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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便有可能伤己伤人。 虽然两个人的手只握在一起不过片刻便不得不松开,但于她而言已然足矣。 太阳已经高升,前面的路曲曲折折,似乎看不到究竟是往何处而去,猛然抬头时,明晃晃地一时间让人心生迷茫,但仔细去看时,她便想起自己似乎曾经走过这一条路。 事实上,琉璃的每一条路她都很熟悉,也知道每一条路终归都有一个目的地,而那时,几乎每一个方向都离不开泉姨的身影,即便如今她已经离开了也是如此。 她停下了脚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耳边有鸟儿悠鸣,有风过叶动,有他的呼吸声。 不过转瞬间,她便又睁开了眼睛,比起方才来,心中已恢复一片清明。 因为她已经接受了泉姨被害的事实,而且愿意暂时只是将她当做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受害者来对待。 云宣看着她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比刚刚已经少了许多戾气与怨恨,终是放下心来,道:“凶手应该武功高强,若是有必要,轻衣司可随时协助,这些日子你出入要当心些。” 第216章 君子好逑(十一)疑凶 泉姨死后的那两日, 琉璃别宫一片混乱。 一来是已经平静安宁多年的琉璃别宫突然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而且还都是掌事宫女,又与新近得宠的年妃似有关系,自然人心惶惶;二来在宫人之间流传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而且句句桩桩听起来都煞有其事,以至人心纷乱;最重要的是,太子在听说有关先皇后极有可能是被谋害的传闻之后, 不顾太子妃顾凝的反对, 冲动之下闯入了朝阳宫,要求皇帝再次彻当年先皇后过世的旧案, 好还他母后一个公道,终是惹得龙颜大怒, 被皇帝下令禁足闭门思过。 但既然连太子都对先皇后的薨逝心中存疑, 那无异是在印证着琉璃的传言并非全是子虚乌有, 所以当年的旧事与泉姨和李嬷嬷的死被传得愈加邪乎其邪。 甚至有人说, 当年先皇后的死与李嬷嬷和泉姨都脱不了干系, 而且她甚为善妒, 所以她的阴魂在苏醒之后借着报仇的机会警醒皇帝切莫沉迷红颜祸水, 实在是用心良苦, 否则能有什么人在杀人之后不留一点痕迹呢。 苏蔷心中清楚, 这些传言应该大都是向之瑜命人散播出去的, 太子重情,无论是与太子妃的夫妻之情还是与先皇后的母子之情都是他的软肋,既然他听说自己的亲生母亲死于非命, 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皇帝当年明知其中内情却还是选择了隐瞒,自然不愿多年后真相会浮出水面,如此一来,皇帝与太子之间的矛盾便又多了一重。 而且,依着碧水阁的调查,先皇后的死应该的确与赵谦和皇后脱不了干系,而太子若坚持要查清他亲生母亲的死因,那皇后必定会反对,于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毫无裨益。况且,倘若太子得偿所愿地重查旧案,在先皇后的死因重见天日时,皇后必定会受到牵连,崔国公府与太子也会反目成仇。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睿王都会受益匪浅,毕竟若是崔国公府受挫,或者与东宫反目,那太子便有如痛失一臂,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损失。 太子如此冲动,甚至在皇帝拒绝见他后还硬生生闯入了朝阳宫,听说睿王不仅毫无劝谏之意,甚至还曾在一旁推波助澜,只怕已经不愿对他人再隐瞒自己的夺嫡之心了。 如今逸王大势已去,他应该也不愿再夜长梦多,所以连假面也不愿再戴了。若假以时日,只怕睿王府与东宫之争不仅在所难免,而且很快便会势成水火。 虽然上次见面时云宣并未与她提及朝政之事,但她也听说他近日与睿王起了几次冲突,想来也该是对他的意图猜到了十之八九,而且他应该也知道她这些日子与向之瑜来往频繁,可是却并未问过她有关此事的任何细节,八成也是明白其中内情的。 苏蔷不知自己瞒着他是对是错,但她此时已经无暇应付那些,如今她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替泉姨报仇雪恨,好让她死而瞑目。 虽然杀害泉姨的凶手在行凶手段与凶器等细节都与李嬷嬷被杀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但此次泉姨遇害的第一现场并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万秀园,而且还是年妃经常爬上去看书的那棵树下,因为树底下的一片狼藉和从泉姨身上掉落的头发十分明显,而且看起来凶手并没有掩饰这一点的打算。 但现场还是找不到有关凶手可能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与李嬷嬷的那桩案子一样,唯一的线索便是那条勒死泉姨并将其吊在树上的麻绳。 绳子还是轻衣司的,负责看守武器库房的轻衣卫已经确认,而且因为李嬷嬷的案子,云宣已经下令将轻衣司所有可能置人于死地的物件都整理齐全并记录在册,所以杀害泉姨的麻绳很有可能找到出处,只是需要耗费一些功夫与时日,毕竟记录在册的那些物件还有一些涉及到存留在京都宫城里的,所以需要等宫城那边的回信才能确定。 出乎自己意料的是,虽然明知这是唯一一条有用的线索,但苏蔷却等得极为耐心,直到泉姨离世后的第三天,睿王府的内侍又传召她去福景园。 与往日一样,她以为又是向之瑜有事要吩咐她去做,但却不想这次召见她的却不是睿王妃,而是睿王洛长念。 他是在福景园的后花园见她的,那里的西南角有一棵参天大树,亭亭如盖,树荫下设有一方石案与四个石凳,洛长念就独自一人坐在北面悠悠饮茶,待她施礼之后才淡然一笑:“阿蔷不必客气,坐吧。” 自他与向之瑜成婚之后,苏蔷与他已经多日未曾单独相见了,与睿王府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经过向之瑜来完成的,所以此次见到他,她突然觉得他陌生非常,似乎与眼前这个温雅自若又雍容富贵的男子素未相识一般,熟悉的只是他的语气与声音而已。 虽然程斌独自一人守在不远处,附近也不见其他宫人,但她还是迟疑了片刻,垂首恭敬道:“奴婢不敢,不知睿王殿下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脸上的笑意仍在,但洛长念却又不容置疑地对她道:“坐下再说。” 听出他语气里的坚持,苏蔷只好从命:“是。” “想当年,你我就是在这里相识的,但此次故地重游时,本王才发觉上次来去匆忙,对这里竟是如此陌生,似乎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般。”洛长念为她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语气平静无波道,“遥想十几年前,父皇与先皇后他们来此避暑,那是本王第一次对琉璃别宫有了些许印象,但当时因为父皇对本王十分嫌恶,所以并未带本王同行,最后本王也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城楼之上目送太子和逸王离开,心中唯有羡慕。那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