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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捣乱,便乖乖地看着他带了一小波人悄无声息地开窗离开,而我自己则留下来和姜云迟干瞪眼。 这剑有仙居总共两层,其屋身极矮,一楼由着众酒客站起身子哄闹畅饮,到了二楼却是站立困难,便设了各种雅座以供人坐下品酒喝茶。沐樾言带人守在屋顶,想来也是要利用此种房型伺机下手。 我同姜云迟等一行人窝在房门边窥探外头的情形,而引人注目这项艰巨的任务则毫无疑问地交给了晏烛情。 此时已然入夜,酒楼内缓缓燃起几盏大红色的灯笼,虽说是勉强起了一点照明的作用,但周遭的光线却大多陷入晦暗和朦胧中。因着视觉模糊不清,嗅觉便格外的灵敏,愈发使得酒客们沉醉在漫天的酒香中不愿醒来。 晏烛情只身斜倚在二楼的竹栏杆上,烟红色的衣裳被微渺的灯火照得光影撩人,连我看了都要呆得说不出话,更别提楼下的段惆了。 他仰头瞧见晏烛情的一瞬间,眼底便倏然漾起一阵意味不明的色彩,忙朗声朝她唤道:“姑娘好兴致,今日不在楼下斗酒喝,倒是一个人坐在这儿思着哪家如意郎君呢?” “郎君没有,只是惦记着手里的两坛子红绸酒。”晏烛情勾唇道,“不知该与谁对酌。” 段惆高声道:“在下上次未能同姑娘分出胜负,不如借着今日再来比试一次?” “你?”晏烛情挑眉道,“本姑娘上次先喝过不少都尚且同你平手,这次不怕输得无地自容?” “若能博得美人一笑,无地自容又算得了什么?”段惆无谓道。 晏烛情一愣,而后转身自脚下提了两坛子酒,朝他晃了晃:“那你上来罢。” 那段惆也是色心作祟,迷了神智般由晏烛情领着进了我们隔壁的房间。他身形高大,挤在这矮小的二楼里多有不便之处,最后索性盘腿坐下,摇头笑道:“这‘仙居’什么都好,就是楼上过于拥挤。” 晏烛情听了却道:“习惯了斗酒狂欢的日子,也该坐下品品酒味儿。” “何以见得?” “楼下的酒客们喝起酒来如灌水般快,久而久之斗酒便只剩下了‘斗’,殊不知饮好酒还需细细品尝。”晏烛情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斟了两小杯酒。 “看不出来,姑娘在饮酒这方面还颇有些研究。”段惆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我这粗人不太懂这些,怕要坏了姑娘兴致。” 段惆笑起来的样子着实可怕,眉骨上那条刀疤有意无意地蠕动着,连我在门缝里看了都不禁胆寒,也不知晏烛情是怎么耐着性子忍下来的。 “公子这样爱酒,果真一点也不懂酒的味道么?”晏烛情将斟好的酒杯缓缓推到他的面前,眸中映满了屋内的灯笼红,“这红绸酒细尝时香甜入喉,若是不知其味,实在是有些可惜。” 段惆将酒杯握入手中,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 她则端起了酒杯,毫不犹豫地启唇喝下了一小口,随即对段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段惆却像是没听进去她所说的话一样,一如既往地仰起了头,将手中的红绸酒一饮而尽。 “公子,你……”晏烛情有些疑惑地抬眸看他。 段惆并不理会她的叫唤,转而将酒杯“嘭”一声重重扣在了桌面上,幽幽地发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躲在隔壁房间的姜云迟登时站起了身,紧紧抓住手中的长剑道:“不妙。” 我亦是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唯独小腿僵在半空中瑟瑟发抖。 果不出所料,段惆一长串诡谲的笑声结束后,竟是突然变了脸色,抬手一掌挥向了晏烛情的胸口。偏她手中还捧着一大坛子酒,一时躲闪不及,便硬生生地承了这一击。 只听得房间内发出一阵闷响,晏烛情烟红色的身影后退几步,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墙角里,手中酒杯也随之落地碎成了玻璃渣。 姜云迟看得大惊失色,拔了剑就要冲上去,却被身后冷静的周别轻轻按住:“沐兄他们还没有出手,先别暴露行踪。” “晏jiejie她……”我亦是一脸担忧。 “晏姑娘聪明的很,不会有事的。”周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 我皱眉望去,只见段惆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细嗅:“你说我不懂酒的味道……” 晏烛情捂着胸口面色一阵青白,估摸着段惆那一掌下手极重,她半天也只从嘴里磨出了一个字:“你……” “你身上一直带的那点桃花香,若我没有猜错,是‘翩生酒’的味道。”段惆道,“翩生酒产自西域,以桃花酿制而成,其性子极烈,鲜少有人会大量饮此酒。” 我一怔,猛地想起同晏烛情相遇时,她身上的确有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桃花香。 “三个月前你第一次出现在剑有仙居,我便嗅到了这股浓郁的酒味。先开始并未注意,直到这少有的桃花香渐渐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周围。”段惆举起酒杯嘬了一小口,漫不经心道,“那日在巷子里,我故意喝醉了引你出现,正巧还引出了与你同伙的小丫头。” 我听得全身一颤,难以置信地同姜云迟对视了一眼。 晏烛情则挣扎着坐起身来,有些艰难地说道:“你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喝酒?” “自是为博美人一笑啊!”他瞪圆了眼睛,无法自制地拍手大笑起来,“你为什么不笑了?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真真是有趣极了。” “你……” 笑到一半,他又倏然停了下来,目光诡异地问道:“不知道那个与你如影随形的小丫头,现在是否也在哪处看着呢?” 我浑身僵住,连大气也不敢出。 “让她出来。”段惆眸色一凝,刻不容缓地说道。 晏烛情握紧了双拳,一言不发。 “让她出来!”段惆提高了声音,又一次重复道。 晏烛情还没有说话,门边上的姜云迟却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直瞪向我道:“这该如何是好?” “看来这老贼早有防备,不知道私下带了多少人。”周别凝神望了一眼房顶,“估摸着沐兄他们也在侦察人数,我们得再争取一下时间。” “这还怎么争取时间!”姜云迟狠狠砸了一下门板,不耐道,“总不能把这个破丫头交出去吧?” 我听罢醒了醒神,忙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行吗?”姜云迟痛苦地揉了揉眉心,没有底气地问道,“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怎么和樾言交代?” 我一怔,随即轻声道:“再困难也要去试试,想必阿言他也不会生气的。” “不管了,我同你一起去。”姜云迟用力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