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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苏北趴着,身子交错,看不见对方的脸。 太静了,苏北受不了,开始跟他讲话,絮絮叨叨的,语调很轻,“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我妈为了我当了十年的家庭主妇,我爸爸特别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能见到一次就算很好了。我记得七岁那一年,半夜我发高烧,下暴雨,我哥在学校,我爸爸在做保密项目被隔离,家里只有我mama,她出去拦出租车,可外面别说出租车,连过路车都没有,那时候我们刚刚搬到盛世花园,隔离住的还不是敏姨,我们谁都不认识,我妈急得直哭,最后给我披了一件雨衣,背着我往医院去,中南路那边被水淹,水深到膝盖,我妈一边哭一边背着我淌水,我在她背上也一直哭,她听见我哭就不哭了,还安慰我说,一会儿就到了,到医院的时候,我身上是干的,我妈身上已经湿透了,那时候是盛夏,他浑身冰凉。” 她缓慢地叙说,陆崇南侧耳听着,一字一句,仔细收近耳朵,装在心里,那个名叫苏北的房间里。 记忆被打开,往事扑面而来,苏北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回到那个冗长而沉闷的夏季,“我mama觉得特别委屈,人生好像除了我和一大堆的家务事,什么都没了,丈夫好像个隐形人,任何关键的时候都看不见他,我出生他不在,我生病他也不在,母亲独自承受九月怀胎的辛苦,独自承受暴雨里带我去医院的绝望,那段时间他们闹离婚,闹得特别凶,我觉得都是我的错,哭得昏天暗地。” 他温声提醒她,“这不是你的错。” 可惜那时候没人告诉她,她笑了笑,看着他,“你猜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 “后来我爸答应了,我妈又不离了。” 那时候都说mama是为了她和哥哥才选择不离婚的,她就害怕啊,总怕哪天自己不听话,mama就真的走了。 小时候心很小,只装得下mama,mama笑她就开心,mama不开心,她就难过,喜怒哀乐,全随着mama。 “后来我都不敢生病,感冒发烧自己偷偷去看医生,每次吃饭都逼自己吃多一点,免疫力能好一点儿。后来我真的不怎么生病了,我妈也回去上班了,她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喜欢慢慢往上爬的成就感,可我小时候总是很希望自己能有个时时刻刻陪我的mama,但我不敢说,我怕她纠结,不开心,然后又要离婚。” 苏北说到这里笑了笑,“他们都说我很听话,可其实我也有叛逆的时候,只是别人的叛逆都表现在外面,而我是藏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 “叛逆?”他顺着她的话,低声问了一句。 苏北偏过头去看他,“我那时候会偏执地想,既然这么痛苦,不如就离婚算了,谁都不要为了谁活着,那样多累。我mama总是加班,我爸爸干脆就长久地住在研究院,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哥哥就已经上大学了,一年只寒暑假回来一次,那时候我每天放学回家看见空荡荡的房间,都会很难过,觉得自己不被爱。” “很多人爱你,只是每个人的方式不一样。”他说。 苏北抬起眼,看他,“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一瞬间大脑缺氧,呼吸不畅,只呆呆地仰着头看他,看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静止了,苏北眼睛一一眨不眨,怕错过什么,可其实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水壶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对冒着泡,他伸手按掉,目光也随着偏过去,那无声的动作,像一种难堪的拒绝,苏北一颗心直直往下坠,虽然能够预料到会是被拒绝,可拒绝到来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痛心,好痛啊,那颗心酸涩的能拧出汁液来。 苏北想,那就彻底一点吧! 她把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抱住了他。 那一瞬间,苏北真的感受到了时间停滞,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钟表定格,灯光下的微尘都悬浮不动了。 “让我抱你一下,一下就好。”了却她青春最美好的幻想,从此回到现实。 陈雅婷总说,太浓烈的爱,都得不到善终。年少的暗恋,总是来势汹汹,可到头来,大多无疾而终。 苏北心里莫名生出一些悲壮的情绪来,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这样爱一个人了,爱一个人要花很大很大的力气,好累啊! “让我抱你一下,一下就好。”那语气里含了太浓烈的难过的情绪,让他一颗心变得无比沉重。 他在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向来冷静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最复杂的程序和算法摆在他面前,他都没有觉得这样难解过。 小姑娘满含希望地问他,“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啊,可他说出不出口,他比她更明白这话说出去意味着什么。 苏北,喜欢我吗?真的喜欢吗?你分得清是哪种喜欢吗? 我的小姑娘,你太年轻了,年轻地让我害怕。 你太鲜嫩,像还未完全开放的花朵,我怕碰一碰就会伤害你。 我不忍心,也不敢。 苏北还抱着他,两条纤细的手臂绕在他的腰上。 她的呼吸很轻,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无尽蔓延,他想让沉默化解这难解的谜题,可片刻后,他觉得胸口的地方湿了一片,是她的眼泪。 如果人生只有一次疯狂,那么对他来说是现在,这一刻,在异乡寂静的夜里,他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把小姑娘抵在吧台和墙壁狭窄的缝隙里,俯身去吻她,在她娇嫩的唇上流连,摩挲,她唇角还带着药片微苦的气味,他甚至能嗅到她紧张而紊乱的呼吸,他细细地数着她的每一颗牙齿,撬开她紧闭的齿关,他勾到她小巧的舌头,感受到她青涩的退缩,他知道她不会拒绝,因为知道,而有些鄙夷自己。 他微微退出来,让她换气,跟他说,“苏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是真正的君子。” 苏北失了言语的能力,只抬眸看他,离得那样近,能清晰地在他偏棕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眼睛。 “所以,别在深夜的时候对他示好。” 他会失去理智。 你瞧,他发了疯,你要他怎样收场? 第20章 20. “后来呢?”陈雅婷问她, 苏北把奶茶拢在手心,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呆呆地说,“后来他让我去睡觉, 我就去睡了。” “没发生别的?” “没有,你想什么呢!”其实发生了一点儿,但她不好意思说。 “然后你们第二天就回来了?” 苏北又点头。 陈雅婷一脸没救了的表情, “瞧你那出息!”尔后不甘心又问了一句, “他就没说点儿什么?” 说倒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