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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局送了一趟公文,回来便说不过一夜之间,外面有关丞相府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人人都说向家的公子和玉珠坊的花魁两情相悦却不可相守,就在他们准备私奔他乡时,那花魁却无端丢了性命,而那个所谓的杀人凶手是大理寺的后起之秀,本来前途不可限量,但却在一夕之间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杀人凶手的罪名,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但让这个流言能在京城中迅速传播开来的真正原因,是有人说这桩案子真正的始作俑者其实正是向家,所谓杀人不如诛心,他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让向家的公子误以为那花魁水性杨花,从此对她死了心,所以大理寺的那个执笔少丞便成了向家选中的人,毕竟他在京城毫无背景又长相英俊,而且听说还得罪过大理寺中太子的人。 虽然这些传言并未涉及凶杀案的具体细节,似乎也无人关心,坊间关心的只不过是其中的那些风月与阴谋而已。 所以,那个刚刚升任轻衣司副都统的人之所以愿意将他查到的真相告诉她,是因为逸王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若真如传言中所言,向家为了一己之私而诬陷朝廷命官,而且还是曾经得罪过太子一党的前途似锦的年轻人,那此案便不止是一件凶杀案这般简单的。 虽然流言向来不可信,苏蔷又早知其中的真相,心中自然清楚,但她觉得这些传言中有一句话的确说的很有道理。 杀人不如诛心。 之前向东英便处死了府中的一个丫鬟,罪名是她意图勾引自家少爷,而那件事的后果便是向桓和向卉坚决搬离了原来的家,从此单独住在府在自己买的宅子里。穆铭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毕竟他们住的那所宅子其实是他在暗中帮助下才买到的。他是一个聪明人,在发现向桓很可能与一个青楼女子暗中交往时,他的解决方式并不像向东英那般简单而粗暴,而是采用了诛心这种方式。 毕竟杀一个青楼女子并不困难,但想让向桓心甘情愿地忘记心上人却没有那么容易, 他应该也查到了金不离的真正身份,所以既要败坏她的名声,让向桓对她从此死了心,又要悄无声息打地将她除去,在杀人灭口的同时又嫁祸他人的确十分高明。 但他这件事似乎做得太匆促了,否则以他为南罗案出谋划策的心智来看,该不会如此疏忽大意才对,竟然让人能够查到是他派人买了与欧阳慕家紧邻的那座宅子。 这件案子里,他其他的一切做得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唯独在买宅子这一件,他似乎是在用心地敷衍这件事,手段既不极尽精妙,又不至于太过粗糙。 好像是…… 好像是随缘一般,能不能被人查到全看运气一般。 难道他本就做好被人发现他才是幕后之人的准备了吗? 苏蔷总觉得他这么做太过奇怪,心中总是难以释怀,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以至云宣落入他的圈套之中,直到暮晚时他突然亲自来到了明镜局。 纵然外面的流言蜚语已是人尽皆知,但云宣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喜怒并未形于色。 他此次来明镜局而由头是带新来的副都统熟悉一下宫中环境并结识各司局的掌事,但在将他介绍给胡典镜后,他便顾自带着张庆离开了典镜房站在了门口,任由他那个初来乍到的属下独自应付胡典镜的热情款待。 在看到苏蔷和李大衡从镜书房出来时,张庆及时扬声唤道:“李姑姑,苏姑姑,还请过来一趟。” 随后,张庆负责拉着李大衡请教她师承门派的各种闲话,留了空间让他和苏蔷独自相处。 苏蔷原以为他会与自己探讨欧阳慕的案子或是此时在京城中不胫而走的流言蜚语,但却不料他却问她道:“阿蔷可知向桓姐弟的亲生父亲是穆铭吗?” 她点了点头:“昨晚听崔公子的那个同门师兄弟提起过。” 云宣并不意外,又问道:“轻衣司正是因为发现他在暗中调查向桓的身世才查到这件事的,但他应该没有告诉你,他除了调查向桓的身世外,还做了些什么吧?” 苏蔷不解:“他还做了什么?” “向桓姐弟穆铭的结发妻子死后,向桓姐弟曾被他的长嫂抚养过一段时日,向家也是从她手中接走他们的,所以她算是个知道向桓身世的人证。她原是个无夫无子的寡妇,几年前收养了一个孩子,今年有七八岁大,”云宣的神色微有沉重,道,“ 以那孩子的性命要挟她说出向桓姐弟的身世,可虽然她的确将真相告诉了我,但却因为他的剑碰伤了那孩子的脖颈而想要找他报仇,然后误扑到在了他的剑上以至毙命。” 苏蔷一愣,终于明白昨夜他所说的证人已死是什么意思。 当初他曾对于伯发誓说不再滥杀无辜,可此次虽然那个为了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的确死在了他的剑下,但确实并非死于他的刻意为之,也不算违反承诺。 云宣眉头紧蹙:“他误杀了那孩子的母亲,然后逼着那孩子自刎了。” 原因是那孩子记住了他的脸,并扬言说他长大以后一定会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而为了斩草除根,他以要挑断那孩子的手筋脚筋为威胁逼着他自杀了。 “我答应过一个人此生不再滥杀无辜,所以你还是自杀吧,很简单,只要将这把剑刺到腹部便可以了,如此你便会立刻与你的娘亲团聚,否则你一个人断手断脚地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该有多可怜。” 只不过寥寥几语,便又要了一条人命。 苏蔷心中一寒,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之前在刘家庄时,他为了报仇于暗中怂恿刘知远杀人,如今又为了斩草除根而逼迫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童自杀,虽然他的确从答应于伯那时起不再让双手沾染上无辜人的鲜血,但手中的那把剑却还是会要人性命。 所以,他的确是那种人,为了达成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即便从表面上看的确遵守了承诺,但实际上依然是我行我素。 “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所以虽然当时有轻衣卫发现了他并试图阻止,但却反被他所控,所以还是没有救回那个孩子的性命,”云宣的眸光冷了一冷,“敢在轻衣卫面前杀人并全身而退的,他还是第一人。” 他既然未动手,那自然不算什么证据确凿的凶手,即便是轻衣司也不能拿他如何。 也许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件事之后,他竟然还顺利地坐上了轻衣司的第二把交椅。 “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只不过奉逸王之命在暗中调查向家的把柄,便顺藤摸瓜地发现了向桓姐弟二人的身世存疑,后来又发现穆铭待他们二人太过关心,从而怀疑他们与穆铭有关。所以,他的确很聪明,而且为人做事皆不合常理。”云宣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