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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的少年越走越近。等他走近了,老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迟野微微颔首。 仓库里一片漆黑, 老风拿着手电走在前面引路。四周寂静,甚至听不见两人的脚步声。老风在尽头的小房间前停下,开门前,他看了迟野一眼。 后者单手插在兜里,见状后退两步。 一声轻响,门开了。 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五年没来了。”老风低声自语一句,率先进去。 屋子里没有窗,黑魆魆的一片,唯一的光源是老风手上的手电,暖黄的光线中依稀可见飞舞的尘屑。习惯了一会,周围各种物件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显形。 这俨然是个极小的“卧房”。说是卧房其实也欠妥,因为这屋子里除了一张窄小的床外就没别的供人休息的摆设了。床之外的地方堆满了各种杂物,若不是迟野知道这是老风从前住的屋子,会以为这就是个单纯的杂物间。 老风熟稔而灵巧地往深处钻去。 迟野站在外侧,看他在某个地方一拍一敲,紧接着从一个极不起眼的暗格里取出一件东西,朝自己笑起来。 老风将那东西丢到床上,自己翻身越过杂物跳出来,对迟野说:“全在这了,能让邓东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的证据。” 床上,放着本发黄的厚笔记。 迟野望向举着手电表情有些狰狞的老风。 他想,邓东绝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最想要了他命的人不是仇家,不是警察,甚至不是他迟野,而是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将近二十年、大字不识一个的“好兄弟”。 时间倒回到迟野受伤入院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谁也不见,谁知消失了整整五年的老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邓东意外入狱前,老风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有着超越生死交情的兄弟。邓东极信老风,一是两人二十年的交情在那;二是老风没上过学,也不识字,十七岁就跟着他在全国各处混,人傻又忠心,邓东对他很放心。 老风就像是邓东的影子,邓东入狱后,这影子就不见了。 而他那次来见迟野,只为一次交易。 一次将邓东置之死地的交易。 “你把邓东送进去,你亲生父亲,我来找。”那天在医院,老风如是道。 迟野则不屑,我凭什么信你? 老风淡淡一笑:“就凭叶葵死前见过我。” 迟野脸色微变,凝住半晌,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你见过叶葵……有无数个为什么。 老风目光定在他脸上,一字一顿答:“我有我的原因,但我跟你一样恨邓东,为了毁掉他我藏了二十年。这笔交易你我各取所需,迟野,你不想除掉邓东吗?如果想,不如跟我合作一次,我不会用自己这二十年来骗你。” 最后,迟野同意了。 而再次为邓东做事,就是他和老风计划中的第一步。 …… 眼前,这本发黄的旧笔记就是老风的武器。 他翻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迟野看不懂的符号。 “是我自己编的一套字,不同的符号和汉字对应,只有我才知道怎么读。”老风说着,把笔记递给迟野,“我会教你怎么看上面的内容,不要写下来,只能用脑子记。” 迟野笑笑接过,突然问了句:“您真没上过学?” 老风眼底闪过一丝光,半晌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房间。 迟野几步跟上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反而要大费周章地来跟我谈条件。” “警察?”老风不屑地冷笑,“哼,警察!要真信那群东西恐怕证据还没送出去我就死了!更何况,看着他被自己最信赖也最看不起的两个人毁掉,才有意思不是?” 迟野不置可否。 老风继续道:“五年前邓东已经对我起了疑心,虽然没来得及细查就栽了,但到底跟从前不一样了。但你不同,他在你面前越自信,我们的胜算就越大。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记住,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每一个字音都掷地有声。 迟野看着手电散发出的幽光,过了会儿,问:“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放心,”老风看他一眼,“快了。” 迟野垂下眸,低低应了一声。 ** 十二月初海城下了好大一场雪。 初衍醒来的时候迟野已经回来了,他又是一夜未归,此刻正安然睡在她身侧,手臂霸道地横在她腰上。 他似是累坏了,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胡茬冒出来,一张脸愈发地成熟,不知何时有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初衍看了他好久,然后轻手轻脚下了床。 他睡得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初衍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外面一片白雪茫茫,还在飘小雪,整个世界都裹上了纯白。 海城很少有这样的大雪。 朋友圈不少人都在晒雪景,初衍出奇地有耐心,一条条翻下去,翻到最后看见陶敛和他新婚妻子在雪中的合照。两人挨得极近,一同笑得十分开怀。不过这人不知怎么的,发个合照都要显示定位。 初衍看着照片下面那两个小字,久久没回神。 直到背上一暖。 迟野也坐上沙发,从后面抱住她,侧脸蹭着她的脖子撒娇。 “什么时候醒的。” 他刚醒,声音还有点哑,却分外性感。 初衍回头就是一个吻,热烈而绵长,等呼吸都不顺了才撤开一点儿距离,懒洋洋地说:“你管我呀?” 这趾高气扬有恃无恐的语气……听着就让人不爽。 迟野眸一深,把人压进沙发里啃吻,等她睡衣都被扯落了,才压着嗓问:“我不能管了?你还想谁来管?恩?” 初衍笑着,细长的腿勾住他的腰,八竿子打不着地说:“下雪了。” 这话题扯得。 迟野瞪她一眼,紧接着咬住她的耳垂,以示惩罚。 初衍被他弄得有点痒,身上又有点热,不由低低叫了他一声。 迟野由咬转为舔,紧接着顺着耳根吻下去。到锁骨的时候他停下,抬起眼,突然说:“等一切都好了……你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初衍一愣,而后只听他继续说:“你想去哪都行,只要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初衍满眼都是迷愣。 给他一个家?一辈子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迟野深深地看着她。 初衍咬住唇,过了会儿,轻声问:“你在……” 求婚吗? 可这三个字她问不出口,因为太陌生也太荒唐了。 迟野却明白她想说什么,于是更紧地抱住她,“恩,你愿意吗?” “小野……”初衍喘了口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