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5
…… 第九十章 折腾 “快来人啊!”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喊叫,窄窄的门口顿时涌入了十多名随从。却不知李畅一开始支开他们,是为了到这里方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那把剪刀仍然在她手里,不过林钰退后了一步。 她当然知道就算把李畅击倒,这里也不是她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而且鲁莽的举动也会惊怒梁王的人,对她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她第一次不想权衡什么利弊。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没有可能为芳桐报仇。 李畅是皇家的人,就算犯错,皇家颜面之下,也不会允许她这样的平民惩治。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逍遥法外。在她心中,他这个皇子,就应该跟庶民同罪。 挤进来的人看到倒地的李畅,纷纷上前搀扶,扬起了一屋子的灰尘。李畅勉强支撑起身子,抬起头,指着林钰道:“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随从看了他一眼,略为难地怔了怔,没有动作。 看来这里也不是李畅能当家的。 她就知道,这些人只是利用他是皇子的身份。恐怕得了天下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弄死他拉倒。 随从任由李畅哀嚎着,把他扛在肩上带了出去。围在门口的随从却没有离开,他们虎视眈眈,盯着林钰,以及她手里的半片剪刀。 “还请林小姐把这个丢了,不然小的们不好做事。”随从中有一人终于开口道。 你看,刺伤了他们拥趸的皇子,也只是被勒令把凶器丢掉而已。 林钰撇了撇嘴,把那剪刀丢在尘土中,旋即上前一步。 那随从吓的忙后退半步,看到林钰只是捡起地上的食盒,又抬手拂去一张小桌案上的土,便大咧咧坐了下来,打开食盒,似乎是要吃了。 随从们这才放心了些,往门口挪了挪,给林钰留下足够的空间。 饭菜简单,不过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若想做事,必先活命,这是她的经验。 饭吃到一半,外面吵吵嚷嚷忽然又有脚步声来。接着门口守着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便纷纷避让开。 庆安郡主的脑袋从几人后面露出来。 她脸上几分焦灼,但是看到林钰缓缓进食的样子,还是戏谑一笑,顿了顿道:“走吧县主,是你登场的时候了。” …… …… 倒没有人把梁王的话悉数带到。肃王果然便在墙下等了一个时辰。 城墙上的叛军躲在垛口后面窃窃私语。 一方面对肃王有几分忌惮,另一方面不得不听从梁王派遣。 既然梁王说让他随便折腾,那城墙上的叛军也只能静静看着肃王怎么折腾。 一个时辰将到,肃王转头向人群中,淡淡道:“邓通家人何在?” 邓通家人,前些日子扶着邓通的衣冠棺椁到了这里,就宿在城外。 听到肃王这么招呼,人群中立时有两个身披白麻的男人走上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他们神情哀恸。 肃王嗯了一声,看着他们道:“不瞒各位,邓大人表面上看是因为义军的事而死,事实上却是被河南道节度使陈程的手下一刀毙命。如今陈程就在城中,关闭了城门,意图谋逆。尔等忠良之后,可愿意与本王一起,诛杀叛逆?” 那两人听着肃王这话,却似乎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神情愤愤,齐声应诺。 “我等愿意肝脑涂地!” “好,”肃王的声音依旧淡淡的,“那便开棺吧!” …… …… 第九十一章 开棺 邓通的衣冠棺椁就放在长安城外,已经有好几日了。众人因为知道那棺椁中没有收敛遗体,便没有什么忌惮的。城外风大的时候,甚至有人依偎在那棺椁后面避风。也有嘴碎的,跟邓通的家人时不时聊些邓通生前的轶事。 因为义军家人也是河南道的,所以大家乡音熟悉,虽然一开始所求不同,但是到了最后倒也没有生分感。 如今一听说要开棺,唬得那些义军家人从棺椁左右跳开去,一瞬间真以为这是刑部仵作要验尸,当下便要看到不吉之物了。等回忆起来这里面只有衣冠,才小心翼翼在远处踮着脚看,不过没有人敢近前了。 肃王这才从马上下来,他身后呼呼啦啦的,在马上随行的人忙也下来,把马匹拴到远处拴马桩子上去。 等邓通家人默不作声从远处把那棺椁抬过来,肃王默默近前,从随从手里接过三支清香。 香烟袅袅,微微檀香味飘散,是刚刚点上的,用来祭拜亡人所用。 难道是,要拜祭了? 除了围观众人狐疑,就连城墙上驻守的叛军,也小心翼翼探头查看。 肃王却转过身去,看向东南方向,合掌拜了一拜。 “邓大人为国尽忠而死,死后还要被本王做如此设计,得罪了。” 说完便把清香插在泥土中。瞬间有随从过来,围护住那一片插了香的泥土。 真是的,谁还会破坏不成? 围观民众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还是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不过,做什么设计来着? 看到肃王拜祭,已经有邓通的家人跪在前方回礼。礼节过后,那汉子走到棺椁旁边,忽的大掌用力往棺椁上拍去。 “啪”的一声。 这也……太大不敬了!就算是只放了衣冠,也太不敬了! 围观众人脸上微微变色,可还没有等他们细想,便听到棺椁深处,传来几声“呜呜”的哀鸣声。 这声音听起来像人声,却又不是人声。 “我的妈呀!” “青天白日见鬼了!” 围在四周的民众被吓退了一半,不少人推搡着踩到了别人,顿时又听到一阵骂娘声。 肃王冷眼看了看周围,忽的走到棺椁旁,一掌击在棺椁侧面的一块略突出的方木上。 哀鸣声立刻停了,接着那六寸厚的棺材板砰的一声滑了下去,露出棺材里面,横竖交错、宽三寸的铁杆和方形木块连接的物什。 不等肃王再动,那东西咯吱咯吱,从棺材深处伸了出来。 不多时,那东西停了动静,稳稳立在棺椁之上,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 这怪兽一丈来高,被固定在棺椁上,头小身大,像是一个巨形螳螂。然而它的前方直直伸出一个半丈长锥形铁钉,铁钉之下,粗重的锁链有秩序地从上往下排列,不知道是有什么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