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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 孝期根本不能饮酒作乐,周家人性情虽和善,却最重规矩,若知道自己做出这等糊涂事,万一不肯帮忙,她该怎么办? 见焦茹一直流泪,并未答话,周良玉也有些心焦,他实在看不得这种逼良为娼的恶事,毕竟焦茹是自家表妹,若真被卖到那等勾栏里,下半辈子哪还有出路可言? “你先别急,我去取些银子,将身契赎回来,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听到这话,焦茹大喜过望,她就知道周良玉心软,肯定不会放任自己受苦,这样俊美又心善的男人,若成了他的妻子,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只可惜周清那个贱人太过碍眼,明明早已出嫁,却还厚颜无耻的住在娘家,委实令人厌烦。 周清站在门口,定定的注视着周良玉,哑声开口,“哥哥,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咱们解决不了,不如交给官府,才能彻底消除后顾之忧。” 焦茹面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周清竟会如此心狠,哭道,“清儿,表姐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竟要如此害我,女子的闺名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明白,若闹到官府的话,沾在我身上的污泥这辈子都洗不净……” 周良玉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决定私了。他知道meimei不喜焦茹,但人命关天,不容轻忽,“清儿,哥哥不能不去。” 话落,他拂开女人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水眸中爬满了血丝,周清恨得浑身发抖,她反手给了焦茹一耳光,厉声呵斥,“你到底是什么德行,我心知肚明,今日哥哥若受了你的连累,我就算死了,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狠狠咬了下舌尖,柔嫩掌心中渗出细密的汗珠,周清心急如焚。 突然,她脑海里浮现出谢崇那张脸,犹豫了一瞬,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周清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前世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周良玉为救焦茹,跟年仲在河岸边上发生了争执,不知怎的,后来竟然撕打起来,年仲掉进河里,哥哥跳下去救人,但他水性不佳,拖延的时间过长,使得年仲丢了性命。 大周朝律法严明,杀人偿命,不容轻视法度,如此一来,即便周父席氏再是痛苦,依旧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问斩。 周清本以为不让焦茹住在周家,命运就能改变了,哪想到她搬到外头的宅子,竟然还能跟年仲遇上,甚至一切都如同前世那般,她求到了哥哥面前,只不过比上辈子晚了几日而已。 指甲深深刺进rou里,这股刺痛让她神智清醒了几分,等马车停到谢府门前,周清给了车夫几枚铜板,跟守门的侍卫说了一声,便直接往书房走去。 对于谢崇的心思,她心知肚明,也清楚自己不该来求指挥使,但周良玉是她唯一的哥哥,若真因为焦茹那个恶毒的女人丢了性命,她肯定会后悔终生。 神情恍惚走到书房前,周清惶急之下,也顾不得规矩,伸手将房门推开。 谢崇负手站在窗棂边,闻声回头,待看见女人微红的眼眶,他心房陡然一紧,大步站在她面前,想要伸手扶一把,又怕自己孟浪的举动引得她厌恶,只得强忍焦急,一动不动。 “周小姐,出了什么事?” 将书房的木门仔细阖上,周清缓缓下拜,声音中带着几分泪意,虽不浓,却紧紧扣住了谢崇的心弦。 “指挥使,小妇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您派人去河岸边寻我哥哥,他与一个叫年仲的人厮打起来,我怕他吃亏……”重生一事太过惊骇,任谁都不会信她,因此,周清根本不敢跟别人吐口,只能将此事深深埋在心底。 谢崇自无二话,朗声道,“谢一,你带人到河岸去找周良玉,将他带到谢府。” 谢一抱拳应声,他经常去到香铺,对周家人万分熟悉,自然不会错认。 眼底蒙上一层水雾,周清松了一口气。周良玉前脚出门,她后脚便来到了谢府,锦衣卫的手段神鬼莫测,效率极高,即便年仲落了水,也能及时将人救起来。 因心绪太过焦灼,周清无法平静下来给谢崇调香,她满脸愧色,不住道歉,“指挥使,都是小妇人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劳烦您,今日还无法调制安神香,请您见谅。” 谢崇心中怜惜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她? 二人坐在书房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清直冒冷汗,贴身的衣裳都沾上湿意,粘腻的滋味着实称不上好。但她却顾不了这么多,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期待下一刻,哥哥就会被带进书房,不必如同前世那样,因为一场意外丢了性命。 第41章 五月 等了不知多久, 门外终于传来响动。 只见谢一提着男子的领口,将人拽进书房中, 周良玉紧随其后,三人衣衫俱湿, 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湿淋淋的脚印。 被谢一钳制住的人正是年仲,这人虽阴狠跋扈, 但却十分爱惜自己的小命, 方才落入水中, 好悬没将三魂七魄吓出去,此刻哆哆嗦嗦, 面色青白, 倒显得非常老实。 周清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只要年仲还活着,哥哥就不会有事,周家也不会如前世一般,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侍卫手腕一抖, 年仲便跪在地上, 他虽骇的肝胆欲裂,却也知道自己进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 那位谢大人有恶鬼的称号,此处便与阎罗殿无甚差别, 越想越惧, 他砰砰磕着响头, 口中连道, “大人,都是草民的错,草民不该趁焦氏酒醉,让她签了卖身契。” 现下年仲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早知道周家人这么本事,都能搭上锦衣卫,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焦茹下手。 周清坐在木椅上,耳中听到男人的讨饶声,粉嫩的唇瓣微微勾起,眼底浮起一丝讥诮。女人的相貌本就极为明艳,这么一笑,如同开得正盛的玫瑰,生满倒刺的同时,却也深深吸引了他人了目光。 谢崇余光瞥见这一幕,心跳陡然加快,他定了定神,冷厉道,“朝廷明令禁止,不准逼良为贱,你犯此大罪,还敢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扫也不扫男人肝胆欲裂的惊骇模样,他继续说,“将人送到镇抚司。” 谢一抱拳应声,将年仲拖拽出去。 目送着二人离开,周清苍白的唇上终于多了几分血色,她站起身,欲要磕头行礼,哪曾想刚刚屈膝,手腕便被谢崇用力攥住。 剑眉紧皱,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带着丝丝薄怒,哑声开口,“周小姐,你我相识许久,完全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即使隔着几层衣料,guntang的热度依旧源源不断印在周清腕上,如同烧红了的烙铁,她低着头,眼睫微微颤抖,“此等大恩,小妇人无以为报,若大人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