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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云炜依然是势如水火?” 云宣没有回答,但已用沉默给出了答案。 洛长念早知如此,劝道:“他是世家公子,自小便孤傲些,但既然云炜是云大人的独子,也便是你的义兄,你们如此僵持,想必云大人也是心寒,何必定要如此?” 云宣云淡风轻地道:“他血统高贵,看不起我的出身,始终认为我救了义父是因为要攀附他们云家,所以无论我对他如何真心,也都是徒劳而已。但殿下放心,无论如何,我与他都一心追随殿下匡扶太子,不会因私心而误了大事。” 洛长念无奈道:“看来我是无力帮你们冰释前嫌了,我们几人当中,劝人最拿手的,应该便是羽明,连他都对你们俩的关系三缄其口,我也就不自不量力了。” “说起羽明……”气氛已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许多,云宣笑了笑,道,“那家伙也该从岳州回来了吧。” 心照不宣地,洛长念也微然笑道:“应该到日子了。” 云宣钦慕道:“他最是逍遥,整日寄情山水游历江湖,什么时候生了去国怀乡之情就回来一趟,让人好生羡慕。” “他若是有半点忧国忧民之心,也该正视自己那崔国公世子的身份,”洛长念不无期冀地道,“皇后是他的长姐,倘若他此次回来能留下来助皇兄一臂之力,时时能规劝皇后,也许后宫也能平静许多。” 云宣笑道:“他就是那般闲云野鹤的性子,和太子殿下倒甚是投缘,也算是福泽深厚,畅游山水快意江湖可是许多人可求而不可得的。” 又闲话了几句,眼见时辰不早,他们沿着石阶下了桃花岭,告辞后各自离去。 张庆跟在云宣身边,见他脸色不好,试探着小声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和殿下吵架了?” 云宣面色不动,不停下也不理他。 张庆跟随他多年,却是将他的脾性习惯摸了个透,即便他不说,从他下来时紧绷的神情里也瞧出了个端倪,便接着道:“将军该不是因为苏姑娘的事与殿下起了争执吧?” 云宣瞪了他一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张庆有些迟疑着道:“将军莫怪属下多嘴,将军在睿王殿下面前向来谨言慎行,很少会与殿下有分歧,就算有,也不会当面提起,此次怕是关心则乱吧。”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云宣只道:“既知多嘴,就少开口。” 张庆讪讪,却仍道:“属下只是觉得将军待那位苏姑娘有些不同,宫中人多嘴杂,若是长久以往,怕是要生出许多是非来。” 沉默良久,云宣只淡然道:“我只是瞧着她的心性与母亲有些相似,都是缜密沉稳,所以才……” 话说了一半,他却停了下来,唯留一丝不着痕迹的叹息。 第35章 明镜高悬(七)破绽 苏蔷回去时, 百花苑的消息显然已经传至浣衣局,连石袖都已经等在了北六院。 见她回来,织宁扔下手中的衣裳便跑了过去,也顾不得擦干手, 拉着她先笑着绕了两圈:“阿蔷要去明镜局了,阿蔷要去明镜局了!” “好了好了,闹得整个浣衣局都知道了。”见她兴奋的样子, 似是天上掉了馅饼砸进她自个儿嘴里一般, 一路思量利弊的苏蔷才渐渐觉着其中的欢喜,浅笑嫣然, 道,“让人听见多不好。” 石袖迎着过来, 笑着恭贺道:“有什么不好, 你如今可是我们浣衣局的骄傲呢。” 阿岭也笑着凑了过来:“就是就是, 都说浣衣局是个无尽深渊, 进来了就别想着活着出去, 但谁能想到阿蔷她刚来就又立了功, 竟然一下子被皇后娘娘提拔到明镜局做女史,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人家是有靠山的人, 自然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 ”将手中的衣裳搭在晾衣杆上, 许诺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只哼了一声,“照顾个人就能调出琉璃, 送个衣裳就被派到了明镜局,这样的好运气可是咱们能企及的?” 织宁皱了眉,不满道:“你阴阳怪气地嘟囔什么呢,刚才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 “那是你们说,我可没那么傻。”许诺撸着袖子,愤然回身,看向苏蔷,“你自己说,为何说好了共甘共苦,可到最后你却顾不得我们,自个儿要去明镜局?” “无理取闹,这是皇后懿旨,阿蔷她如何能拒绝?”织宁毫不迟疑地反驳道,“再说,就没听说过调职还能拖家带口的,你也不是个糊涂人,大家都还是姐妹,可别再说些糊涂话,没得坏了感情。” 许诺虽然心中有气,但毕竟有石袖在,也不敢太过分,便不再多言,直接擦过她们进了屋。 “别理她,总是扫兴。”织宁拉着苏蔷,兴致昂扬地问道,“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帮皇后娘娘找到耳环的?皇后娘娘长什么样子?听说柳贵妃也在对不对,她是不是特别美?还有……” “行了,阿蔷昨天值夜,今天又忙了几个时辰,想来是困得不行了,还是先回去睡会儿吧。”石袖拦下织宁的喋喋不休,又对苏蔷笑道,“今日你便不用当值了,好好与她们说说话,再过两日等调令下了,以后再见一面可不容易了呢。” 苏蔷屈膝道谢:“多谢姑姑体谅。” 忙扶了她一把,石袖道:“好了,我们都这么熟了,无需这些虚礼,更何况以后咱俩可是平级,可担不起这些。” “对对,快去睡觉,我去给你端些热水洗把脸。”话还未说完,织宁便跑开了,“别再站着了,快进屋去。” 阿岭也笑着先进了屋:“我去给你收拾褥子。” 看着她们的匆忙身影,石袖笑道:“别看现在是活蹦乱跳的,等冷静下来就要像许诺那样难过了,她们可都舍不得你呢。” 思及此,苏蔷心中难免失落,但还是道:“浣衣局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厉姑姑曾说你观察入微做事稳妥,明镜局于你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去处,”石袖的笑意渐消,放低了声音,眸子里有几许感伤,“若是她能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会高兴的。” 纵然不曾忘,但她们之间极少提起厉姑姑,苏蔷眉睫轻垂,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早已习惯了深藏哀伤,不知该如何回应石袖的悲痛。 “好了,东议厅还有好多活等着,我就不陪你说话了。”默然片刻后,石袖勉强笑了笑,道,“这两日你收拾一下东西,若有什么不够就去东议厅拿,无论怎么说你也是浣衣局出去的人,明镜局的宫人向来趾高气昂,可不能教她们瞧不起。” 苏蔷点头,诚心道谢:“我明白。” 只不过一日,尚宫局的调令便到了浣衣局,原先并不相信此事的宫女皆是惊叹不已,时不时便以恭贺告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