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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叫着,“娘,您在哪里?铮儿好渴,好饿……” 一声叠一声的呼唤,好比最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女人的心房中,痛不可遏。 周清死死咬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怎么也没想到罗家人竟会这么心狠,铮儿才四岁,这是要活活杀了他! 殷红的泪水滑落,周清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要是她能早点看清罗家人的本性,不再以夫为天,不再事事顺从,现在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止自己死不瞑目,就连唯一的儿子也遭了难。 云层中的景象并未消失。 继周清尸骨无存后,罗铮也没了,整整三日水米未进,她的儿子是活活渴死饿死的。 罗豫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死了两个拖油瓶,对于整个罗家而言,都算是天大的好事,罗母脸上的喜色根本遮掩不住,哪像是家里发丧的模样? 有邻居问起了周清母子的下落,她便会说上一句:他们娘俩儿苦命的很,双双得了天花,我唯一的孙子没了,老天爷真是心狠。 街坊邻居不胜唏嘘,没有人认为是罗母杀了铮儿,毕竟那可是她唯一的亲孙子,是罗家的根儿,怎么舍得呢? 周清恨啊! 她好恨! 锥心的痛苦让她大喊大叫,痛哭流涕。 时间慢慢流逝,女人从最开始的崩溃变成麻木,毕竟她只是鬼魂,还被困在望乡台上,什么都做不了。 三个月后,数十个穿着麒麟服的锦衣卫来到罗家门口。 看着浑身煞气的人,罗母好悬没被吓破胆,强忍惧意问道,“官爷们来到小妇人家里,有何贵干? 有一人面带笑容,好声好气道,“罗夫人,你外孙今年四岁,并非姑爷亲生,是不是?” 即使这名锦衣卫态度温和有礼,罗母的惊恐依旧没有丝毫缓解,还是罗豫稳得住,问道:“敢问大人是不是为了指挥使而来?” 锦衣卫点头。 罗豫低垂眼帘,读书人的外表让他看起来没有一丝杀伤力,只听他缓缓道,“舍妹的孩儿养在家中,与家人感情深厚,即便指挥使是为了寻回骨血,也不能让我们亲人分别。” 锦衣卫眼含深意,“罗录事,令妹既已婚配,小少爷对她而言就是拖累。” 罗豫斩钉截铁地反驳,“血脉亲情,怎能用‘拖累’二字形容?还望大人海涵,回去与指挥使通报一声,即使他将小宝从家里接走,也是我们罗家的孩子。” 大周朝上至百官下到平民,无一人不惧锦衣卫。这姓罗的看似孱弱,没想到还有几分骨气,为了外甥胆敢跟他们对上。 “放心,我们会将话带给指挥使的。” 说完,就有人进了里屋,将一个四岁大的男孩抱在怀里,这男孩五官端正,轮廓跟指挥使不太相似,也有可能是随了母亲。 锦衣卫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去。 等到人走后,罗母仍没有缓过劲儿来,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巍巍道,“儿啊!小宝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罗豫打断,“小宝就是指挥使的儿子,这一点不会有错。” 透过云层看到这一幕,周清不由惨笑。 好!好的很! 罗母杀了她的儿子,罗豫又让外甥顶替了铮儿的身份,去享受荣华富贵,她真想把他们的胸膛剖开,看看心肝是不是黑的! 周清越想越是悲从中来,不由掩面痛哭,“如有来世,我定要报仇!如有来世……” 第2章 重生 周清不知道自己在望乡台上呆了多久,自打儿子死后,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失了生机,即使云层不断翻涌,罗家人遭了报应,她的眼神依旧死寂,没有半点波澜。 大概是太累了,她闭上眼,睡了过去,以为自己就要魂飞魄散。 哪知道再次睁开眼,周清发现她正趴伏在桌面上痛哭,眼泪将袖口打的湿潮潮,原本形状姣好的一双杏眼,现在又红又肿就跟核桃似的。 罗豫站在门口,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悔,走到妻子跟前,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面颊,哑声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清儿,是我鬼迷了心窍,对不住你。” 以手掩面,女人并没有哭出声来,但两行清泪却顺着指缝滑落。 周清的记性虽然不算绝佳,但此刻发生的这一幕却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中,也是造成她身死子亡的根源。 昨夜她糊里糊涂被人强占了身子,等到醒来,才发现事情是夫君一手促成,当时周清心如死灰万般悲苦,竟然闹到罗母面前,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以至于后来她怀了身孕,罗母一口一个孽种,还把她的铮儿活活饿死。 望乡台上看到的景象历历在目,周清眼底翻涌着恨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四年前,难道是佛祖看她太过凄惨,终于显灵了? 不管到底是什么缘故,能活着就是好事。此刻周家还没有家破人亡,甚至铮儿也未出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用力咬了下舌尖,她放下手,露出红肿的眼眶,配着不带一丝血色的小脸儿,分外惹人怜惜。 周清并不打算像前世那样大吵大闹,她要让罗豫,乃至于整个罗家付出代价,就必须得到他们的信任,而后才能趁其不备,彻底报仇。 盈满泪意的眸子直直觑着眼前的男人,她扯着淡青色的袍脚,声音又轻又哑,“妾身已经不干净了……阿豫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 看到女人如此柔顺的模样,罗豫松了口气,伸手将周清搂入怀里,“清儿千万别这么说,你为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怜惜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沾满泪痕的面颊贴在他胸膛上,能听到平稳的心跳声。 周清眼神冷漠,她恨不得把罗豫的心给挖出来,为惨死的铮儿祭奠,像这种无情无义的禽兽,要是还能安稳活在世上,天理何在? 泪水打湿了衣襟,感受到濡湿的衣料,罗豫心头也不免升起悔意,他是不是太冲动了,即使昨夜成了事,清儿也不一定会怀上孩子,要是肚子没消息的话,难道还要借一次种? 心绪烦乱纷杂,罗豫也没有耐性继续安抚,敷衍几句便离开了卧房。 等到人走后,周清坐在妆匣前,看着铜镜中模样娇美的女人,她唇角微勾,轻轻笑出声来。 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粘腻冰凉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但心里却无比舒畅,毕竟再过不久,铮儿就会托生在她肚子里。 她的儿子上辈子只活了不到四年,女人死死咬牙,心中暗忖:这一世她从地狱里爬出来,就算拼了一条命,也要好好护着孩子,让他平安渡过一世。 去后院打了井水,她洗了把脸,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娘,您看看大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