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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尧的魂魄被带走,然后如陈娇猜测那般,投胎成了舞狮的霍英。 霍英的死,与那世陈娇的原身有关,先是被原身害残了腿,后来,又被之前的仇家乱棍打死。 陈娇低着头,眼泪打湿了衣衫。 霍英死了,投胎成了陈娇的第四个夫君,陆煜。 陆煜死在战场,一箭射穿铠甲,陈娇知道这个死法,但亲眼看着那利箭射中陆煜,亲眼看着这个年轻高傲的世子跌落下马,又被周围的敌兵齐齐补上数枪,陈娇还是心疼地无以复加。 陆煜之后,是李牧。 看着李牧受封太尉,陈娇不懂,李牧那么老谋深算,怎么会死? 但李牧确实死了,死于一场瘟疫。 疫病横行,李牧主动请缨去抚慰百姓,在与太医一同钻研治病之药时,李牧不幸染病,曾经温润如玉的太尉大人,很快病得奄奄一息骨瘦如柴,最后被火舌席卷,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陈娇哭了太久,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她好像闻到了大火燃烧的烟气,好像感受到了吹散那烟尘的风。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没有人回答她,李牧投胎,变成了陈娇的第六个丈夫,王慎。 画面里的刑部尚书,刚正威严,才刚刚露面,陈娇的心就疼得不行,王慎这样的好官,于公于私他都无任何可诟病之处,他怎么会不得善终? 王慎确实没有横死,他是一个人孤老而死,生时过得清贫,死时白发苍苍,没有妻子没有子女,只有陈娇原身的兄长领着儿女,将他安葬。 与前面的五人比,王慎死的还算安详,可陈娇就是难受,他怎么那么傻? 王慎死后,投胎成了六皇子周潜。 陈娇才刚刚与周潜结束第七世,记忆最鲜活,但没有她陪伴的周潜,阴狠多疑地像个陌生人,而没有陈娇的周潜,野心更大,竟暗中筹谋夺位,最后他与顺王等人一样,都死在了乱箭当中,唯一的欣慰,是他死前,亲手血洗了贤妃的昭宁宫。 光幕中,周潜倒在了血泊里。 亲眼目睹七个她爱过的男人接连死去,陈娇心如死灰。 若他们都安好,她可以把这七世当七场黄粱梦,可她改了自己的命,他们的新一世是继续凄惨,还是…… “菩萨……”陈娇哀求地望向菩萨。 没等她说完,菩萨示意她继续看向光幕。 陈娇红着眼睛看过去。 周潜也被鬼差带到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后,周潜投胎,这一次,他再次生在了皇宫。 陈娇瞪大了眼睛,因为抱着男娃娃大笑的皇帝,陈娇竟然觉得非常面熟,再仔细一看,陈娇惊呼出声:“永嘉帝?” 永嘉帝就是看中陈娇的那个好色的老皇帝,还没来得及宠幸陈娇就驾崩的老皇帝! 既然如此,岂不是说,这个由她的七个夫君转世的小皇子,就是此时京城的某位王爷? 念头未落,小皇子的身份已经揭晓,居然是皇后所出的太子,也就是新帝赵瑧! 画面突然定格在了赵瑧身穿白色孝衣,在先帝棺椁前受百官跪拜的那一幕。 陈娇怔怔地看着对面的赵瑧。 对这位太子,陈娇远远地见过几面,并不熟悉,只知道元后病故后,老皇帝又纳了一波一波的新人,那些女人接连生下皇子,失去生母的太子虽然身份尊贵,却越来越不得老皇帝的宠爱,老皇帝几番想废太子,都被大臣们劝阻了,而太子赵瑧幽居东宫,鲜少露面,似乎对外面的风起云涌毫不上心。 可最终,登上帝位的,还是这位太子。 太子,新帝,赵瑧,她前面七世的夫君。 陈娇心跳突然加快,她期待地看向菩萨:“当初您说我这世会大富大贵,难道我会嫁给新帝?” 菩萨笑得神秘:“你回国公府做贵女,同样是大富大贵。” 陈娇咬唇,不知道赵瑧的身份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她,她当然还想嫁给他。 但这种心思,陈娇难以诉诸于口,想了想,她奇怪问:“为何我的前七世都会遇见他?” 菩萨解释道:“赵瑧乃天煞孤星命,若他为凡人,这命相只会影响他自己,一旦他成为天子,必定会为祸百姓。我佛慈悲,不忍百姓遭劫,只好想办法改了赵瑧前面七世的命,巧的是,你是七世里唯一世世与赵瑧有缘之人,且命数相似,因此,我选中了你。” 陈娇皱眉:“那您为何不直接去找他?他想来也愿意改了自己的命。” 菩萨苦笑:“他是天子,我无法送他回去,且,他也未必愿意回去。” 哪像面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一心求生,对她又十分敬重? 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把菩萨当回事的。 菩萨亦有无奈。 陈娇心中微动,猜测道:“如今我的命改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命也改了?” 菩萨送她回去的主要目的是帮赵瑧帮百姓,陈娇只是沾了赵瑧的光而已。 菩萨笑着颔首。 陈娇松了口气,她不用殉葬了,赵瑧也不用再惨死,这样就很好了。 “那,他会知道我与他结为夫妻的那七世吗?”陈娇抱着一丝侥幸问。 菩萨摇了摇头,目光慈悲:“天机不可泄露。” 陈娇的肩膀耷拉了下去。 菩萨无声微笑,离去之前,她秘音传话给跪在地上的小姑娘:“倘若今生你能再嫁他为妻,他或许能记起。” 嗯,菩萨偶尔也讲人情的。 第154章 天亮了,崇政殿后殿,新帝赵瑧起床更衣,屋里四五个小太监伺候,却鸦雀无声。 大太监李公公弯着腰走进来,低头禀道:“皇上,显国公刚刚晕倒了。” 说完,李公公悄悄抬眼,看向正由小太监们伺候更衣的帝王。 年轻的皇帝今年二十五岁,身材颀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只是他幼时便不喜言笑,一张俊脸越长越冷,李公公从皇帝刚封太子时就跟在皇帝身边,十几年下来,李公公记得清清楚楚,主子笑得未超过五次。 喜怒不形于色,那张脸就像寒冰雕刻的一般,常年都只有冷漠。 就像现在,显国公陈琰为了求皇上赦免其爱女丽贵人的殉葬,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京城官民人人动容,只有皇上,淡淡一句“先帝遗诏不可违”,便表明了态度。 李公公很同情显国公,可他也理解皇上的做法,孝字在那压着,皇上与陈家又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要为了后宫一个小小的贵人背上不遵先帝遗诏的骂名?真赦免了丽贵人,其他臣子、百姓都为了家中姑娘来求皇上开恩,皇上放是不放? 这个口子万万开不得。 “送去太医院。”赵瑧漠然道。 李公公立即出去安排。