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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诧异问道:“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是被冤枉的。”苏蔷避开了话端, 看门见山地问道,“我要知道你与金不离自相识起后的所有细节,只要是你能想起来的都不可遗漏,哪怕是她说过的一句闲话。” 欧阳慕沉吟了片刻,并没有追问,只是如她所愿般认真地仔细将他与金不离相识的经过告诉了她,也许是因为几经回忆,那一段往事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他与她相识在一个多月前,那日他是照着往常的惯例去清和寺拜佛的,一切本与往日无异,只是在离开时一位姑娘拦着他并向他问路,而他又无他事,所以便好心依着她的请求为她带路。她说她要去替自家姐妹求姻缘的,所以去的是月老殿,两人一路结伴,倒是相谈甚欢极为投缘。 欧阳慕微微垂了眼,低声道:“你知道我向来都对最为喜欢,而她也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我一般对楚辞如此感兴趣的人,所以便一见如故。”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对她有相见恨晚之意,但在金不离死前,他们左右不过见面才五次,每次都是在清和寺中,而每次在要离开时,他们便会分道扬镳。所以除了她名唤金不离之外。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连她是玉珠坊的花魁都不知道,根本无瑕谈起男女私情。 特意带了笔墨才来的苏蔷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白纸黑字的记了下来,但从表面来看,她几乎是一无所获,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在确定他再无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后,苏蔷收起了笔墨准备离开。 欧阳慕默默的看着她收拾东西,在她开口要告辞时突然问道:“小蔷,你愿意来帮我,是不是相信我是无辜的?” 苏蔷沉默片刻,如实答道:“我自是不信的,但那又如何?唯有证据才能洗刷你的冤屈。” 末了,她的眸底浮现一抹悲伤,又道:“你如今的状况,应该与我阿爹当年差不多吧。但那时我还小,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替阿爹洗清冤屈,希望这一次会有不同的结果。” 一愣之后,欧阳慕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欲言又止,但终究在她离开之前再也没有说什么。 从刑部离开后,走到大门时,虽然刑部尚书在向之余的坚持下并没有出门相送,但却仍远远的目送着她们离开,而苏蔷既为小厮,既然不方便与小姐同坐一车。所以回去时她换下了阿信,自己与马夫坐在外面。 虽然她向向之瑜提出自己想去东六街的现场去看一眼,但她并没有同意,理由是欧阳慕的家已经被查封了,即便她去了也是一无所获,所以她们终究是照着原计划先回向家。 马车原本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踽踽而行,但半路上,阿信突然掀起了帘子。对马夫道:“先去东市。” 苏蔷心中困惑,但还不待她开口去问,阿信便扭头对她道:“小姐说午时快到了,不如先去东街吃个午饭,然后再送你回去。” 东市曾经是云宣长大的地方,而东街有他最喜欢的小吃,她堂堂一个丞相府千金,却偏偏要去那样一个连稍有些家财权势的平民百姓素日里都不会去的地方用午膳,自然也是因为他。 苏蔷并没有反对,更何况向之瑜根本就没有问她的意思。 无论她想怎样,如今能做的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但在马车转了方向后不久,大街上便突然有一个相貌普通且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迎面跑了过来。她的左手和右手各自拿着四根冰糖葫芦,也不怕被马车撞到,大大咧咧地便伸展了胳膊挡在了马车前面。 马夫被逼着停了车,刚要开口去骂,只听那个小女孩扬着小脸,声音清脆的问道:“坐在里面的可是向小姐吗?我有话要说。” 车内一阵窸窣的动静后,一脸惊讶的阿信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走到那个小女孩身前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要与我家小姐说什么?“” “有一个叫妙儿的jiejie让我告诉你家小姐,她知道关于向桓的一个秘密,如果你家小姐想知道的话。就现在立刻赶去城东的碎雪楼,然后在那里等她。妙儿jiejie还说,如果她不去的话,那jiejie就会把这个秘密四处宣扬出去,到时候那个什么向什么的和你们向家就都会身败名裂,让你千万不要后悔呢。”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虽然稍有磕巴,但那一番话却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莫说阿信,连站在马车旁边的苏蔷都听在耳中了。 她不知道那个名叫妙儿的是谁,但小女孩所说的那个秘密却让她心生好奇。 能让向桓和向家身败名裂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和欧阳慕毒杀金不离的案子有关吗? 身为向之瑜的贴身丫鬟,阿信自然猜到这个小姑娘所说的妙儿便是在她入府之前被自家小姐赶出丞相府的那个丫鬟,也就是自己的前任,一怔之后,她想要拉住那个小女孩问个清楚,但却不想那个小姑娘倒是伶俐,看到她的手伸过来,便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让人很难再找到她的踪迹。 阿信的手落了空,正犹豫着是否要追过去,蓦地听到坐在马车里的向之瑜扬声道:“回来吧。” 那个小女孩的声音那么大。虽然她坐在里面,但想来也是都听到了。 阿信又回到了马车中,不一会儿便又探出了头,恭敬地对还站在马车旁边的苏蔷道:“我家小姐请姑娘先自行去东街的那家豆花店等她,等我们办完事情后就去那里找您,若是一个时辰后我们还不曾过去,就麻烦姑娘自己雇辆马车回家。” 她所说的家自然是宫城,看来虽然这件事与向桓有关,但向之瑜却并不打算让她也一同过去。 虽然有些遗憾。但苏蔷还是能够理解她的决定,毕竟若是妙儿真的知道如她自己所说的那个秘密,那必定事关重大,她一个外人也不便知晓。 目送马车离开后,苏蔷向东街走去,虽然此时她一人在外不受约束,但因着心事重重,所以心情并不轻松,以至等她到了东街豆花的铺子时,老板娘申大嫂不仅认出了她,而且还打趣她说是否是因为云宣不能陪她过来所以她才愁眉不展。 那时还不到午时,豆花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在为她端过来一碗豆花后,有些清闲的申大嫂干脆坐下来陪她说话。 虽然她们之前不过见过一次面,但因为申大嫂为人热情而和善,而且许是因为云宣特意嘱咐过的原因,她有意避开一些有关她身世来历的问题,说的最多的不过是这市井之间的一些奇闻异事,倒也十分有趣。 当被问及是否听说过欧阳慕的案子时,申大嫂笑道:“一个是大理寺的官爷,一个是玉珠坊的花魁姑娘,都是和咱们平民百姓八竿子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