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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柴未樊罕见地沉默了,旁边立着的盛盏和卷碧二人也半是诧异半是惊喜。 盛盏率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对柴未樊说:“莫不是娘娘去打点过了?” 这是后宫受冷遇妃嫔的常见之道,想要吃得好就得用银子打点膳房,收了银子,膳房自然会好好孝敬一顿,盛盏率先想到这个也是无可厚非,她们常年跟着她,没机会也没心思打听外面发生的事,所以万万想不到其他,只以为是娘娘心疼姑娘清苦,所以特意提前打点过了。 但柴未樊知道,不是那样的。 不说姑姑失宠后,柴府已经断了对宫里的银钱供给,姑姑手里本就没什么银钱,就是有些零花银子,她也只会给柴未樊攒着当嫁妆,不会用在这等小事上。 柴未樊脸上没有任何喜色,甚至还有几分沉重,看她这样,几位贴身丫头不禁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观望她。 过了会,柴未樊回过神,见她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忍不住笑了,随后端起桌上那盘香酥闷rou递给盛盏,说:“你们也下去用饭吧,不用在这里伺候,这盘焖rou就给你们添菜了。” 几位面面相觑,随后齐齐福了个身,告退了。 待她们出门后,柴未樊看着矮桌上几盘精致的菜肴出神,过会,又望向窗外,听芙不理解膳房管事的态度,她却是一清二楚,本来还对心里那个念头有所怀疑,现在算是彻底信了。 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有对此事的巨大震惊,她一直以为紫宸殿那位只是小病,没想到…… 只能说世事无常。 还有对四皇子此人的复杂难言,他们见面的次数着实不多。 虽然四皇子自幼在姑姑膝下长大,但等四皇子至七岁就被先皇挪去了皇子所,此后先皇不知因何故在后宫大发雷霆,不许后宫嫔妃过于干预皇子的事,姑姑本就不是四皇子的正经生母和养母,加上当时已经失宠许久,自然就无法再公然与四皇子亲密。 再加上四皇子九岁时,先皇猝然去世,去世前下旨二皇子登基,三皇子和四皇子搬去庆林园读书知礼,无旨不得回京,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去年三皇子搬出来,被皇上封为明王,赏赐了府邸,只有四皇子还留在庆林园。 柴未樊是四皇子搬去庆林园一年后才被姑姑接进宫的,当时四皇子除过年过节外等闲不进宫,他们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拢共那么几次碰面却并不是很愉快…… 不说宫里私底下如何暗涌翻动,寿安宫的大太监郭安不见的事也后知后觉被人发现了,立马就有人猜测,庆林园还有位皇子在外头待着呢,大家后知后觉地发觉隐藏在后面的惊涛骇浪,同时对保春殿的态度就暧昧起来。 近几日,一向冷清的保春殿居然春来回暖,不停地有人来拜访。 想来是都想清楚了背后的利益关系,这个当头,皇上重病不起,四皇子回京,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太引人联想了。 不说其他,二皇子一只耳朵听不见,五皇子尚还小,真有什么,可不就落在大皇子和四皇子身上,而大家熟知太皇太后一向不喜大皇子。 四皇子现下不在宫里,即使在她们也够不着,但四皇子小时被保春殿太嫔养过一段时间的事大家都熟知能详,立即就一溜烟凑过来了。 太嫔烦不胜烦,又不能拿她们怎么办,只得想了个养病的借口,窝在保春殿轻易不出门了。 在这关键的当头,柴未樊自然更不会出门,一窝就窝了三四天,直到听闻皇上病情有所减缓,整个后宫氛围骤轻时才伸了个懒腰,带着盛盏和听晴出去遛弯。 她沿着保春殿周围慢慢散步,因着上次碰到皇后的事,这次特意避开金桂苑,也没有走远,只走了约小半个时辰,觉得累了便打道回宫。 回到殿门口,发现院子里宫女太监来去匆匆,面上带着激动欣喜,她脚步迟疑——莫不是来了个地位较高的后宫主子! 既回来了哪有不拜见的理,遂她稍稍整理头发和衣服就走进了正堂。 姑姑身边的掬月为她掀开帘子,顺便朝里禀报:“禀娘娘,姑娘回来了。” 柴未樊脚步不停,姑姑笑着唤她,“樊儿快进来!看是谁来了!” 跨进屋,抬眼,坐在下首的那人恰好转眼看她。 ——眉目凌然,眼神清淡。 第7章 柴未樊只失神一瞬,就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姑姑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随即,顿了下,转身面向下首首位的那人福身,“见过四皇子。” 四皇子起身,朝她拱手还了半礼,“樊meimei。” 柴未樊……抖了抖指尖。 太嫔乐意见到两个小辈和谐友爱,欣慰道:“樊儿,你已许久未见悉儿了吧,悉儿又长高强壮了些。” 闻言,柴未樊悄悄往那边瞅去,的确高了些,壮了些,犹记得半年前相见时,他尚跟她差不多高,如今她站在他跟前,却硬生生矮了一头,这半年,他好似一根历经风梳雨沐的青竹,枝叶尚且青翠欲滴,却抽条似的,身姿修长挺直,节节拔高。 他望过来,眼眸清浅,长眉坚毅,透着股年少的青涩和已初现端倪的坚韧。 柴未樊不动声色淌开视线,本想走到自己平常坐的位子,但那个位子现在被四皇子占据了,她想了想,转身坐到了四皇子对面。 太嫔好些日子没见四皇子,惦念得紧,这下见面,忍不住细细询问他在园子里的诸多事宜,四皇子耐心地一一答了,声音不缓不慢,如溪水漂流汩汩作响,意外让柴未樊鼓起躁动的心沉静了下来。 问过之后,她又问他是否前往寿安宫和延昌宫拜见过,四皇子自然说拜了的,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寿安宫拜见,接下来又去了趟延昌宫和紫宸殿。 最后,太嫔笑着说:“这下好了,咱娘俩以后见面的日子多了去。” 说这话,意味着太嫔心里对皇上的病情,最近宫里的形势以及四皇子回来的原因门清,她不是傻子,在宫里这么多年,很多事都门清,只是她习惯了低调做人,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宫里她一向做不得主,日子久了,好像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 四皇子嘴角含笑,目光温暖地望着太嫔,“这些年,娘娘挂心了。” 又待了会,四皇子就走了,柴未樊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这时候,盛盏几人才将压抑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四殿下回来了?”盛盏张大眼睛,茫然,更像是震惊地重复了一遍,“四殿下回来了!” “四殿下为什么会回来?”听芙也是满面茫然,不像其他几人半是茫然半是惊醒,她则是彻彻底底的疑惑不解,“宫里最近要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