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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才赵尚宫经过时, 她们说了什么话。” “说了什么话?难道是因为吴公公?” “你这话是说对了,的确是因为吴公公。她们多看了吴公公几眼,还说如果出宫去嫁人倒不如与吴公公做对食,结果这话恰好被跟在后面的何顺给听到了。这种话可以随便说吗?而且赵尚宫就在旁边, 你说她们不是活该受罚吗?”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赵尚宫她……” “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赵尚宫和吴公公近日总是一同出宫,虽说是为了许妃娘娘的事情, 但看起来他们似乎……哎呀不说了不说了, 这两个人刚受过罚,你又撺掇着我说这些话, 可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 “哼。你不说我自然也知道,这几天宫里早就传开了, 听说皇后娘娘还有要为赵尚宫和吴公公做主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样, 说不定她们两个还可以躲过这一劫呢, 毕竟何姑姑从来都不稀罕管这些嚼舌根子的芝麻事儿。”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不过说实在的, 我觉得赵尚宫和吴公公无论性情还是相貌都挺般配的呢, 总比在宫里孤独终老要强得多……” 一路上, 苏强听得最多的便是关于吴隐之和赵谦的传闻, 但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在那些传言中,她确定了许诺如今的确得宠正盛,只不过一件舞衣便让那两个在宫城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亲自出宫了两三次。 而且正如公主府的小宫女所说, 恃宠而骄的许诺的确不懂得收敛。 据说她入住万福宫后的第五天便以身体抱恙为由好几日都不曾去向皇后请安,而且还略显刻意地接连十几日都派人去浣衣局打赏,近日更是当着皇后的面擅自杖责了一个背地里说她出身卑微不配为妃而是靠着什么邪门妖术诱惑皇帝的小宫女,很是嚣张。 然而,皇帝对她的宠爱却纵容了她的一切,连一向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受宠的柳贵妃似乎也对她另眼相看,不仅从不去万福宫挑拨事端,而且还与她来往甚密很是亲厚,以致还有传言说她的上位是由柳贵妃一手策划的。 并不关心柳贵妃对许诺的态度如何的苏蔷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她亲手逼着织宁离开人间的,可她同样在乎的是,那个为许诺出谋划策的幕后人究竟是谁?皇宫中流传着,柳贵妃之所以对许诺的态度与众不同,是因为他们两个本就是同气连枝。 但苏蔷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一来是因为自先皇后去世后,柳贵妃几乎是独宠后宫,她根本没有必要再与她人结为同盟,而且如今许诺得宠反威胁到了她的位置;二来是,如果柳贵妃当真有捧高许诺之以意,那她会有更好的办法将她送给皇上,并由此得到更多的好处。 可无论助许诺化身为凰的幕后人是谁,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她都一定会将他找出来。 她到了浣衣局时,那里的宫人早已忙碌起来了。 她朝着北五院而去,那是她在这里最熟悉的地方,但自从离开后,她便很少过来了,那些明明并不久远的记忆此时却遥远得如同上一世一般。 当初她们四人从琉璃别宫来到这到处都充满着危险气息的宫城,前途未卜心存迷惘,似乎一切都不安定,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在这里得到公平的待遇,不再被人欺负不再受人打压。 那时她们四个人也算患难与共吧,可谁曾想到,不久之后,仍然住在那里的故人却只剩阿岭一个了。 见了她来,正在洗衣服的阿岭先是一愣,随即话还未出口,眼睛却先红了,泪水倏然而落。 苏蔷知道她为何而哭,心中亦是一阵酸楚,好不容易才忍下了亦要奔涌而出的眼泪。 与她同住的另外两位姑娘虽然面生,但在见阿岭看到她时的如此模样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原本正在说话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目送着她们两人进了屋,也没有前去打扰。 织宁与许诺刚离开没有多久,浣衣局便又来了新人,这便是宫城,只有离开的人,没有旁人无法替代的身份与地位。 “我还以为你将我给忘了呢……”关上了门,阿岭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声音哽咽,“织宁她……她刚在的那些天我日日夜夜地难受,石姑姑本来允了我去明镜局找你的,但她说你定然心里更难受,让我先不要去打扰你,让我过几日再说,可后来她又说你出了宫,所以我……” 最后那半句话,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床榻上织宁曾睡在她旁边同她低语,桌案上曾放着她为自己收拾的行装,在这间屋子里,曾经一抬眼便可以看到的身影却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 人们常说莫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虽然织宁在世时她们的关系已经亲如姐妹,但她心中清楚,她待她并未尽全力。 正因如此,那个意外才让人更痛苦。 苏蔷红着眼,伸手和她抱在了一起。 阿岭的哭声更大了,让她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痛,一阵又一阵如波涛拍岸般的悲伤不停地袭来,催着眼泪无声而落。 这是她在过来前并未计划好的。 与以往并不算深交的阿岭抱头痛哭相拥而泣并不在她的计划中,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世间没有人比阿岭能更懂得失去织宁的痛苦究竟有多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蔷抬眼时,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了织宁正坐在床榻上对她微微一笑,那个笑容虽然近乎勉强,但却如昔般纯粹而干净,似乎在安慰她,又似乎在担心她。 从相识到分别,织宁与她从未经过生死考验的交情看似淡若清水,但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早已成为她在琉璃时的一种习惯,离不开也躲不过。 于她而言,织宁与泉姨一样,都是她相处时无所疑分别后有所思的亲人。 她们相互信任相互依靠,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没有谁比谁更独立,她们需要彼此,这似乎早已是一种本能。 当织宁在白瑜宫受尽折磨时,她恨自己无权无势无能为力,那时的她便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她会报仇,会让所有将织宁当作棋子来利用的人付出代价。 但阿岭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许诺除了在那件事发生前的一个月主动请了去给各宫主子那里送衣裳的差事外,她的言行举止与平时并无异,即便在那一日也是如此,而且她也全然不知什么吸引皇帝驻足的香味的事。 “在你出宫时,有一日她派人将我传唤到了万福宫,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要将我调入她的寝宫做事,那是她被封妃后我第一次见到她,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让我险些认不出她了。”在她离开前,阿岭最后迟疑地道,“说实话,当时我还挺感激她的,毕竟浣衣局的日子这般苦,我也想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