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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景深好似在认真回想,可并未得出什么,只笑她,“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是我在胡思乱想么?” “不是么?若你将这多的心思都用去刺绣上头,你早成了——” 景深看着跟前这个傻乎乎的爱多管闲事闲cao心的小姑娘,吞下原本要说的话,他丝毫想不出她去做那绣娘会是什么模样。 做什么绣娘啊? 偏她对什么都好奇:“我早成了什么?” “你早成了跟芝婆婆一样厉害的人。” 他哈一口暖气,转而问她:“你娘作何想教你习女红?” 夏意转转眼,瞄去天上一朵阴云那儿,讲了些旧事来:“芝婆婆说,那是我娘跟她置气时说的话……那时候娘与爹爹才来若榴,晓得芝婆婆精女红后她就去央芝婆婆,求她传授一二技法,可偏偏娘是一点做女红的天赋也没的,芝婆婆气坏便说不教蠢笨的,我娘便说将来她有了女儿定能比她厉害百倍的。” “那你初学时——”景深一转头,见她眼下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儿,结巴道,“你,你别哭啊。” 夏意存着疑惑抹了那滴水珠儿去,仔细看了看指尖。她不过是说起娘亲感怀些,怎会哭呢? 不须臾额间便是一凉,她仰头看,又一粒细雪落在睫毛上,片刻融化。 她笑开,抹了把脸:“又下雪了啊景深!” “瞧见了,还当是你哭了。” “我从不哭的。” “我却记得先生不给你买书时就哭过。” “那次不算。”她反驳着,又想回方才的一番话,便跳回去原先的话茬上补一句,“可我娘丝毫不蠢笨的,她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嗯,我省得——排在先生上头的夏夫人。” 这回夏意又反悔来,神色认真:“不成,爹爹和娘亲都要排在第一个。” “好好好,既你抵赖了便就你说了算。” 本就冻得红彤彤的脸这下更红了,她怯声:“我从不抵赖的。” “那是谁分明应过替我绣个小石榴后又反悔的?” 旧事重提,夏意就像是给人按住了脑袋,急得打转儿,又将那日芝婆婆教导她的话解释给景深。 这模样反倒叫景深不好意思来,好生道一回歉:“你别急,是我小肚鸡肠了,分明说过不气的事又抬了出来。” 夏意支吾:“你才不小肚鸡肠,你是我见过最大肚的人……”最近每顿都能吃两大碗儿饭去。 小雪不时就着风撒几颗下来,在鼻尖或是肩头化去,两人加快步子到了易家。这次来是为给大橘画像儿的——据易家奶奶说,大橘到冬月底就能生了,眼下到了望日,再过半月就能有少说三只小猫崽儿了。 景深跟夏意两个不知哪两根筋搭在一起了,就想着要给临产的大橘画一幅像,便与小满约好了今日将大橘从富贵叔家抱来画画儿。 正值休沐日,两人去时易寔也坐在堂屋里,大橘则蜷缩在易家奶奶跟小满脚边儿,除去这几人外里正与他媳妇、弟媳都在堂屋坐着,整整齐齐。 几双眼齐刷刷看来景深,他一把圈回要去小满身边坐的夏意,声音低低的有些委屈:“这事儿可也有你的份儿。” 言下之意,她不能像没事人那样躲在一旁。夏意闷声应下,与他一道站去桌边儿,看着他僵着脑袋照猫画猫,瞧着比罚扫学堂人还要惨…… 就这样惨兮兮画到中途时,易家奶奶手上的线团一落,端端儿砸在了大橘头上,如此一来懒惰如大橘都动手刨了刨那线团。 景深心情松缓些,几挥笔画好来——在一只神情惫懒的大肚猫的脑袋顶上添了个毛茸茸的线团儿,仔细看还能见着猫爪上缠着两圈。 画好后屋里老少都围过来看这画,易家奶奶带头,领着儿孙将景深夸了好一番。若非画上只水墨勾勒,景深还当自己作了幅逼真至极的画出来,他不过是给猫儿画了幅小像,里正一家可真热情…… 此时的夏意也投身进夸赞景深的行列,热情不比易家人低,唯独易寔浅笑守在人后头。 后受人冷落的主角不乐意来,拖着极其肥胖的身躯到景深腿边“喵呜”一声,景深不敢抱大肚儿猫起来,只好将画张开在它眼前。 也不知是看懂没看懂,大橘又就地躺了下去,蜷缩着肚子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众人发笑时外头进来一人问:“一早不在,出了什么喜事?” 看见夏意二人后又笑:“原是来了客。” 小满见他,忙与他哼哼:“可算回来了,三哥等驴车等了快一早了。” 易峰摸着后脑勺笑:“不是赶着给你春花姐送宝贝去么?这就送阿寔去襄云。” 易寔忙道:“听小意说来时就在落雪,还是我自个儿去罢。” “不成,就那会儿撒了几颗罢了,再说了,”易峰瞅一眼易家奶奶,“你这是想教我挨奶奶打。” 果真,易家奶奶一听这话就凶他:“你但凡是听话些谁还会打你,昨儿阿寔就说要去襄云,你一早还赶着车给跑了,跑也就算了,日日寻那李家姑娘,你倒是把人给娶回来呀——” “奶奶,您也别念叨二哥了,三哥还要赶去县里呢。” 易峰也附和,易寔这当口便没再多言,只回屋里拿了伞与一早备好的礼出来,只他没想到,出来时见到的是小满、小意与景深都坐在驴车上的场景,挑一挑眉。 小满招手:“三哥,还愣着作甚?小意和景深也想同我们一道去!” 第35章 眉梢喜 长耳公从村西到了村东时停了一脚, 两人下车放东西且与先生说这事。 正在屋里批卷的夏先生忍不住说二人一番:“明儿就去襄云,便是一日也等不得么?” 上月的新衣该是制好了,李元与他已说好明儿去取的话,他们两个倒好, 急着给人添麻烦去。 夏意指尖敲点着书案, 有些着急:“人还在外头等我们呢, 爹爹莫再怪我们了, 我们会乖乖儿将衣裳取回来的。” “去罢去罢,将伞带上。”说着又将钱袋儿丢给她。 再从小院出来时, 景深手上拿着两把油纸伞, 夏意手上则是个钱袋儿,爬上车后两两对坐。 夏意捧着钱袋儿,有如捧了一捧儿珠玉珍宝,眉飞色舞的, 坐在她对面的景深与易寔一致笑起来。 身旁小满问她:“你去买什么?” 夏意收好钱袋儿,茫然摇头:“你呢?” “昨儿管我爹娘要了钱, 去买胭脂、妆粉。”小满红着脸说,笑眯了眼。 前头驾驴的易峰听后掉头问小满:“胭脂?你觉着你春花姐会稀罕不?” “肯定稀罕的呀,二哥要买?” 易峰嘿嘿笑两声, 算是应了。 小满又碰了碰夏意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