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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否纳妾,是否将妻儿牢牢压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所谓惧内,不过是由于爱重,不忍让发妻受到丁点的委屈罢了。 “成亲前我便说过,我的心意有一辈子来作保,清儿现在不信,那便好好看着,看我如何践行自己的誓言。”宽厚手掌捧着女人的面颊,他一字一顿道。 周清靠在谢崇怀中,柔嫩面颊轻轻蹭着他胸前的绣纹,双臂环住了窄瘦的腰。 * 天刚蒙蒙亮,一辆马车从京城中驶出,直往蜀地的方向疾驰而去。周清跟谢崇坐在车上,由刘百户充当驾车的马夫,而谢一则留在镇抚司中,以免生出变故。 出行前谢崇不免生出几分愧疚,觉得没带丫鬟肯定多有不便,若清儿不习惯的话,就在路上采买一个,倒也并非难事。 要是周清得知了他的想法,怕是会笑的直不起腰来。且不提前世,只说今生,周家除了席氏陪嫁的刘婆婆外,根本没有奴仆,先前之所以买下金召金桂兄妹,是因为要照顾铮儿,免得她分身乏术。 三人清早出发,天黑时已经到达了驿站。 这驿站极小,只有驿丞一人,连厨子都没有。刘百户将马车拉到院中,周清则进了厨房,瞧见盆里放了些面条,角落里还剩下几棵香葱,便调好料汁,架火将锅烧热,把葱段炸透,一股浓郁的葱香在房中蔓延。 上辈子在罗家cao劳多年,周清的厨艺虽称不上多好,却也不差,很快便做了几碗葱油面,端到堂中的木桌上,换来谢崇讶然的眼神。 “这么看我作甚?将就着吃,也没什么好东西。”边说着,她边将粗瓷碗送到驿丞跟前,浅笑着道谢。 习武之人不止气血比普通人旺盛,饭量也算不得小,谢崇跟刘百户坐在桌前,眨眼工夫便将面条吃了个干净。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整日,周清不由有些疲乏,吃了一小碗面便进到厢房。自小在香铺中长大,周清有随身携带香料的习惯,这屋子也不知多久没住人了,她将门窗打开,点了些菖蒲驱虫,免得夜里睡不安稳,耽搁明天赶路。 第104章 寻香 周清他们只在驿站呆了一夜, 第二日天亮后便快马加鞭地往南边赶去, 过了小半个月,马车终于进入了蜀地的范围内。 在木匣中找到的地图并没有详细标注出藏香之处的位置, 只能确定在资州。不过周清并不气馁, 比起虚无缥缈的安息国, 资州已经算是不错的地界儿,起码不必离开大周, 远赴重洋。 此刻一行人呆在客栈中,为了方便, 周清早已换下了繁复的裙衫,穿着暗色的短打, 丰厚黑发简单绾起, 并没有佩戴任何的珠钗首饰, 但精致的容貌却无从遮掩, 比起枝头盛放的花朵还要艳丽。 一个高壮的汉子站在桌前,双眼似铜铃般, 瞪视着桌前的娇小身影,压低了声音跟同僚抱怨, “你说夫人不好好呆在京城,非要来资州这种地方,若是耽搁了咱们追捕廖氏,后果不堪设想!” 谢崇常年习武, 感知自然比普通人灵敏, 这会儿听到属下的话, 他略微皱眉,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 刘百户常年跟在指挥使身边,对大人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赶忙伸手捂住叶猛的大嘴,骂骂咧咧,“你在此处逗留了两个多月,未曾找到廖氏的踪迹也就罢了,竟还将错处归咎于女子,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 闻声,叶猛面露羞愧之色,呐呐住口,不敢再多说什么。 周清并没有发现几人的机锋,她将图纸放在桌面上,细腻指腹轻轻抚过纸面,看到用朱笔标注出来的终点,有两条蜿蜒交错的曲线,并非地貌,也不知究竟有何用意。 “资州可有什么出名的地方?”她轻声发问。 就算叶猛看不上女子,也不敢当着指挥使的面放肆,他瓮声瓮气道,“资州不大,远比不得京城,要说出名的地方,当属城外的重龙山。” “重龙山?”周清心头一跳,垂眸看着纸页上的细线,的确跟龙有些相似,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边角有些褪色,看不真切而已。 “藏香之处说不定就在重龙山上。”她笃定道。 叶猛忍不住撇嘴,道,“夫人,属下只说了重龙山一处,你便如此肯定,若是猜错了,让我们白白奔忙,怕是不太妥当吧?” 淡粉莹润的指甲指着图纸正中,周清耐着性子解释,“资州人丁繁盛,将香料放在城中,难保不会生出差错,但重龙山却不同,紧挨着城里,又人迹罕至,是绝佳的地点,何况地图上还勾画了双龙的图纹,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 对于清儿的话,谢崇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怀疑,他当即点头,道,“咱们稍作休整,便去重龙山看看。” 山间猛兽毒蛇委实不少,谢崇怕妻子受伤,本想让她呆在客栈,但后者说什么都不同意,也不顾叶猛嫌厌的眼神,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四人终于到了重龙山。山脚处有不少低矮的瓦房,住着许多猎户,附近还有一座鱼塘,一个老汉坐在水塘边的青石上,大口大口地抽着旱烟。 叶猛虽是蜀地人,却从未来过资州,也不清楚香料究竟藏在哪里,看到这名老汉,他快步上前,问,“老头儿,重龙山上可有山洞?” 干瘦老汉眼皮子动都不动,只当没听见他的问话。 水塘边上长了许多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即使还未入夏,依旧也不少叶片落入水中,细细看去,有几十条鱼肚皮翻白,飘在水面上,乍一看当真有些可怖。 老汉放下烟杆,从旁边捡起一只竹篓,将死鱼捞上来,一遍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脸色万分难看。 周清伸手轻抚着树干,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蹲在青石板边上,状似不经意道,“这些化木香长得挺好,能缓解心气痛,还可以驱除恶气。” “什么化木香?这分明是老椿树,你小子年纪轻轻,竟跟老汉一样,眼睛都花了?”肚皮翻白的鱼被扔在地上,沾了灰土,死鱼卖不上价,也没人敢吃这东西,除了认赔以外,再也没有别人选择。 周清缓缓摇头,“老丈有所不知,化木香外形与老椿树十分相似,寻常人无法分辨它们之间的差别,我也是嗅闻了味道,才确定这是化木香,而非椿树。” 内典有云:化木香形似老椿树,味辛温,能治鬼疰。以往这种香料出现在京城,都已经炮制妥当,因此周清还是头一回见到此树。 听到这话,老汉转过头来,细细端量着面前的人,哑声发问,“这东西可有毒?我养的鱼全都死了,根本卖不出去。” “化木香本身无毒,叶片落入水中,会使鱼立即死亡,不过人吃进肚里却无任何害处,老丈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