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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送到医馆后,髓海的病症便爆发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让手下将少年送回家,而后才来此探望。 衡氏看到满身是伤的儿子,当即就跟疯了一般,恨极了谢崇。在他来到耿家,跪在耿叔牌位前忏悔时,衡氏提着菜刀便冲了上来,在男人胳膊上砍了一刀,亏得徐百户反应快,及时将人拦住,这才没有酿下大祸。 此时此刻周清气的浑身发抖,甭提有多难受了。 谢崇表面上身居高位,但掌管偌大的北镇抚司,他背地里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这些年受了不知多少伤,每每看到男人身上的疤痕,她心口都泛起尖锐的痛意。 闭了闭眼,女人艳丽无比的面庞上也透出几分狰狞,“当初的事情虽与指挥使有关,但罪魁祸首还是那帮歹人,没想到衡氏不分青红皂白,还想着杀了大人报仇,好!还真是好的很!” 将装满药材的木匣一把夺了回来,周清冷笑一声,“既然云安的身体已经好全,这些药材也没甚用处,弄不好还会被人当成毒.药,如此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两位百户听到这话,不由对视一眼,只觉得衡氏万分糊涂。云安受伤的确是受了大人的牵连,但耿乔在世的时候也没少结仇,若不是镇抚司一直护着,他们母子哪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况且往日送来的药材都收下了,方才直接拒绝,不就是为了落夫人的脸面吗? 周清上马车后,两手攥着香帕,好悬没将做工精致的布料戳出个窟窿,她心中暗忖,等回去后肯定不放过谢崇,若不让他长教训,下回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第83章 解毒 周清回到飞轩阁时, 谢崇还在镇抚司中,并未归来。 当初她尚未出嫁, 席氏怕累坏了女儿,想要请乳母分担一二。哪想到铮儿却不干了, 甭看着这孩子平时不爱哭闹, 无比乖巧,实际上脾气倔的很,就跟小牛犊子一模一样,不止不喝乳母的奶水,还扯着嗓子不断叫唤着, 哭得撕心裂肺。 周清本就愧对孩子, 看见他掉眼泪,整颗心都要碎了,便不顾辛苦亲自喂养铮儿,只让乳母从旁照顾着。 卧房的屏风后摆了一张软榻, 她坐在榻上, 几下将衣衫扯开,铮儿看到了“食物”,吃的无比香甜。 食指点了点小娃白生生的脸蛋, 周清眼底浮起几分笑意,金桂站在旁边伺候,无意中瞥见雪腻脖颈上的点点红痕, 小丫鬟不免有些羞窘, 低下头不敢乱看。 说起来, 这几个月铮儿长开了不少,皮肤继承了母亲,极为白皙柔嫩,眉眼与谢崇生的十分相似,要不是周清先前嫁过一回,恐怕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毕竟是亲生父子,怎会不像? 孩童都愿意亲近自己的母亲,铮儿也不例外,就算吃奶吃的肚皮鼓胀,他依旧赖在周清怀中,小胳膊不断挥舞,嘴里也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那副模样委实可爱。 突然,门外传来丫鬟请安的动静,周清微微皱眉,将孩子放在软榻上,伸手将绯色的系带系好,又拢了拢衣襟,刚收拾妥当,面容俊美的男人便大阔步走入堂中。 金桂也是个有眼色的,行礼后便抱着小少爷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紧紧阖上。方才夫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眼角眉梢无不透露着阴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时此刻,女人穿了件月白色的裙衫,襟口松松垮垮,有几缕发丝散落下来贴在颊边,墨黑与玉白相互交映,再配上紧抿成一条线的艳丽红唇,这副勾魂摄魄的景象,让谢崇浑身僵硬,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瞧见他这副模样,周清心中更怒,她神情冷漠,一语不发,冲着这人福了福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怜指挥使刚从诏狱中出来,回府的路上满脑袋都是媳妇,本以为到家便能将人抱入怀中,噙着嫣红的檀口,箍住纤细的小腰......哪想到事与愿违,不知哪个混帐东西招惹了清儿,连带着他也遭了迁怒。 一把握住纤细手腕,谢崇稍一使力便将人抱进怀里,不顾那微不足道的挣扎,哑声发问,“到底怎么了?你若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去问刘百户。” “指挥使做了什么好事,难不成全都忘在脑后,需要妾身一一点明?”想起衡氏那副嚣张的德行,她心口便涌起了nongnong郁气,甭提有多难受了。 谢崇万分不解,他握着雪白柔荑,指天发誓,“清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活了这么多年,也只碰过你一个,否则当初行房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经验不足弄疼了你、” 周清面颊涨得通红,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扯着他的外袍,三两下将衣裳拽下来,露出了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她眼圈泛红,沉声问道,“这是衡氏用菜刀砍的吧?指挥使瞒了妾身这么久,若非今日去了耿家,你是不是准备瞒一辈子?” 谢崇被堵得哑口无言,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耿叔对他有恩,云安又是因为他的连累才会白白受那么多的苦楚,就算衡氏心里恨极了他,谢崇也毫无怨言,但清儿去了耿家,碰上那妇人,是不是也受伤了? 想到此,他心房狠狠一颤,整个人几乎要被焦急给淹没了。手掌按住女人的双肩,上上下下来回巡视,确定爱妻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清儿,你莫要再去耿家了,衡氏性情泼辣,不好相处,你怕是要吃亏。”谢崇拉着周清坐在软榻上,低声劝慰。 周清不由冷笑,“怎么?指挥使能去得的地方,妾身就去不得了?耿家又不是阴间地狱,她衡氏再凶恶也比不上手握刀剑的锦衣卫,她就是吃准了你心中愧疚,才会一再撒野!” “你说的我都明白,下次肯定不会再犯,清儿信我一回,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说着,他将人拉入怀中,薄唇啄吻着粉腮,四肢百骸中划过阵阵热流。 从父母去世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在意他,耿叔照顾他这么多年,到底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完全比不得女子细心。 深深嗅闻着那股兰香,谢崇喉结不住滑动着。 好不容易将夫人哄好,谢崇满脸餍足的离开卧房,直接将徐刘两位百户都叫到了书房,仔细问询了今日之事,当听到衡氏手拿扫把要将清儿赶出门时,他的脸色黑如锅底,狠狠捏着桌角,案几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徐百户浑身一震,心里暗暗叫苦,不过他也不敢隐瞒,将最近衡氏早出晚归的事情尽数报给指挥使,免得耿乔的遗孀再次遭人利用,给大人添麻烦。 “下次衡氏出门时,你跟着她便是,切莫打草惊蛇,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地里搞鬼。”谢崇冷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