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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本香谱,有一搭没一搭的翻阅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宁成风乞骸骨后,原姨娘哪去了?好像再也没听过她的消息。” 谢崇挑了挑眉,手里端着茶盏,故意卖了个关子,“你想知道?” 女人点了点头。 “亲我一下。” 谢崇不喜别人贴身伺候,所以他在主卧时,金桂她们都会去偏屋呆着,一旦主子有什么吩咐,也能马上过来,并不耽误什么。 周清虽有些害羞,但房中并没有外人,就算亲一下也不会被发觉。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她慢慢挨近谢崇,在那张俊美面庞上落下一吻。 “现在可以说了吧?” 男人虽不太满意,但有总比没有好,伸手摸了摸下颚的胡茬儿,他不紧不慢道,“她并不是原涵,而是郑临韬的女儿。郑家上下五十四口都被宁成风害死了,只有郑氏逃出生天,为了报仇,她改名换姓来到京城,甚至不惜委身于宁成风。” “可是原千山的确有个女儿,就叫原涵,爹爹曾经见过她几回,不会错的。”周清十分不解。 “郑临韬本身是爱香之人,但他到底是岳州知府,并没有功夫亲自教导郑氏,索性便将她送到了原千山门下学习调香。因为香道,郑临韬与原千山成了至交好友,在原先生去世后,他将原涵接回岳州,只可惜此女命数不佳,嫁给了郑临韬的侄儿,早就死在火海中了。 郑氏拿着她爹留下的遗书,假冒原涵的身份,想方设法进了户部尚书府,就是为了搜集证据。她趁着比试的机会将博山炉交给你,成功毁了宁家,又将宁成风的爪牙一个个查了出来,还真有几分本事。如今郑氏住在西街的宅子里,有谢一照看着,绝不会出事。” 周清没想到其中竟有这么多的曲折,她面上不带半分笑意,低叹着跪坐在蒲团上,将香饼点燃,等浓黄烟雾四散开来时,这才将香饼、香灰、香料依次放入炉中。 上次谢崇发病时,她被吓得六神无主,心惊胆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缓和了这人髓海的疼痛。 就算最近病症没再发作,周清依旧不敢松懈,日日焚烧藒车香、安神香,只为将男人体内的风邪尽数驱除,让他恢复如常,再也不必遭受折磨。 第76章 麻烦 谢家本是普通的农户, 若非出了谢孟冬这位指挥使, 恐怕时至今日都还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与其他的人家并没有任何不同。 但出人意料的是,连着两位指挥使都姓谢, 手中握有极大的权柄,谢氏一族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老宅反复修建了数次, 虽称不上华贵,看着也威严赫赫, 令人赞叹。 谢家的族长估摸着五十上下, 头发花白, 脸上满是褶子, 一双吊梢眼蕴着丝丝怒意, 狠狠拍了下桌面,斥道,“谢崇小儿当真好大的胆子, 娶了个二嫁妇不算, 新婚次日竟敢不来祠堂,我看他是要反了天!” 族长与谢崇的父亲谢庸是亲兄弟,按辈份来说, 谢崇应管他叫伯父,只可惜小儿狂妄, 以为成了正三品的指挥使就能耐了, 竟不将宗族放在眼里, 简直是不孝不悌! “族长言之有理,谢崇不守族规,按理而言,是应该给他施家法的,但他身为朝廷命官,想惩治怕是不易。”谢老四道。 “那周氏不清不白,也没有入祠堂祭拜,根本不算谢家妇,若有机会的话,想办法将周氏休弃,省得丢了谢家的颜面,让人平白看笑话。”族长伸手捋着胡须开口。 闻得此言,堂屋里坐着的人纷纷附和,显然是觉得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完全不配踏入谢家大门。 * 本家的人到底是何想法,周清一概不知。北镇抚司事务繁忙,即使税银失窃案告一段落,谢崇依旧不得闲,陪她回门将铮儿接回来后,次日他便去了诏狱当值。 眼见男人离开家门,周清虽有些不舍,但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谢崇好似换了个人似的,恨不得日夜贴在她身上,令她万分疲惫,就连回门时精神也不算太好。昨晚她委婉的提了一嘴,岂料这人满脸委屈,振振有词的反驳,说什么刚开了荤的男子都这样,得吃上几年才能稍有缓解。 她对这个借口嗤之以鼻,倒也懒得戳破谢崇的谎言。 今天周清早早便起身了,只因昨日昭禾送了帖子,约她上街逛逛。刘百户驾车往云梦里赶去,等到了地方后,素白小手刚一掀开帘子,她便愣住了。 云梦里的店门不小,修缮的十分精致,此刻门口停了许多马车,几乎将正街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先前不是给云梦里送了一批竹香吗?那种香料十分特别,香气虽有些浅淡,但存留的时间却长,有不少女客都爱上了这股味儿,特地来到绸缎庄中采买,郡主瞧着生意好,便用竹香熏制了衣裳,许多贵女抢破了头也想买上一件,只可惜供不应求。”刘百户不愧是镇抚司的人,消息灵通极了。 周清挑了挑眉,怪不得上回昭禾给的银子多了,原来是将竹香用出了花样。衣裳做工繁复,不止要上等的好料子,还需要技艺娴熟的绣娘,一件裙衫比几百条绣帕都要值钱,当真不错。 “我看也挤不进去,便停在此处吧,慢慢走到绸缎庄也无妨。” 说罢她提着裙摆下了马车,看到不少衣着华贵的女子涌入云梦里,柜前的小丫鬟忙的满头大汗,都没看到周清,好在她来这里的次数多了,熟门熟路进到了昭禾所在的雅间儿。 听到动静,昭禾笑意盈盈将房门打开,嘴里咕哝着,“千盼万盼,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边说着,她边拉着女人柔软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 周清本就生的艳丽无比,先前大抵是受了太多苦的原因,眉眼处总是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郁气,显得十分柔弱,令人心疼极了。但今日一见,那股郁气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让这朵娇花被滋润的比蜜糖还要甜美。 昭禾身量偏高,低着头便能看到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红痕,她捂着嘴咯咯直笑,“看来大食水功效非凡。” 面对昭禾的调侃,周清面颊微微泛红,冲着楼下努努嘴,问,“就算郡主用竹香熏制衣裳,也不至引来这么多的客人。” 雁回端着茶上来,昭禾喝了一口,不急不缓道,“清儿,你实在太小瞧自己的本事了,大周爱香之人本就不在少数,平头百姓碍于家境,懂香的可能不多,但士人中好风雅的可不在少数,男子们喜欢这股不落凡俗清新馥郁的味儿;女眷们既爱新奇,也爱比较,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来说,别人有的,她们一定要有,怎能被人超了去?这一来二去的,云梦里生意便好了许多。” 说实话,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