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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膝行礼称谢。 太后神情忽的又有些阴郁,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这宫里就是天下最大的是非地,你才来,便有人想欺负你了。” 说的估计是钟秀县主。 林钰再次道:“那定是个误会。” “没心眼的孩子,”太后叹了一口气,“前朝的宫里风气便不太好,争啊抢啊的,不择手段。她们那些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瞒不住哀家。” 林钰忙恳切称谢。 “你该谢谢国公夫人,”太后笑道,“哀家还什么也没有问呢,她便一个劲儿使眼色。当哀家糊涂吗?” “小女必当亲至国公府致谢。”林钰道。 “哀家可听说,你跟世子爷交好,是不是?崔泽那个小顽徒,皇帝因他救护太子有功,属意封他个四品明威将军,他倒是不肯。还是玩惯了的。”声音里含了不易察觉的宠溺。 林钰一怔,接腔道:“是太后殿下隆恩,着世子爷护着林氏的。” “哀家倒是忘了。”太后哈哈笑起来,又道:“哀家生平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子,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合不来。但是哀家偏偏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钰屈膝恭听。 “哀家见过你三次,第一次,林氏的织锦工艺解了大弘的危机。那一次,哀家便觉得你为人谦卑可靠。第二次,仍是林氏,接下德妃吉服金线挑羽技法的重绣,解了皇帝的心结。那一次,哀家便觉得你是皇室的福报。”说着示意林钰站起来,神情一肃道:“可是哀家却万万想不到,这第三次,你竟是因为救了太子听封。” “是凑巧了。”林钰道。 “不是凑巧,”一个男声传过来,威严里透漏着不容反驳的天威,“你不是凑巧救到太子,太子也不是凑巧便遇刺。” 林钰抬起头。 合欢树下走来一个男人。 他宽额剑眉,眼大而有神,鼻梁高挺,神色冷峻。个子不高,却露出君临天下的威严。 头戴一顶玄冕,黄色圆领锦袍常服上绣着腾云翔龙,昂首振鳞。 身后不远处跟着长长的侍从队伍,一眼望不到边。 林钰一惊,忙跪下叩首道:“民女参见皇帝陛下,祝陛下万福金安。” …… …… 第一百零二章 皇帝陛下 原来太后带她出来,是要面见皇帝陛下吗? 却不是宫殿不是朝堂,而是这御花园深处,这般私隐的所在。 皇帝陛下挥了挥手屏退了身后一干侍卫宫女,准了林钰起身。 前面一座小亭,皇帝陛下上前一步,扶了太后缓缓走过去,把她安坐在亭中五角木凳上。 如今年号宣武,皇帝陛下也被称作宣武帝。单看样貌,果然神武。 传言当年皇帝陛下做太子时,也曾经想统领十万雄兵,征战边疆。不过当时肃王已经被丢去北境,梁王已经娶了一堆王妃耽于美色。身为辅国太子,身负重任。先帝当然不准。 林钰跟在他们身后,在亭外站定。 “进来坐吧,”宣武帝已经坐在太后身边的木凳上,抬手拎起小桌上的茶壶,给太后斟满一杯,温和道,“请母后带林小姐过来,就是因为这里不用拘束。” 林钰屈膝施礼,抱着个木凳放得离桌案远了些,浅浅坐下。 “朕说的对吗?林小姐不是碰巧救起太子。”宣武帝见林钰坐定,神情冷肃,开口道。 不是碰巧救起太子。 有两个意思。一是事先知道太子可能有难,才去汴州提防。二是不知道有难,那刺杀便是林氏自导自演的,至于用意,可能是诬陷禁军,也可能别有筹谋。 第二种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却不是没有可能。 第一种虽然是事实,可是该如何回答呢。知道太子有难,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一个商户,消息探子已经遍布大弘,连宫城都不能避免吗? 那显然是找死的回答。 林钰缓缓站起身准备回话,太后忍不住抬手虚按,“一切礼仪从简,林小姐坐着答话吧。” 林钰施礼答谢,坐下来道:“禀陛下,陛下说的对,小女的确不是碰巧救起太子。” 宣武帝眼中精光奕奕,凝神看向林钰。 宣武帝这目光,犹如天空一条巨龙,在云雾中俯视天下。 林钰神情一凛,继续道:“一开始,因为小女故乡便在汴州,听说黄河今年水位猛涨,小女因忧心故土,故而想去汴州府说动商户齐心协力修筑堤坝,才有了汴州一行。” 太后温和地笑了笑,点点头道:“林小姐所言不差,汴州百姓对林小姐你多有感激。听说林氏还曾施粥于街市,令百姓不至于疲饿染病。” 林钰神情谦恭,“林氏的银子是朝廷给的,归于百姓,也是应当。” 林氏的确因为接了西售的大量订单,赚足了银子。 太后含笑不语,林钰又道:“后来汴州局势不稳,林氏的护卫被汴州知府借用守城。所以那日禁军胁迫太子离开时,护卫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小女。这才有了崔世子同小女一起带护卫帮忙的事情。崔世子是巧合之下由太后殿下同意卫护林氏的,林氏的护卫又是汴州知府借用的。所以这件事却又不是巧合,是太子殿下乃真龙之子,冥冥之中自有神灵护佑。” 宣武帝神情稍安,转头看向太后道:“母后,这小娃伶牙俐齿,说的周全啊。” 太后一笑,拍了拍宣武帝的手背,“哀家早就说了,太子已经把详情禀报,没有必要再问。你偏偏要自己问问。” 宣武帝低头称是,却又抬头看着林钰道:“汴州之事,朕和太后无缘亲临。依林小姐之见,司马伦真如他自己招供的那样,是要假意行刺太子,再救助立功,结果遇到你们,前功尽弃又被冤入大牢的吗?” 原来司马伦竟然是这么招供的。 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当别人都是傻的吗? 林钰似受惊般站起来,跪下道:“小女不敢妄议朝政。” “好了,”太后佯怒道:“皇帝莫要吓着她了,难不成忘记太子和左浣思的禀报了吗?那司马伦,可不只是要行刺太子,还做好了掘开黄河,灌入汴州的准备。真是其心可诛!”说着一拍几案,倒是真的气愤异常。 宣武帝劝慰道:“母后莫气,朕只是觉得,不能只听自家孩子的说法。” “也不光是太子,”太后又道:“三司会审下来,禁军内有关人等,也都问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