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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呢,他刚一过来,我便突然听小颖儿大叫了一声,哎呀那个叫得响的,都把我给吓哆嗦了,连酒楼里的客人都没那么大声过。书呆子还在稀里糊涂地发呆,我当时就觉得肯定出事了,赶紧跑了过去,结果大门竟是锁着的,砸门都没人来开,嘿,那个书呆子还打算去刘木匠家借把梯子,见我纵身一跃便翻上了墙头,吓得都傻眼了,哈哈……” “尸体?当然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了!那个野男人就站在院子里,见了我也不吭声,跟个傻子似的,啊呸,什么高冷,都被爷爷我逮到了还装什么高冷!后来我叫了几声小颖儿,结果没人应,刚要去堂屋,那人却对着我指了指西屋,我这才在西屋的床榻上看到了尸体,就赶紧开了院子的门让书生进来了。嘿,哪里是第一次,长德郡天天都死人,尸体什么我早就看腻了!” 故意放慢脚步的苏蔷见不久前还对刘颖死缠烂打的何大勇不仅毫无悲伤之意,而且还拿她的死作为向旁人吹嘘的谈资,又想起刘知远抱着她痛哭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叹。 真情假意,在人走茶凉时再也明显不过了。 她到了之后,如于伯吩咐的那般,并未直言自己过来的目的,而是红着双眼说自己想为刘颖写篇祭文以示哀悼,但依着老家的规矩,祭文中须有杀人凶手的忏悔之辞才能使死者瞑目,所以她这才特意过来与那凶手对峙。 一向流里流气的何大勇听了她的话,竟难得地没有调侃她,而是直接放她进去了。 他们身后是通往山顶的唯一一条崎岖又陡峭的小路,尽头便是小北山的最高峰。 那个曾经的杀手被捆在那里的一根嵌入地面的木桩上,四周已经堆满了木柴。 大风猎猎,迎面刮在那人的脸上,吹得他散落下来的头发向后乱舞,但却衬得微眯着眸子欣赏山景的他更加镇定自若,仿佛是在游山玩水时驻足休息一般悠然,哪里有将死之人的半点悲壮或可怜模样。 见到苏蔷,他的唇角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来,所以特意在此等候一般。 第129章 萍水相逢(十三)报答 “我不会回答你有关命案的任何问题, 因为唯有如此,欠你的恩情便算是还未还清。” 在她说话前,他便先行开口,但说出的话却让她不知所云。 为何回答自己的问题是在报答她的恩情?为何他要拒绝回答自己尚未出口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帮他的吗? “难道你不想洗脱罪名吗?”她奇怪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毫不迟疑地,他的声音清冷,淡然道:“不必。” 她是来试图替他洗清冤屈的, 凡是正常人都该会心生感激并充满期冀的吧, 但他的反应却如此奇怪,不仅不愿协助她, 而且还利落决然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必?”她不由惊讶,“难道你承认刘颖的死与你有关?” 他果然信守承诺, 不再回答她的话。 她十分郁闷。 唯一一个可能在凶案发生时出现在现场的嫌疑人竟不愿她查明真相, 除了他的确并未蒙冤外还有什么解释? 可是…… 她看着他挂在腰间的那个香囊, 闻着空气中飘散的梅花香气, 心中仍未改变一直以来的看法。 其中定有隐情。 她思量片刻, 问道:“你想死吗?这个问题与命案并无关系。” 他的眸子微微一动, 摇了摇头。 她又问道:“那你打算逃吗?” 他又摇了摇头。 他不想死, 不打算逃, 但却又不想洗脱身上的杀人罪名, 只由着他们将自己捆在这里准备祭天, 那他究竟要做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见在他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准备离开, 但脚步刚迈出去时又想起一事来,问他道:“这两日可有人从刘颖家翻墙逃走吗?” 这个问题听起来与命案无关,但其实却至关重要。 “没有。”十分难得地,他的眼中漫起一丝很明显的戏谑笑意,但却还是道,“我只是此时心情不错,但并不是傻。这个答案算是送你的,但从此时起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了。” 没有,那便说明那个杀人凶手在行凶后并非是从院子里跳墙逃跑的。 可院子的大门是从里面上了锁的,凶手又不曾跳墙离开,那他是怎么离开的呢?难道他一直都没有走,而是躲在院子里的某一处? 她一路都在思索这个问题,直到回到于伯家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分毫没有怀疑他的话。 纵然他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且自己与他也毫无交情,但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相信他说出的所有的话。 于伯听了她的话后沉吟良久,最后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她道:“你之前可曾在发现香囊的那个山洞中看到过染血的钝器吗,比如石头?” 苏蔷仔细回忆了片刻,想起自己当时与刘颖一起去那人躺过的山洞时的情景,答道:“是有,不过他流了那么多血,有石头染上一些也实属正常吧,于伯说的钝器又是什么意思?”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于伯叹了一声,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老朽大意了。” 她不解:“什么大意了?” “你应该记得老朽为他治伤时曾让他允诺不再滥杀无辜,”于伯意味深长地道,“但倘若他本是冤枉的,而有人却偏要将他当做杀人凶手并且想要杀了他呢?” 苏蔷一愣,很快便明白了于伯的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他答应过于伯的, 但若是人要杀他呢? 他们要杀他,他自然便有理由出手了,这样并不算是违背承诺。 难道这便是他不愿逃走且束手就擒的原因吗? “他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因无辜蒙冤而出手伤人?”她恍悟,却仍有些迷茫,“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与那些村民……” 她本来想说他与他们无冤无仇,却突然想起方才于伯提起的染血的石头,不由顿了一顿。 果然,于伯解释道:“老朽在替他治伤时,曾发现他的头部有几处被一种尖锐的钝器造成的伤口,虽不致命,却也足够让他受的,毕竟他当时本就已身受重伤,而且造成那些伤口的时间很明显要比暗器留下的伤口晚得多,应该是在他被救回刘家村不久前被人伤的。” 所以他大抵是在那个山洞中被人以石头打伤过头部,香囊也可能便是在那个时候掉落的。 也许是有人趁着他昏迷想偷偷摸走他身上的财物,但却在即将得逞时发现他竟然醒了,所以便在惊慌之下随意捡了块石头砸向了他的脑袋,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便是刘家村的人。 “他大概是不知道那个对他趁火打劫的村民究竟是谁,所以干脆打算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