华殿北的小园子里,杨廷和神色平静的问道。 徐光祚点头道:“多谢杨首辅关心,我没事,只是心里堵得慌。” 杨廷和淡淡一笑道:“老公爷,看开些,有些事须得从长计议;这次团营的变故,其实也是咎由自取,团营侯爷们不勤力,只知道捞钱圈地,这便当是一次教训吧。就算背后没有某人的助力,皇上也不会容忍京营打不过外军,打不过新建的神枢营的事实,而且是惨败。不得不说,宋楠这个人还是有些本领的。” 徐光祚听不得杨廷和说宋楠的好话,脸色变得很难看道:“杨首辅,老夫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老夫也不是来求你怜悯;我是来提醒你,宋楠这个人是有野心的,如今除了外廷之外,他的手脚爪牙已经密布朝廷,老夫之后,他的目标恐怕便是你外廷了。杨首辅,你该出来做些什么了。” 杨廷和冷笑道:“他敢把手往外廷伸么?晾他没这个本事;我外廷官员可不像是某些人,不顾节气只管利益,前脚称兄道弟,转眼分崩离析。外廷官员都是读了圣贤书的有骨气之人,我等都是立志要报效朝廷不计个人得失的,人无欲则刚,管他有多么大的权力也无法插脚我外廷。” 徐光祚哈哈笑道:“杨首辅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当年李首辅也是这么认为的,结果如何?焦芳顾佐之徒还不是读书出身?现在你也这么说,那便是重蹈覆辙。老夫这个团营总督名存实亡,说话间便会被人取而代之;你杨首辅若不守望相互,我瞧你外廷也是安生不了几日了。” 杨廷和摆手道:“我外廷的事情你不要管,徐老公爷是否要本官在朝上替你进言保住总督职位?这件事我是可以去做的,虽然我不怕某些人,但我也不想看到他太过得意。” 徐光祚心中稍微好受了些,若是杨廷和真能替自己说话,也许自己还能保住总督的职位,哪怕这是个空架子也好。 “老夫非贪恋职务,老夫一辈子戎马倥偬风风雨雨,如今一把年纪了,还在乎这些虚名?我只是不想大明朝又出来个权势熏天的祸国之辈罢了;刘瑾死了才一年,难道我大明朝又要出来第二个立皇帝不成?相较而言,刘瑾还只是佞臣,他手中并无实权,若是这个人手中再握有军权的话,那便是权臣了。而权臣之可怕,不用老夫多言,杨首辅可曾想过这一点?” 杨廷和脸上变色,但旋即又变得平静,他可不会傻到来接这个话茬;徐光祚现在是走投无路,所以说出这些话来想拉着自己下水,未免小瞧了自己;不过这徐光祚也并非完全是危言耸听,对宋楠似乎应该多加留意才是。 “定国公,你不可这么说话,立足朝堂之上,须得立身为正,不涉私情;不能以私人的好恶来判断他人的品行;起码我没看出来宋楠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他做的一些事情确实有他正当的理由;譬如团营之事,若团营自身不腐,又何惧苍蝇来飞呢?” 徐光祚冷哼一声不说话。 “廷和多谢公爷提醒,我会记着这些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