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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的手下,直接拎着我闯入了房间,压着嗓子对段惆道:“王爷,我把人带来了。” 姜云迟将头埋得极下,恰好段惆的注意力倏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便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倒是墙角里的晏烛情睁大了眼睛,微颤的嘴唇里发出极为虚弱的声音:“为……为什么?” 我没空回应她,只是咬紧嘴唇伏下了身,正对着段惆跪下。 “小姑娘,又见面了。”段惆眉骨微动,那抹黑色的伤疤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仿佛要挣扎扭动着朝我伸出魔爪。 我屏住呼吸,只觉得自己身在万丈冰窟之中,五官四肢皆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他细细地打量着我的脸,唯恐认错一般端详了半晌,道:“的确是你,怎么着,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肯说话?” 我没吱声,双眼毫无目标地平视着前方,希望以此种方式来赶走内心的恐惧。 “你不反抗了?”段惆高挑的身影微微俯了下来,我眼前的光芒顿时被遮得所剩无几。他嗤笑了几声,伸出手来轻轻握住我腰间的那枚柳叶刀:“你拔刀啊,怎么不拔了?嗯?” 那把刀就像是横在我心间的一处开关,由不得生人轻易触碰。段惆此举毫无疑问地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怒火,我下意识地一把挥开他乱动的手,低声叱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刀。” 话音未落,段惆方才还平和无波的面孔像是突然扭曲了一般,泛起让人胆寒的怒意。他毫无征兆地抬起一条腿踢在了我的小腹上,眼看我哆嗦着滚出好几米远,又低下身揪住了我的衣领。 一阵异样的钝痛顺着伤处蔓延至全身,我疼得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段惆却伸长了手,使蛮力将我的脑袋活生生掰了出来,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布满了挥之不去的阴霾:“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说不出话,眼底的光芒一点点涣散了下去。 “是不是段止箫,是不是他?”他颤声道,“十一年前他就同他弟弟手足相残,十一年后连我这个当年助他一臂之力的亲叔叔都不肯放过……” 一句话未能说完,忽然听得头顶传来几声剧烈的异响,连带着整个房间都翻天覆地似的震动起来。再回过神时,天花板处已经被人硬生生劈开了一条缝,而沐樾言那沉黑如夜的身影自裂口处迅捷地跳了进来,身后的人亦如潮水般紧跟着涌入了房间。眼前蓦地闪烁起数十道凌厉的寒光,抬眼望去,只见每个人手中刀剑已是蓄势待发,几乎同时朝着段惆的方向指去。 像是一枚无形中炸开的信号弹——段惆手下的护卫亦是丝毫不含糊,如蚂蚁一般从四面八方钻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房间包围。 整个剑有仙居像是炸开的油锅,陷入一团乱麻之中。不明情况的酒客们先是不以为意,继续哄闹玩乐,直到从二楼处飞洒而出的鲜血“哗啦”一声溅入雪白的酒碗中,晕开一抹诡异的猩红,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见了鬼一般扔了手中的器皿,纷纷惊叫着作鸟兽散。 肆意的厮杀声不知是何时响起的,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纷乱的脚步声在耳边清晰可闻。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们所谓的“战场”,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将竹屋内弥漫的酒香所掩盖,剑刃相碰和肢体四分五裂的声音于无意间奏出极为诡异的音调——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的死亡都不是意外的事情。 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沐樾言手里冰冷的长剑早已染上了温热的鲜血,而他面上却依然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他方才斩杀的并不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而是几张没有生命的破布。 姜云迟亦持剑突入汹涌的人群,魔鬼一般着了火的气场在血海之中熊熊燃烧着,愠怒的瞳眸中布满了由内而生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万字了,我想一口气把存稿发完怎么破 ☆、刺杀 15 【雁昔篇】8 一片混乱之中,段惆像是个急跳脚了的疯子,被几名护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却还不依不饶地企图再次将我揪住。 晏烛情见状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抄起手中的酒坛子便朝段惆扔了过去,这一下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待他佝偻着腰一脸痛楚之时,晏烛情已经朝我猛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拍着我的脸问道:“喂,小丫头,你没事吧,可别被那老贼一脚踹死了。” 听到她柔和的声音,我才从剧烈的疼痛中苏醒。方才段惆那一脚使了吃奶的劲,几乎要把我的三魂六魄都给踢出来。意识混沌了片刻,我还想着会不会就此穿回老家了,结果醒过神来还在这个鬼地方。 “我没事,倒是你还好吧?”我从地上缓缓坐起身来,瞅着她没有血色的面颊,不禁有些忧心。 “没什么,挨了一巴掌而已……”正说着,人群中已有不怕死的亡命徒冲了上来,晏烛情眼神一转,便极为敏捷地从腰间拔出短刀与其抗衡。 金属相互碰撞,在半空中擦出一小段夺目的火花。晏烛情身手倒也麻利,一手同他对峙着,另一只手毫无预料地自袖中抽出第二把刀,抬起手臂闪电般朝来者的后脑刺了上去,以至于那人还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沉重的身体便轰然倒地。 血腥味泛滥在拥挤不堪的酒楼里,原本装饰精美的桌椅被倒腾得稀巴烂,而二楼窄小的包间更是被众人整个拆开来,毁得惨不忍睹。 沐樾言提着刀在通往一楼的竹质楼梯间开出了一条斑驳的血路,周别等人便纷纷杀往了楼下,所经之处皆是皮开rou绽的尸体。 “速战速决,别让这老贼搬救兵!”姜云迟以洪亮的声音在人堆中高喝着。 然这番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段惆的身上,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似的,挣扎着甩开护卫们的搀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全无方向感地在半空中一通乱点:“就凭你们……就凭你们还想杀了本王?” 晏烛情眉目一横,双手刀光闪了闪,便一阵风般冲了上去——然只隔了半寸距离,被人硬生生挡在了旁边,眨眼间就被忽然涌出来的护卫围在了中间,不得动弹。 我亦伸手去摸腰间的柳叶刀,却被蓦然上前的段惆按住了脑袋。他扬了扬眉,面上那枚蜈蚣似的伤疤拧成了一团,用抖成筛糠般的语气对我低喝道:“敢动一下,你那好姐妹立马没命。” 我咬牙瞪了他一眼,却不得已双手背后,不再无脑抵抗。 晏烛情回身来看我,眼底皆是复杂而又愧疚的神情,却迫于形势无法同我交流。 “本王就知道是段止箫那个臭小子,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段惆已是神智紊乱,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今日他陷本王于不义,过后本王定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