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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却视薛临为挚友,每每提及有关他的话题,面上皆为惋惜与无奈。 如今,段琬夜与薛临在同一战线上,而沐樾言表面居于段琬夜麾下,实则另侍其主—— 纵横交错的暗线被层层拨开,其血淋淋的真相便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现在的处境很是复杂艰难。身旁的姜云迟见我陷入沉思无法自拔,忙背地里掐了我一把道:“还傻杵着干什么,赶紧行礼啊!”言罢一个猛子便强按着我朝面前二人低头。 段琬夜不屑一顾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对薛临笑道:“这是我手下家里惯着的蠢丫头,有些不知礼数,让先生见笑了。” “无妨。”薛临大手一挥,声线肃然道,“还是速回据点要紧。” 段琬夜微微颔首道:“嗯,那便即刻回茶馆罢。” 话音刚落,二人皆迅速远离人群,朝着丹青茶馆快步走去。我和姜云迟便也不好在外过多逗留,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匆匆地埋下脑袋,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薛临的援助于段琬夜来说,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因而在招待他时,便显得格外的隆重。段琬夜于当日下午便早早将丹青茶馆打烊关门,专门设宴来款待薛临以及追随他的一众同伴。 开宴之时,一大片生疏的面孔便纷纷攘攘地挤上了桌椅,一瞬间将原本冷清的气氛给炒得热闹起来。我缩在门边的座位上,粗略将那群糙汉子们打量了个透彻,只见他们个个身材魁梧,举止豪放,连说话都是粗声粗气的,可谓是一群钢铁般的老爷们儿。 一旁嘬着小酒的周别见了我这副呆样,圆脸一扁,贼兮兮地笑道:“没见过吧,这些都是薛先生手下‘断碧林’的人,个个都是顶尖的杀手,剁起人来跟切菜似的,哐当哐当哐当……” 我一听,刚喝下的热茶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身边夹着小菜的姜云迟倒是横着眉毛打断他道:“姓周的!吃饭呢,还哐当哐当,老娘现在就把你打得哐当哐当。” “哎哟,不敢不敢,我这不是看人家小meimei好奇嘛。”周别忙腆着脸陪笑道。 他这话掐得准——我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上钩,扫了扫四下并无他人,便压低了声线问他道:“什么是‘断碧林’啊?” 姜云迟白我一眼:“有什么好奇的,孤陋寡闻。” 周边见我来了兴趣,连忙两眼放光地搓手道:“你是有所不知,这薛先生原是驻守古晁城的大将军,曾多年效力于段氏君王。其战功累累,威名远扬,近乎能和孟郁景并驾齐驱。” “这么厉害?”我诧异道。 “不过,薛临天生傲骨,容不得段老皇帝那软柿子德行,没几年就放手不干了。”周别撇了撇嘴,“当初崇拜拥护他的手下们便和他一起创立了‘断碧林’这个组织,并和咱们的四皇子殿下联手多年,如今也算是顺利会师。” 默默瞥了一眼姜云迟的表情,见她表面心不在焉地喝着小酒,实则额角的青筋都扭曲地绷了起来,我便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硬要划分清楚的话,沐樾言姜云迟二人同薛临本是敌对关系,但就着形势来看,他们心中有怒却隐忍不发,显然是还别有目的在身——至于那目的是什么,便也不是我能过问的事情了。 正在心里研究得出神,那周别却是想歪了,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眉来眼去地说道:“怎么了,莫不是看上‘断碧林’里哪位壮哥们儿,要抛弃咱们沐兄啦?” 我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姜云迟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始喷火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别却是一矮身子,不依不饶地冲我问道:“是不是啊?” 眼见着姜云迟又要拔刀砍人了,我忙结结巴巴地摆手道:“不不不不不不是……” “说实话,你瞅瞅那几位又高又壮的大兄弟,俊朗又稳实,除了人要豪爽点,也和咱们沐兄没得差呀!”周别小眼睛眨了眨,末了还不忘悄悄往那些壮汉所在的地方指了指。 “那可差得多了。”我全神贯注地盯了一会儿,叉起手中的筷子比划道,“阿言要瘦那么点,胳膊肘要细那么点,唔……脸的话,也白嫰那么点。” 此话一出,姜云迟猛地一呛,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周边却是听得大脸盘子都要开裂了,直尖着声音放声大笑道:“哎哟嚯嚯嚯嚯哈哈哈哈,瞧你这说的,把咱沐兄硬生生地描出了一副女人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我敲了敲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硬要同那些糙老爷们儿比的话,阿言本就像个嫩生生的黄花大姑娘……” 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的小木门“咔哒”一声脆响,我带了一脸笑容回过身去,便正好瞧见那风尘仆仆的“黄花大姑娘”突然推门而入,而后微垂了眸子,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断碧 霎时间,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被忽如其来的寒冷气息所凝结,连带着我面上挂着的傻笑也给冻掉了半截。 周别见大事不妙,连忙干咳了几声,拉开椅子直招呼沐樾言道:“哎呀,沐兄回来啦,来来来快坐快坐。” 我亦是反应过来,殷勤地给沐樾言倒了一杯热茶道:“阿言喝茶,喝茶。” 一旁的姜云迟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偏头去对沐樾言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殿下带着薛先生来闻桑镇了。” 沐樾言应声坐下,淡淡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薛临道:“我知道,这几天去了一趟浮缘城,收到传讯便赶回茶馆了。” 我瞠目结舌道:“你又回那里做什么?” 沐樾言没作声,只是捧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周别倒是有所会意,抬起手臂做了一个爆炸的姿势:“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嘣——’!” 姜云迟听罢拿刀鞘砸他脑门道:“就你多话,该吃上十斤□□堵你嘴巴。” “该埋的地方都埋了,待孟郁景回府就能把□□引燃。”顿了顿,沐樾言又看向我道,“你呢,医疗用的工具和草药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事可不容小觑,殿下手中的医疗人员一向紧缺,如今从古晁城搬来的又是一群只能舞刀弄枪的武夫。”姜云迟拧眉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拿你这现成的大夫充数。” “嗯,救治伤员本就是我的职责,届时我定然不会有丝毫懈怠。”我郑重道。 言毕,我们也不再多话,皆侧过了目光,齐齐望向了坐席间举杯畅谈的薛临和段琬夜。 他们二人虽一高一矮,一刚一柔,坐在一起却是出乎意料的合拍,连那放荡不羁的笑容中,都共同带了一丝横扫千军的雄霸之气。 段琬夜高举手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