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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那扇房门,“吱”很轻的一声,房门开了一道缝隙,且欢透过那个缝隙看到符云响,他没有在午睡。他面朝着窗,坐在轮椅上,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卸下他的心防,现在是很好的机会。 且欢看着他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像,他没有看见她。 且欢轻轻阖上门,那一刹那,她有点不忍心,不忍心走到他面前,让他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她看。 让他安静地待一会吧,且欢心想。 她有点累,没有力气分担另一个人的心情。 * 回到房间,且欢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 她觉得她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在那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时光随意流转,一个个人也在流转。 不如不认识路均好了,不要认识他,也没有周牧,一切都会不一样吗…… 且欢睁开惺忪的睡眼,遮光的窗帘让屋子一片漆黑,只余一丝光亮,且欢不喜欢一片黑暗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她喜欢留一线光,时刻提醒梦中的她,现在是早晨,现在天亮着。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脖颈,这个想法让她的后颈微微有些僵硬,她脑子“嗡”地一声,转过头去。 符云响正安静地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眼神很平静。 * “二少……”且欢从床上坐起来,头发还有点乱,零零散散地披在肩上,“二少,你怎么……”且欢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很难过。”他突然开口了,看着她,“我很难过,所以想找你说说话。” 他的膝上放了一本很大的相簿,双手交叠放在相簿上,靠在轮椅柔软的椅背上。 且欢尚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他此刻低垂着眼睫,看上去特别乖顺,他的头发很柔软,虽然且欢从不曾上手抚摸过,但看起来很柔软。 一个总是用铜墙铁壁包裹住自己的人,如果突然泄露了一丝软弱,那是因为他需要安慰,他撑不下去了,一个人的力量势单力薄,太孤单太累了。 她是心理咨询师,理所当然分担他的孤独,分担他的难过。她说过他可以对她坦诚相待。 那么好,他愿意对她,坦诚相待。 他的轮椅微微驶近她的床,赤诚的眸子看着她的脸。 且欢这才发现他的膝上放着一本很厚的相簿。 她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灯,从他手上接过那本相册,下意识地别开眼避开他过于真诚的眼神。 翻开第一页,便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面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英俊帅气,女人穿着一身修身合度的绣牡丹的粉色旗袍,两个人中间站着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应该正在换牙,没有两颗大门牙,笑得憨憨傻傻。 “很做作对吧?拍个全家福,还要穿成那样……”符云响低低的声音传来。 “可是照片上,你们笑得很开心呢,尤其是你。”且欢微笑着看向他,“XX年12月20日,是二少六岁生日的时候拍的呢。” “你还挺了解我的。”符云响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那是我六岁生日,也是我爸妈陪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我们去了游乐场,然后去影楼拍了这张全家福。” “嗯……”且欢翻了下一页,她渐渐觉得奇怪,又接着翻了好几页,上面所有的照片,父母和孩子都穿得十分正式,笑容也仿佛复制粘贴。 “奇怪吧?居然没有一张生活照,所有的照片都像是要放在影楼上裱起来似的——我的家庭,不,确切地说,是我六岁之前的家庭,六岁之后我就自己一个人了。” “你并没有一个人,你还有……” “我还有爷爷,还有堂兄妹?”符云响抢过了她的话茬,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其实就是一个人。” “所以,有时候我会很想他们……想念我六岁以前的人生,十二岁以前,我都以为是老爷子把他们赶走了,让他们没办法回来……谁能想到呢,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回来。”符云响拿回那本相簿,随意地翻着。 叮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且欢惊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慌忙伸出手去接起电话。 “喂,丽姨……什么?我……”且欢放下电话,看着符云响,一副为难的样子。 符云响揣摩着她脸上复杂的神色,然后笑了,“她来了吧?” 且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他并不快乐,虽然也不忧伤。 * 我有一个坏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我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故事,你想不想听呢? …… 我应该不想知道,不想听的。 但我很好奇。 我不想见到她的,但我又忍不住好奇,她再次出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I am back. 我要日更一万,我要做勤奋的打字机!哒哒哒哒 腰腰的专四考完了,我回来了耶! 考好考坏都是10月份的事情了。 现在要好好更文谋生。 好久不见啦,还有人看文吗?爱你们。 ☆、母亲 许涟漪,多么美丽的名字。这个人也确实配得起这个名字。 且欢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腿上,很标准的坐姿。 符云响看起来比以前更冷漠,眼睛看着黑屏的电视,面无表情的。他换了一身黑西装,正装很正式,感觉对对方很尊重,却又更疏远。 许涟漪坐到沙发上后就一言不发,且欢怀疑她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眼符云响,她只是安静地翻着手上的一本书,隔得太远,且欢看不见封面。 安静在空旷的大厅弥漫,像空气里的微尘。 且欢甚至不敢调整一下坐姿,怕惊扰了这一片宁静,引来不必要的眼光。 丽姨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过来,放下托盘上的三杯水,又踏着小碎步退开去。 这时许涟漪放下了手上的书,她抬手看了下表,问丽姨:“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老先生现在在日本,没说要回来……”丽姨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许涟漪的妆容很精致,年过半百,看起来保养得体,想来生意应该做得很好,她穿着一件白色窄裙,漂亮的十指都涂着rou粉色的指甲油,听到丽姨这么说,她做了一个惊愕的表情,那个惊愕的表情看起来很漂亮,涂着口红的唇微张,眼睛瞪大……她并不真的感到惊愕,且欢在心里想,她如果专程来找符老先生的话,不应该不知道他现在在日本。她根本不是来找老先生的,那她是来……且欢瞟了一眼身边的符云响,符云响也在看书,柏拉图的。 且欢看着二人看书的样子,真的一眼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