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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其一,这卷宗到底是真是假;其二,若为假,何人所写,目的为何?其三,马尚书为何故意以假乱真,这都是本案水落石出的关键。” 正德道:“你不是有了结论了么。” 宋楠道:“那是自然,皇上交代的事情臣岂能不一一查清;首先这份卷宗的真假已有定论,根据笔迹的核对,确实不吏部书吏和其他相关官员的笔迹,也就是说,负责官员补缺事宜的吏部官员从未写过这份卷宗,有人伪造了这份卷宗呈递到了马尚书案头;事实上马尚书接到此假冒卷宗之后便已经察觉,马尚书怀疑是吏部有人作祟,加上南镇抚司忽然介入此事,马尚书便选择了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当案件移送到我北镇抚司之后,马尚书约见了臣,将他的怀疑尽数说出,这一点臣可为马尚书证明。” 群臣又是一片哗然,惊讶的不是马文升辨别出卷宗的真假,而是马文升居然会约见宋楠,寻求跟宋楠的合作,这一点很多人表示不能相信;经过弹劾八虎之事,外廷众文官对宋楠也算是恨上了,平日说起宋楠都是一片唾骂之声,马文升骂的最厉害,又怎会寻求跟宋楠的合作。 仿佛为了解决众人的疑问,宋楠特意问马文升道:“马尚书,我说的可是实情?那日柳家酒楼的包间中,你是否将此事告知于我?当着皇上和众大臣的面,我要你亲口说出此事。” 马文升焉能不知宋楠这是在往外捞自己,虽对宋楠无好感,但这是自己摆脱昏聩老迈的弹劾的机会,焉能不应。 “启奏皇上,确有此事,宋大人请老夫保密,装作不知情,以免打草惊蛇,所以老臣刚才在皇上问话时模棱两可,便是想配合宋大人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请皇上恕罪。”马文升正色道。 正德摆摆手对宋楠道:“继续,然后又如何?” 宋楠道:“皇上,既有假卷宗,则必有真卷宗,真假卷宗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马尚书的案头,臣推断当马尚书手头的卷宗被证明是假的之后,真卷宗必会现身,只有如此才能证明马尚书的昏聩老迈之举,于是在马尚书的允许下,臣带人去了吏部衙门寻找,果然在马尚书的案头发现了这本真的卷宗。” 宋楠弯腰从木箱中抽出一本卷宗来,扬了扬,递到崔秀面前道:“崔侍郎,这份是否是真的?” 崔秀虽满腹狐疑,但打开看了数眼点头道:“没错,正是我经手的官员考选履历,是我手下一名书吏所撰写,本人核对呈给马尚书的。” 宋楠道:“好,崔侍郎可记得这本卷宗是何时呈报上去的?” 崔秀道:“正月十六。” 宋楠点头笑道:“好记性,我这里有马尚书公房中书吏的来往公文登记账目,皇上请看这份公文的接受日期,瞧瞧其中有何名堂。”宋楠弯腰在那百宝箱般中的木箱中取出了那份公文来往记录簿呈递上去。 正德将那记录簿摊在龙案上看了半天皱眉道:“确实写着正月十八啊,怎么了?” 宋楠道:“皇上看看那个‘六’字是否有些奇怪呢。” 正德皱了眉头看了半晌道:“确实有些奇怪,这六字看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宋楠道:“皇上不妨再请他人看看。” 正德扫了一眼下边,指着一人道:“杨学士,你饱读诗书,书法也颇有造诣,帮朕瞧瞧这‘六’字怪在何处?” 身材修硕风度翩翩的杨廷和应声出列,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记录簿浓眉岭起扫视了数眼,便道:“皇上,这‘六’字似经过改动,上部高出其他字迹许多,似乎是从‘八’字添加上面的点横之笔改成的。” 正德拍腿道:“果然,朕就觉得奇怪,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像是由‘八’改为‘六’的。” 宋楠微笑接过杨廷和手中的登记簿拱手道:“多谢杨大人。” 杨廷和回礼道:“举手之劳。” 宋楠道:“皇上,有人刻意将这本真卷宗的递呈日期往后改了三日,这便是欲盖弥彰,正月十六正是假卷宗递交给马尚书之时,马尚书公事勤勉,当日便做了圈点;这本真卷宗也改为十六日,这说明什么呢?” 正德眨巴着眼道:“呈报之人故意让马文升先看到假卷宗,之后再补上真卷宗,坐实马尚书真假不分的责任,又或者是故意让孙玄拿到假的证据,之后真卷宗补上后便可说是孙玄伪造的了。” 宋楠笑道:“皇上之聪慧,古今未有所及者。” 第一卷第二三一章朝堂对决(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人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圈套,诱人上当的圈套,目标自然是孙玄和马文升之中的一个,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焦芳皱眉道:“皇上,怕是不能因为那来往记录上的一个数字便做出定论,兴许是记录的书吏书写之时的粗心。” 宋楠道:“焦大人,这件事很容易证实,叫来马大人公房中的书吏一审便知。” 正德抬手道:“传。” 不一会儿,马文升尚书公房负责登记来往公文的书吏便被带到殿上,那书吏瞪着记录簿看了几眼,跪下磕头道:“小人没有改动,小人从不在记录簿上改动字迹,小人在吏部当差十几年,来往账簿清清爽爽干净如水,若非小人做事精细,字迹也算是清秀,又如何能入了马尚书公房为书吏?” 宋楠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皇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